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偏執狂另類的安慰語後,看着對面哭的梨花帶雨的王月,我本來想接着說點什麼來緩解一下她的心情,咱可不像那廝一樣冷血心腸!
誰知道咱還沒想好該說什麼,人家就已經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淚水瞬間蒸發,除了眼眶稍微紅點之外,完全看不出之前還痛哭了這麼長時間,接着用恨不得親手殺了自己的仇人一樣的語氣繼續說道:“我都強忍着痛苦打算把那件事埋葬了,我想我惹不起起碼還躲得起嘛。誰知道……誰知道那個畜生竟然拿着那時候的錄像威脅我!”
“錄像?”沈明像是對之前聽到的內容毫無感覺一樣,用平淡無瀾的語調,在恰當好處的位置提出疑問。
這廝到底有沒有同情心?沒看出來人家正回憶到傷心處麼?就算我也挺好奇的吧,可是咱也不能這麼不會做人不是!還是說,我現在應該慶幸這廝的語氣還算是能差強人意,起碼他沒用平時那種騷包的語氣興致盎然的說出來?我看着旁邊基本上可以說是已經表現出聽書人的神態的偏執狂,內心一陣無力。
“啊?嗯,就是他強迫與我發生關係的那一晚的錄像。”王月顯然也沒想到會有人在這種時候發問,稍微楞了一下才回答道。
原來我之前把老天使想的太‘純潔’了麼,真是,本來就長的向豬方面靠攏了,怎麼行爲也這麼豬狗不如呢!
“哦,那接下來呢?”那廝得到了答案,開始催着王月接着向下講。
你就不能收斂一下自己那副期待故事後續發展的表情麼?我現在開始有點擔心王月會不會講到一半就找塊板磚砸過來!就算沒有板磚,桌子上的瓶瓶盤盤可是不少,要是人家真惱羞成怒,我這個池魚豈不是要遭殃?我看着對面重新調整情緒的王月和旁邊明星一副聽書神態的偏執狂,身處在這疑似暴風雨前的寧靜氣氛中,內心上下開始一陣陣波濤洶涌。
不久,王月醞釀好情緒,繼續說道:“那廝用錄像威脅我跟他保持那種不正當的關係,如果我不聽的話,就把錄像帶寄給我們學校,如果我表現的好的話,他還會出錢解決我爸的醫藥費。面對他的威脅,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我也想過向警察求助,可是,就算打官司,像我們這種無權無勢的人又怎麼可能贏得了他,而且,我也不想讓我爸媽知道這種事,我們那裡還是很封建的,貞操就是一個女人的生命,如果到時候打官司讓我們村的人知道了,我們全家都會受到村裡人的嘲笑的,我不想讓我爸媽因爲我擡不起頭,其它的我又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再加上現在我家確實急着用錢,我爸的治療正在關鍵階段,不能因爲沒錢就前功盡棄,所以最後我也就只能認命。”
所以說,我們不能縱容犯罪啊!罪犯可不會因爲你的好心就改過自新停止侵犯你的正當權益,他們只會像癮君子一樣行爲越來越猖狂,最後,受傷害最深的還是自己啊!
“就這樣,我們在一起了將近一年,直到今年七月份我畢業以後,他讓我跟他結婚,我想這一生估計也就這麼過了,所以也就答應了他的要求,誰知結了婚以後,他竟然強迫我跟別的男人發生關係,還讓我把經過錄下來,我不答應就對我拳打腳踢。”說着就把袖子挽起來,胳膊上滿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
“我實在是受不了現在這種悲慘的生活了,誰知道那人竟然惡人先告狀,說我外面養男人,要起訴我,還讓我賠償他的精神損失!誰不知道他自己在外面養了三四個女人,就算他第一任老婆快病死的時候他都忙着在外面吃喝享樂,對自己的妻子不管不顧,就在他第一任妻子過世沒兩天就又娶了一個,不過蒼天有眼,除了他第一任妻子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外,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再有第二個孩子,而他兒子早就在三年前就跟他斷絕了父子關係,這就是報應!現在要破產了,卻又想着在我和他兒子這裡撈錢,請沈律師一定要幫幫我啊!”王月雙眼氳雲楚楚可憐的看着沈明求助道。
沈明用手指輕輕的敲着桌子,好像並沒聽到王月說什麼似的沉默着。
我看着旁邊安靜的偏執狂,有點不解,按照劇情發展,現在這廝不是應該用着像解放勞苦大衆的救世主一樣的姿態向王月保證自己一定不負所托嗎?可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纔這廝眼裡閃過的是……嘲諷?我揉揉眼,有點不敢置信,這廝不是一向對美女‘愛護有加’的麼,人家都這麼說了,這人怎麼會這種反應?
“沈律師?沈律師能幫幫我嗎?”王月看對面的人無動於衷的表情有點奇怪。
“嗯,當然!我會幫你打贏這場官司的,如果你對被告有什麼要求的話,想好以後可以打電話告訴我。”沈明像是剛聽到話般回答道,看着對面人聽完自己的話後明顯鬆一口氣的神態,更是厭惡。
“你還沒用餐吧,既然事已經談完了,我們就先吃飯吧,只有填飽肚子才能解決接下來的問題嘛……”一本正經的說完,也不等我們反應就喚來服務員點餐。
看來美女效應沒有失靈嘛,起碼王月在這裡這廝不會來一句‘照舊’就完事。不過,他還真把人家的悲慘遭遇當成餐前一故事了?
看着對面王月也明顯沒想到會這麼發展的奇怪表情,之所以用‘奇怪’來形容,是因爲包含着失落和暗恨的表情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失落嘛,應該是她以爲偏執狂聽完後會好好安慰她一番,可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我國標準問候語,唉……對此我深表同情,這廝不按常理出牌的功力太強,人家明顯還沒有度過緩衝期,不過,暗恨嘛……她不至於就因爲這樣就開始恨上了啊?
就這樣,這好不容易與平時不同的一餐就在我揣摩王月的心思中過去了,我還沒好好品嚐那桌精美的菜吶!心裡怨念……
和王月在酒店門口分開後,看着她慢慢消失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沈律師,王小姐是要你當她的辯護律師吧?而且,你也答應了?”
“對。”沈明立刻恢復禍害世人的表情,完全不像剛纔那般一臉正經。
“被告應該是她的老公張劍吧?”我看着面前越來越興味的臉,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
“張劍要告上法庭的人不包括王月嗎?”我上午好像剛接待了應該是被告的張劍吧?而且,聽他的意思,應該是偏執狂已經答應了他的請託啊!
“包括啊……”那廝一臉你‘繼續問啊繼續問啊’的期待表情。
“那你能同時當雙方當事人的辯護律師嗎?”我強忍住一拳揮過去的衝動,繼續問道。
“當然不能。”沈明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那……那你剛纔不是答應要替王月辯護嗎?”
“對啊!你不是剛問過了?”沈明一臉‘健忘真可怕’的表情。
“……”怎麼辦,我現在好想扁他!
也許是等不到我繼續發問有點無趣,那廝用理所當然的語氣揭曉謎底:“我從來都沒有答應要替張劍辯護啊,我只說我會盡力而已,所以我就盡力幫他找了一個可以替他辯護的人,不用懷疑,就是你!”
“哈?”我的下巴跌落在地,一臉反應不能。
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有喜感,因爲偏執狂看到我的反應後,笑容明顯的越發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