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0 章

孫昊出國比賽沒有一個星期回不來, 棋院內的小朋友也都放假回了家,凰念妃不用再去棋院,無事可做只能窩在家裡看書。

五點多的時候, 她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大門被人“砰”的一腳踹開, 蕭子岑和安君臣扛着一塊蓋着白色絹布的大板走了進來。

“咦, 這是什麼?”凰念妃走上前想要幫忙, 卻被蕭子岑一把揮手擋住。

“站在那裡別動。對,別動。”蕭子岑神秘兮兮的一手搭上布角:“看好了哦,別眨眼。”他的手輕輕一揚, 一副52寸的超大照片顯了出來。

“天……。”凰念妃看着那張照片忍不住驚呼,那是她和蕭子岑嗎?那種依依相望的脈脈溫情……, 純白的背景卻有點點散散的粉色櫻花飄飄然的落下, 有着童話般的夢幻, 彷彿王子與公主。

“怎麼樣,拍的還好吧。”他笑得張揚, 現在蒂芬妮婚紗五層樓高的旗艦店外懸掛的就是這張照片,就連城市內有些公交車上也噴繪上了這張照片,恐怕現在是無人不知了。

“呃……你弄這麼大一張回來幹什麼?”凰念妃指了指這張巨幅照片,難不成他還要放在家裡?

“掛起來呀,就掛客廳好了。”他邊說邊和安君臣擡着照片相框往飯桌後的一面空牆走去, 那裡掛着幾幅抽象畫, 蕭子岑隨手將它們一幅幅拿了下來……。

凰念妃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將照片掛起, 幾乎佔滿了半面牆。天……這不是以後低頭擡頭都可以看到這張照片了?!

夜幕緩緩降臨, 萬家燈火輝煌。

一間極致華麗的書房內, 一個年輕的男子倚坐在沙發上,手上捏着一張七寸照片, 照片中的女子穿着一襲婚紗站在古式老舊的窗臺旁,窗臺上放着一株劍蘭,她雙眼微斂、垂首盈笑,精緻的臉龐在微曦晨光下閃耀着晶瑩的光芒,歐式的華麗裙袍加上中國古典的背景格局,竟是意外的和諧。

男子的眼神留戀在女子的臉龐上,午夜夢迴時總會出現在腦中的女子就是她,再也沒有懷疑,像是老天刻意的安排,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見到她。

他按下沙發旁的一個按鈕,不一會房門“篤篤篤”的被敲響。

“進來。”男子將照片放到面前的茶几上,端起水晶杯淺抿了一口杯內的紅葡萄酒。

“總裁,有何吩咐。”來人是那日陪他觀棋的男子,他輕手輕腳的帶上房門,躬身詢問道。

“幫我找出照片上女子的所有資料,要所有的。”他緩緩晃動着水晶杯,豔麗的酒汁在杯壁上緩緩掛起又徐徐落下,他深沉的雙眸中似乎有什麼不經意的閃過。

“是。”男子沒有多餘的詢問,只是走向前雙手拿起桌上的照片,隨後倒退了數步。

“沒事了,你去吧。”

“是。”輕輕的帶上門。

房間內又靜止了下來,只有一座古式的落地銅鐘突然發出了十聲“咚……咚……咚”的鈍響。男子起身走到窗旁,拉起鵝黃苦杏色的窗簾。

夜空無月亦無星,深雲濃重,晚風肆烈,吹得屋外重重白楊樹嘩嘩響成一片,似乎有一場狂風暴雨正在慢慢醞釀。

蕭子岑和安君臣碰巧要趕往蘇州拍一組特輯,三天趕不回來,走之前特意將三天要吃的東西都備份放在了冰箱內,只要微波一下就可以食用了。

剛接了蕭子岑的一個查勤電話,電話放下還沒一分鐘鈴聲又是狂響。

她以爲是蕭子岑忘記了交代一些事便又打了回來,她不免又好氣又好笑的接了起來,一日三餐他可真是一個不落。

“請問蕭子岑先生在家嗎?”電話裡意外的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他不在。”原來是找他的。

“那可否請您下樓來一下,我有樣東西想給你看。”

凰念妃稍想了片刻,便回道:“那你稍等一下,我這就下來。”

取過串成項鍊的房門鑰匙掛在脖子上,她帶上門走了出去。

大樓外站着一個穿着牛仔褲、休閒服的年輕女孩子,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想是外面風大,冷得她有些哆嗦。

