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 蔡政其的禮物

“團長,是我。”

外面傳來了通信排排長馬靖的聲音。

蔡政澤朝着蔡政其點點頭,示意其開門。

馬靖是他的親信,蔡政澤對其還是比較信任的。

“團座。”馬靖進了門,看到房間裡只有蔡政澤和蔡政其,也並未覺得奇怪,團座和蔡連長是堂兄弟,自然是最親近。

“什麼事情?”蔡政澤問道。

“日本人屠了沙埔。”馬靖低聲說道。

“什麼?”蔡政澤豁然起身,“怎麼回事?”

“沙浦有維持會,估計是聽了維持會的話,一些老百姓沒有逃走。”馬靖說道,“太田悠一下令把留在村子裡的二十多個老百姓都活埋了。”

……

“混蛋,畜生!”蔡政其猛然起身,憤怒無比,咬牙切齒說道。

“閉嘴。”蔡政澤狠狠地瞪了自家堂弟一眼。

“還有就是。”馬靖假裝沒有聽到蔡政其的話,繼續說道,“剛剛接到了太田大隊的通知,一營被他們叫過去了。”

“什麼意思?”蔡政澤面色一沉,“什麼叫一營被他們叫過去了?”

“就是,就是那個意思。”馬靖說道,“日本人讓一營去沙浦和他們匯合,接到日本人的命令後,趙營長帶領一營的弟兄們已經去了沙浦。”

“混蛋!”蔡政澤猛然一拍桌子,“他趙永瑞要做什麼,沒有我的命令,他就擅自帶隊移營。”

“沒有團座的命令,但是,有日本人的命令就行了啊。”蔡政其在一旁幽幽說道。

“團座,要不要派弟兄去一營,找趙營長問問情況。”馬靖小心翼翼問道。

“算了。”蔡政澤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日本人都這麼做了,他們是天王老子,還能怎麼着。”

“團座,沒什麼事情,那我出去了。”馬靖說道。

蔡政澤擺擺手。

……

蔡政其站在門口,看着馬靖離開後,他才迅速關上門。

“大哥,形勢不妙。”蔡政其表情認真對蔡政澤說道,“日本人是不是嗅到了什麼味道?”

蔡政澤的十五團,有團部直屬單位和三個步兵營。

此次掃蕩,按照日本人的軍事安排,三營被留在了駐地,只有一營、二營和團部大部出動。

現在,日本人突然將突前的一營調過去了,這不由得蔡政其不有所擔心和懷疑。

“你和趙永瑞說過什麼沒有?”蔡政澤頓時問道。

“沒有明說什麼。”蔡政其說道,“只是假裝酒勁,發了一些牢騷。”

他對蔡政澤說道,“雖然是一些過分的話,不過,不至於讓趙永瑞懷疑我們要舉旗。”

“誰讓你和趙永瑞說那些話的?!”蔡政澤怒氣衝衝質問,“我不是說了嗎,即便是要動,也只有二營可靠。”

雖然蔡政澤是十五團團長,但是,他實際可以信任的只有二營,二營營長段飛揚與他一樣,都是江蘇保安團出身,並且是老鄉。

這樣的關係,也使得蔡政澤和段飛揚天然親近。

所以,段飛揚的二營,纔是蔡政澤的絕對親信,也是他能夠在十五團立足的根基所在。

至於一營和三營,三營營長孫飛是旅長鬍德林的人,對胡德林非常忠心,這次怕三營壞事,蔡政澤出於防範,就順着日本人的安排,將三營留在了駐地。

而一營營長趙永瑞,蔡政澤對這個人一直有拉攏,不過,這是一個老油條,話好聽,事情不做,屬於牆頭草,看不出來其鄭智傾向,一副只知道領餉銀扛槍的態度。

因而,當蔡政其對其明確勸說舉旗反正之事後,蔡政澤很小心,不管他自己最終答不答應舉旗,他都命令蔡政其不可對三營和一營流露任何風聲,他實際上一直防着孫飛,對趙永瑞則是不放心。

現在聽說蔡政其曾經向孫飛發過牢騷話,這令蔡政澤非常生氣。

……

“大哥,我仔細想過的。”蔡政其解釋說道,“我對日本人的態度,在團裡是半公開的秘密,不然紅黨也不會找上門。”

他遞了一支香菸給堂兄,繼續說道,“所以,我琢磨過的,我喝點酒對趙永瑞說一些對日本人不滿的牢騷話,這屬於正常,反而不會引起什麼懷疑。”

