亞爾培路三十九號。
丁字三號倉庫。
巡捕將軍卡開了過來,幾輛車的車燈打開,還用軍卡電瓶接了一條線,在車頂裝了探照燈,將這一方夜色照射如同白晝。
倉庫內,橫屍遍地。
程千帆低頭看了一眼皮靴上沾染的血跡,陰冷的面容下,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
“仔細檢查,看看還有沒有活口。”魯玖番喊道。
說着,他來到程千帆面前,“帆哥。”
“怎麼了?”程千帆看了魯玖番一眼。
魯玖番使了個眼色,程千帆一擺手,周遭的手下都走開了。
“帆哥,你看看這個。”魯玖番張開手。
程千帆接過來,掃了一眼這帶血的證件,打開來看,他的臉色也是瞬間變了。
這是一張通行證,是印有“始昌中學”名頭的淡藍色小本。
小本上寫着名字‘宗磊’,職務是始昌中學教務處職員。
他立刻明白魯玖番爲何會偷偷摸摸來彙報了。
該因爲這通行證雖然寫着‘始昌中學’,但是,巡捕房內部中高層皆知道,這實際上是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的大門通行證。
簡而言之,這張特製通行證,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理解爲特工總部特工的證件。
……
“除了這張證件,還有發現其他這樣的證件嗎?”程千帆低聲問魯玖番。
“沒有,只發現了這一份通行證。”魯玖番低聲說道,他看了一眼面色陰沉的帆哥,繼續說道,“帆哥,或許這只是一個意外,極司菲爾路那邊慣會收編江洋大盜,也許只是其中一個人和那邊有關係,甚至弄不好這只是極司菲爾路的外圍人員。”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程千帆掃了一眼遍地的死屍,說道,“我擔心……”
“不會吧。”魯玖番也是嚇了一大跳,他的眉頭也是不由自主的皺起來,“帆哥,你接到的電話說這是一夥要襲擊你的江洋大盜啊。”
“那個匿名電話是這麼說的。”程千帆陰沉着臉說道,他咬牙切齒,“弄不好我們被人擺了一道。”
……
“帆哥!”魯玖番眼眸中露出殘忍之色,“要不要毀屍滅跡?”
“不可。”程千帆果斷搖頭,“這次剿匪行動聲勢浩大,那麼做只會欲蓋彌彰,引來更大的質疑。”
他低聲對魯玖番說道,“這樣,你再檢查一番,收集所有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然後即刻悄悄銷燬,燒掉!”
“明白。”魯玖番點點頭。
“小猴子。”程千帆喊了一嗓子。
“帆哥。”侯平亮捂着受傷的肩膀過來了。
“你跟在老九身邊,聽他吩咐。”程千帆說道。
“是!”
魯玖番知道帆哥安排侯平亮跟着自己的原因,這是擔心他私下截留證據,等於是監督他。
他倒也並沒有生氣,事關重大,甚至可以說關係身家性命,帆哥自然要小心謹慎,換做是他,也會如此的。
……
魯玖番帶着侯平亮,仔細檢查屍體。
兩人忙了好一會,隨後出了倉庫,過了幾分鐘回來了。
兩人衝着帆哥點點頭。
程千帆又看了侯平亮一眼,後者隱晦的做了個手勢,程千帆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帆哥,找到了。”喬二一聲喊。
“找到什麼了?”程千帆看過去,“拿來我看看。”
就看到喬二從一個被炸的碎成幾截的桌子下面取出一個公文包,趕緊跑了過來。
程千帆接過公文包,打開來看。
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看,確切的說,是陰沉的可怕。
……
“魯玖番,常曉宇,齊中凱。”程千帆沉聲道。
“帆哥!”
“帆哥!”
“帆哥!”
三人來到程千帆身邊,看到公文包裡的東西,皆是大吃一驚。
公文包裡有兩張紙,其中一張紙上是手繪的地圖,赫然可以看到是從辣斐德路程府到薛華立路二十二號的路線圖,特別是在地圖上還標記了一行數字,那正是‘小程總’的座駕的車牌號。
另外一張紙上寫了幾個數字。
除此之外,公文包裡還有幾張照片,分別是程千帆坐在車裡,車窗落下的照片;還有白若蘭推着搖籃車的照片,甚至還有小寶和李浩的照片。
“無法無天了!”常曉宇氣憤罵道。
“帆哥,看來情報無誤,這幫匪徒就是衝着您來的。”齊中凱表情嚴肅說道。
“冊那娘!”魯玖番憤怒罵道,踹了身旁的一具屍體一腳,“這幫癟三,死有餘辜!”
……
“將所有屍體拉回臺拉斯脫路警察醫院。”程千帆面色陰沉的可怕,冷聲道,“對屍體進行甄別,查清這夥匪徒的身份,來歷!”
他看了魯玖番一眼,“老九,這件事交給你親自去盯着。”
“帆哥放心。”魯玖番咬牙切齒說道,“就算他們是地底下的耗子,老九我也一定查清楚他們的哪個耗子窩的!”
“中凱!”程千帆看向齊中凱。
“帆哥。”
“這個倉庫是誰的,東家是誰,或者是最近租給過什麼人,經手人是誰,這些交給你去查。”程千帆冷冷說道。
“屬下明白。”齊中凱敬了個法式軍禮,說道。
……
“曉宇!”程千帆看向常曉宇。
“帆哥。”常曉宇趕緊說道。
“外面那夥匪徒,雖然我們初步判斷他們和倉庫裡的這夥匪徒不是一路的,但是,這畢竟只是我們的初步推斷。”程千帆說道,“外面他們遺屍數具,那些屍體一併運回臺拉斯脫路警察醫院。”
程千帆深深的出了一口氣,面色也愈發陰狠,“那幾具屍體,就交給你調查,我要知道他們的底細。”
“屬下明白。”常曉宇點點頭,敬了個軍禮。
“小猴子。”程千帆看向侯平亮。
“帆哥。”
“安排一輛車,你和受傷的弟兄立刻送到警察醫院,告訴醫院那邊,不管多貴的藥,都給我用上。”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哪個要是有意見,你直接把槍頂到他腦門上!”
“明白。”侯平亮點點頭,然後又猶豫了,“帆哥,我這邊走開了,你這邊……”
“聽從命令!”程千帆冷喝一聲,他盯着侯平亮深深地的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變得柔和,“早日養好傷,帆哥身邊不能缺了你。”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