“是你找我嗎?”凰念妃走出大樓,看向路燈下站着的一個女孩,便出口相詢。

女孩看着凰念妃,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可是卻被敏銳的凰念妃給捕捉到了。

那是一種不懷好意的打量,看來這個女孩子帶來的也不太可能是什麼好事。

“我想讓你看一樣東西。”她從腋下抽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凰念妃,年輕的臉上閃爍着與她年紀不符的獰惡笑容。

凰念妃旋開細繩,從牛皮紙袋裡面抽出幾張照片,眼神落在照片上的時候,她的眼睛不禁一眯。

□□糾纏的一男一女彷彿兩尾蛇一般,交頸嬉戲。凰念妃一張張的翻着照片,足足有十幾張,照片內燈光昏暗,但是那男子的面容依稀是……蕭子岑。

“若無其他事,我就回去了,謝謝你的東西。”凰念妃面色自若的將照片塞到牛皮紙袋內,對着面前的女孩禮貌的笑道,隨後便轉身欲走。

“哎,你等等。”女子見她就這麼想走,不免一急,一個旋身擋在了她的面前。

“還有何事嗎?”她依舊笑得禮貌,見不得一絲火氣。

“你不是他女朋友嗎?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嗎?”女孩子到是奇怪了,看到自己男朋友和其她女人那麼激情的照片,難道還有女人能受得了的?

“我需要好奇什麼?”她是他的什麼人?他的事情,她有什麼資格好奇的。

“你不想去看看嗎?都說捉賊捉髒,捉姦捉雙……。”女孩子的話語帶着蠱惑和煽動。

凰念妃沉眸不語,只是脣畔無意勾起一抹冷笑,蕭子岑的腰上有顆黑痣,而照片上的男人顯然沒有,如此來說,這就並非蕭子岑。而面前的女子處處誤導她,看來有所圖謀呢。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凰念妃走入大樓,來到一大排鋁製信箱前,將那個牛皮紙袋塞入蕭子岑家的信箱內。

上衣口袋內塞着幾張紙鈔,只要有錢傍身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日子過的太舒坦,凰念妃也起了興致,到是想一窺這個女孩子到底有什麼目的,而且照此看來她們目標非是蕭子岑到是自己呢。

她將垂在身前的麻花辮一下甩到了身後,雙手插在牛仔褲袋內,慢慢的晃了出去。

女孩子帶着她走到了小區大門口,用門卡熟練的刷了一下。

看來還是小區的用戶呢,凰念妃挑眉冷笑的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門口停着一輛出租車,載着兩個心思各異的女孩往郊區開去。

兩人坐在車上各自望着窗外無語相談,司機大哥頻頻從後視鏡裡打量凰念妃,總覺得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好像在哪裡見過,不過一時也想不起來。只是感嘆如此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孩居然也會去那種地方,真是人不可貌相。

喧囂的城市,沉澱下了白日的浮華,在夜間展現出瑰麗的妖媚。

一輛黑色的轎車總是不緊不慢的尾隨在那輛出租車後面,二十來米的距離不容易讓人發現也不容易跟丟……直到寶藍色的出租車駛入車輛越來越少,高樓大廈越來越稀落的郊區,他們纔不得不拉遠了距離,遠遠的跟着前方遠處的兩簇車尾燈。

出租車停在了一處僻靜小巷外,四周錯落的都是老舊的新中國剛建立時期的三層樓瓦房。女子付了錢領着凰念妃下了車。

停在不遠處的那輛轎車熄滅了車燈,看着兩個女子的身影漸漸沒入小巷的黑暗中,坐在副駕駛位上的一個西裝男子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總裁,凰小姐被一個陌生的女子帶到了市郊……對……地址是……。”

狹長幽暗的小巷透着一股垃圾酸臭的怪味,長年積水不幹的地面上隨着腳步移動帶起粘稠的噼啪聲。

凰念妃留心打量四周,小巷有展臂餘寬,不算窄,並肩可行三四人。帶路的女孩子健步如飛,似乎巴不得立馬把她帶到目的地。凰念妃則是步履悠閒的隨在她身後,神色從容不急不躁。

隱在小巷深處有座三層樓高的建築,鎦金的鐵釘銅門,霓虹燈的招牌紅黃綠三色交替閃爍,斑駁的外牆看上去時日久遠,常春藤爬上二樓密密叢叢的。四周僻靜無人,就算有人住的居民樓也遠在數百米之外,這裡如此一個陰暗的角落,或許彙集着所有不能爲人所知的事情。