蔡政澤仔細想了想,覺得堂弟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他的心中鬆了一口氣,瞪了蔡政其一眼,“算你小子聰明。”

“大哥,這次掃蕩是我們十五團和太田大隊一起行動的。”蔡政其對蔡政澤說道,“日本人屠了沙浦,大家也只會說是我們十五團和日本人一起犯下的血案。”

“是日本人做的,不是我們。”蔡政澤立刻糾正說道。

……

“大哥,你糾結這字眼有意思嗎?”蔡政其怒氣衝衝說道,“是不是我們殺的,這難道有區別嗎?現在一營被太田叫過去了,你信不信,後面殺老百姓的事情,太田那小鬼子一定會讓一營動手的。”

“閉嘴。”蔡政澤嚇了一跳,他狠狠地瞪了蔡政其一眼,“小心隔牆有耳,說話小聲點。”

“一營要是跟着太田造了殺孽……”蔡政其搖搖頭,說道。

“你先出去吧,我再想想,再想想。”蔡政澤苦惱不已,雙手搓了搓臉,對自家堂弟說道。

蔡政其看了堂兄一眼,嘆口氣離開了。

……

程千帆回到院子裡,來到蔡政澤爲他們特別安排的特派員‘辦公室’。

就看到胡石舉、封校、淮克林三人在說着什麼,其中封校的表情有些激動。

“怎麼了?”程千帆淡淡問道。

“程參議。”

“程參議。”

“程參議。”

三人立刻敬禮。

“坐下說話。”程千帆微微頷首,“說說吧,出什麼事情了?”

“程參議。”封校說道,“屬下剛剛聽到一個消息,太田大隊一部屠了沙浦。”

“屠了沙浦?”程千帆皺眉,“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昨天晚上。”封校說道,“殺了二十多個老百姓。”

他看了程千帆一眼,一咬牙說道,“程參議,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向南京彙報,約束一下日方。”

……

在程千帆的目光注視下,封校還是堅持說完,“日方的這種行爲,會讓我們失去民心的。”

程千帆將視線從封校的臉上移開,他看向胡石舉,“你呢,說說你對此事的看法。”

“程參議,屬下則覺得殺得好。”胡石舉說道。

“唔。”程千帆點點頭,一副饒有興趣聆聽的架勢。

“青浦這一帶,是出了名的抗日遊擊區。”胡石舉殺氣騰騰說道,“這裡已經沒有老百姓了,都是抗日分子,對於這些冥頑不靈的抗日分子,必須殺一儆百,必須殺的他們怕了,這樣纔能有效果。”

……

程千帆又看向淮克林。

“屬下不知道其他,只知道服從命令。”淮克林說道。

程千帆便笑了,他看了封校一眼,表情嚴肅說道,“以後這種不利於團結的話不要說了,太田大隊是友軍,他們清理的是抗日分子,不是什麼普通的老百姓。”

“程參議,可是我聽到的……”封校還在堅持說道。

“封校!”程千帆面色一沉,冷冷說道。

“屬下在。”

“你的思想很危險!”程千帆聲色俱厲,“這種話我不希望再聽到,不要再對友軍的正常軍事行動說三道四,不要做讓友邦寒心的事情!”

封校沉默。

……

“聽到沒?”程千帆厲聲說道。

“屬下明白了。”

程千帆這才冷哼一聲,走開了。

淮克林跟了上來。

“盯着點,封校的思想很危險。”程千帆對淮克林說道。

“屬下明白。”淮克林心中大喜,說道。

在得知被分配到程千帆的手下執行此次特派員行動,他就動了心思,悄悄拜訪了程秘書,暗中表示了忠心,現在程秘書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這說明自己已經贏得了程秘書的信任。

這自然讓淮克林心中欣喜不已。

……

蔡政其來到了衛生隊,找到了被他安排在衛生隊的穆開淮、翁且寧、包慶等人。

“情況就是這樣子。”蔡政其表情急切說道,“日本人喪心病狂的屠了沙浦,還突然將一營調到了沙浦。”

“畜生不如!”翁且寧的眼眸中閃爍着痛苦和憤怒的神情,咬牙切齒說道。

“爲什麼會有老百姓沒有堅壁清野?”包慶問道。

“說是信了維持會的話。”蔡政其說道。

“沙浦的情況,我們多多少少此前有些瞭解的。”穆開淮說道,“沙浦地主潘宏昌,這個人一向對日態度親近,這直接影響了當地一些老百姓。”

“爲什麼沒有對潘宏昌這樣的漢奸採取行動?”包慶皺眉,問道。

“潘宏昌只是親近日本人,沒有公開當漢奸,並且這個人很圓滑,甚至還私下裡對游擊隊捐助了五百斤大米。”穆開淮說着,他嘆口氣說道,“按照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潘宏昌屬於可以團結,也應該團結的人士。”

……

包慶哼了一聲。

然後他看着蔡政其說道,“日本人突然將一營調走了,這是並未經過蔡團長的同意?”

“家兄並不知情,日本人是繞過了他,直接向一營下達命令的。”蔡政其點點頭說道。

“這種情況以前出現過嗎?”包慶立刻追問,“我指的是,日本人沒有知會蔡團長,繞過他直接向其所部下令的情況?”

“並沒有過先例。”蔡政其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以前日本人也會直接向營一級下命令,不過,他們至少會象徵性的和家兄打一聲招呼。”

說着,蔡政其思索着,停頓一下說道,“不對,此前也有過一次,日本人是繞過家兄,直接向三營下命令的,確切的說,日本人是先派人向三營下達軍事命令,然後再通知了家兄。”

“中間間隔了多久?”翁且寧突然問道。

“十分鐘的樣子吧。”蔡政其說道,“那一次,兄長知道日本人繞過他向三營下達命令,很生氣,然後十分鐘後日本人電話打到了團部,給出瞭解釋,說是解釋,也就是給了遮羞布。”

“那這次?”穆開淮問道。

“一營應該是清晨就接到了日本人的調令。”蔡政其明白穆開淮的意思,想了想,說道,“距離現在有四個鐘頭了。”

……

包慶、翁且寧、穆開淮三人對視了一眼,皆是表情凝重。

“不對勁。”穆開淮說道。

“是不太對勁。”翁且寧點點頭。

“事出反常必有妖!”包慶表情凝重說道。

“你們是懷疑日本人察覺到了什麼?”蔡政其也立刻問道。

“不好說。”翁且寧搖搖頭,他看向包慶,他是政工人員,阿關作爲軍事主官,對於情報和軍情工作比他擅長。

“現在無法確定日本人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包慶思索說道,“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日本人的這次調兵很蹊蹺,從此次事件來看,且不說日本人是不是在懷疑什麼,但是,他們肯定是已經在採取某種防範態度了。”

“防範態度?”蔡政其若有所思。

“或者說,這也可以理解爲一種試探態度。”穆開淮在一旁,思忖說道。

蔡政其的表情愈發凝重,同時也有一絲慌張,他看着三人說道,“我此前裝醉,對一營營長趙永瑞說過一些試探性的話。”

……

“什麼話?”翁且寧立刻問道。

“就是發牢騷,說了一些諸如跟着日本人幹捱罵,要早做準備之類的話。”蔡政其說道。

他自覺自己處理的還算謹慎,發了一些他自己以前就說過的牢騷,應該不會引起趙永瑞的警惕,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由得他不以最惡劣的情況來揣測了。

“客觀來說,蔡連長你平時就會有對日本人不滿的言論,這是我們瞭解過的,這正是因爲此,我們才暗中聯絡了蔡連長你。”翁且寧說道,“正常來說,問題不大,但是,非常時期,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問題不在於蔡連長對趙永瑞說的那些話。”包慶思索着,他表情嚴肅說道,“我剛纔仔細琢磨了,問題在於,日本人是繞過蔡團長聯繫了一營。”

他看着幾個人,“爲什麼是調走了一營,而不是二營?這是問題的關鍵。”

……

幾人略一思索,都明白了包慶這話的意思了,都是臉色大變。

“不能再猶豫了。”翁且寧表情嚴肅說道,“必須提前舉旗,必須行動了。”

他看向穆開淮河包慶,兩人略作思索,都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蔡政其。

蔡政其沉默着,他表情愈發凝重,然後一咬牙,點點頭,“行動,舉旗!”

他對三人說道,“我即刻去聯繫段營長。”

蔡政其咬牙說道,“家兄一直在猶豫,我們索性拉了段二哥直接行動,把他裹挾進來。”

“可以。”包慶點點頭,說道。

在蔡政其的安排下,他與段飛揚私下裡接觸過,這個人是有抗日的思想和行動準備的。

“行動以後,我有一份禮物送給幾位。”蔡政其忽而想到了什麼,笑着說道。

“什麼禮物?”翁且寧看着蔡政其,微笑問道。

“特殊的禮物。”蔡政其高興說道,“保準讓你們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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