凰念妃不禁對屋子內的事物好奇了起來,這個世界罪惡的一面她都未曾看過呢,想來真是讓人好奇。

女子走到門口敲了幾下,不久一個光頭男子探頭探腦的看了幾眼,想是認識,便打開了半扇門,門後的世界幽暗難窺,只是偶爾間的閃光和隱約傳出的口哨聲、叫囂聲更顯得其詭異莫測。

“進來吧。”女子朝她招了招手,臉上更是抑制不住奸計得逞的愉快笑容。

或者她想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凰念妃想走恐怕也來不及了吧。

LUBING PUB在這座城市內就是混亂的代名詞,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能在此看見,由於身後背景較大,而且又遠在偏郊,上面到也沒有人來動它,久而久之這個PUB的名聲也越來越大,在此瘋玩的年輕男女也就更多了起來。

凰念妃剛踏入屋子就被濃烈的煙味和酒味嗆的忍不住咳嗽,屋子的廳堂極大,在中央的地方劈開一個面席大小的圓臺,一個衣服幾乎不能蔽體的年輕女子蹬着一雙七八寸來高的高跟鞋攀着一根直立的鐵桿子自顧自的舞着,身體柔韌似水蛇,時而半蹲時而蜷曲時而擡腿,動作狂放無忌,散散點點的燈光像星子一樣落照在她舞動的身體上,魅冶的彷彿暗夜中的女妖。

從舞臺中央的女子身上移開眼,隱在周圍暗色中的人難辨他們的神色,時不時有一簇火苗閃出隨即一縷白煙嫋嫋騰空而起。

從她身側的一個卡座內傳出女子嬌吟的聲音,凰念妃忍不住好奇探了一下身子,僅只一眼就讓她忍不住倒退了數步,天啊……他們居然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

面孔像是着了火,滾燙的幾乎要燃燒了起來,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景象。這裡難道是青樓?這個世界的青樓嗎?

算是開眼了,凰念妃打算抽身離去。還來不及轉身一團濃煙就這麼朝她臉上噴了過來,嗆人的味道夾着一股酒後酸意,讓凰念妃頻頻皺眉。

“呦……這麼標誌的小丫頭,你們店裡的品味越來越高了麼。”一個醉意朦朧的男子,眯着眼睛,逞着酒態壯膽,擡起手就往凰念妃的面孔上摸去。

“啪”的一下,凰念妃不過輕輕一擺手卻使得那個男子趔趄了數步,要不是身後有人扶着他,保不準一個跟頭翻倒在地。

“呦……小丫頭勁挺大的麼……老子喜歡……。”男子嘀咕了一聲,推開身後人的扶持,往凰念妃的方向走出,咧開的嘴巴里露出兩排黃燦燦的大板牙。

“呵,那就是蕭子岑的女人?長的到是不錯。”一個穿着熱褲圍胸的女子,手指上夾着一根細長的SEES,灰白的煙塵更是襯得她塗着丹蔻的指尖彷彿淌着鮮血一般刺眼。

“我們這樣不會有事吧?”那個帶着凰念妃來的女子站在陰影中,神色間還是有點擔憂,可別真搞出什麼大事。

“cynthia公主我沒有辦法,不過她一個普通的女人憑什麼勾搭上蕭子岑?純潔嗎?我到要看看今天之後蕭子岑還不會要她。”她尖刻的笑着,眼神狂亂如中了魔咒,嫉妒、不甘、癡狂般的崇拜,讓她失去了應該有的理智。

她將燃了一半的香菸頂在牆壁上狠狠的拈着,菸灰噗嗦着落下,猩紅的火光頃刻覆滅。

“這是給你的獎勵,你這次做的非常好。”女子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遞給身後的人。

原本還有着一絲憂慮的眼神瞬間被欣喜代替,忙不迭的謝着,雙手捧過那疊鈔票,估摸着大約也有二三千吧,她笑得合不攏嘴:“小姐如果以後還有吩咐請儘管來找我。”那麼好賺的事情,可決不能旁落到外人的手上。

“我家的門卡!”女子手一攤。

“在這裡,在這裡。”趕忙恭敬的雙手遞上。

女子冷哼了一聲,帶着殘忍的冰冷笑意轉身離開……蕭子岑的女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