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岑壓根就不信凰念妃會患上什麼幽閉恐懼症, 洞內發生了什麼事只有他們兩人清楚,雖然他很不厚道得詐了小妃的吻,但起初也不是有心所爲。況且還有小妃那句迄今爲止都讓他心怦怦亂跳的告白, 一想到那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 幸福就溢滿了胸口, 幾乎要爆了出來。那麼鎮定自若, 情深款款的凰念妃會得幽閉恐懼症?讓他相信明天世界大戰還來得比較實際。
“你果然是非人類, 恢復能力強悍無匹呀。”安君臣推着輪椅,從檢查室往他的病房走去,邊走還不忘邊損他, 虧得都是外傷,加之年輕體格好, 所以傷口癒合的也非常快。
蕭子岑難得沒有應他, 兀自出神笑着。
安君臣見他不搭腔, 傾過身子看了他一眼,頓時明瞭……這男人又在神遊太虛!
剛推門進入病房, 就看見孫昊正坐在沙發上看着一張報紙。本來很正常的事情,孫昊卻在見到兩人進來的瞬間面色一變,迅速折起了報紙,看上去是沒什麼異樣,但是眼尖的蕭子岑還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來很久了?”他不動聲色的問道, 在安君臣的扶持下躺到了牀上。
“大概有半個小時了吧。”孫昊作勢看了看手錶, 回道:“我今天來是看看你……。”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褲帶內有音樂乍然響起, 孫昊頓了頓, 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來電, 便接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在北京。”孫昊低語了一句,眼神不期然的往蕭子岑方向一瞥,卻見他也正在看着自己,眼神帶着琢磨,孫昊有點心虛的別過頭,扶着手機走出了門。
剛帶上門走了沒幾步,原本謹慎的調子鬆了下來,踱步到走廊一端,倚着窗櫺與電話那端的人竊竊私語。“不知道我剛纔的表現能不能讓他起疑……畢竟他可是演技派。”
“恩……我知道該怎麼做,下面就看你的了,他八成會打電話給你。”
“OK,我會看着他的,不會出差錯。”合上電話,孫昊回到病房,然後和蕭子岑隨意聊了幾句,便找了個事藉口走掉了。
坐在病牀上的蕭子岑想着剛纔孫昊閃爍的表情,總覺得似乎發生了點什麼事,那事可能全世界都知道了,唯獨他被矇在鼓裡。 wWW ▪тTk ān ▪¢O
“你說今天是什麼日子?”蕭子岑擡頭看了一眼點子掛鐘,數字表的最下一行顯示着農曆時間2008年8月8日。恰逢雙八,多好的日子呀。
“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今天晚上是奧運會開幕式。”安君臣替兩人倒了杯水,遞給歪坐在牀上的蕭子岑,順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嘖……真是腦袋摔壞掉了,怎麼就把那麼個大日子給忘記了。”蕭子岑單手輕拍了一下腦門,長嘆一聲,看來最近日子真是過得太混沌了。
電視中所有的CCTV頻道都放着我國領導人在機場接待各國首腦政要的現場直播。在間隙片刻還會回溯已經抵達的各國領導人在機場的片段。由於此刻其他頻道也沒什麼好看的,兩人就邊聊天邊欣賞各國總統、首相的風采。
想在一個地方同時看到美國總統和伊朗總統嗎?2008北京可以滿足你……。
兩人興致勃勃的討論現今的世界風雲,政壇局勢,更爲今年的奧運能匯聚如此多的各國領導人而自豪。
電視鏡頭上儀仗隊的禮炮,伴隨着國歌轟鳴響起。此時正步下飛機的是挪威王儲與王妃及其一干隨從人員。
說起挪威王妃,無人不唏噓一番,這段王室婚姻在許多人的心中就是一個奇蹟。
“挪威王儲真不簡單,當年他得頂着多大的壓力才能把這位王妃娶回家?嘖嘖嘖”安君臣一邊削蘋果一邊咂嘴,不時感嘆一番。
當年的挪威王妃,曾經是一個餐廳女招待,而且還是一名未婚媽媽,其四歲的孩子更有一名“癮君子”的父親,並因販毒而入獄。無怪乎,安君臣會如此而言。
“這位王妃是值得別人尊敬的,況且若是真愛,何須顧忌世俗言論。”蕭子岑接過安君臣遞來的蘋果,一口咬掉大半,蘋果脆甜,汁水如蜜。
“你真是小說寫多了,把感情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我比較感性,而你……比較冷血。”蕭子岑笑他。
“我冷血?我要是冷血早就一刀插死你這混小子了。”安君臣氣憤的瞪了他一眼,巴不得一腳踹上牀,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踢下去。
兩人笑笑鬧鬧的,不知不覺就錯過了下面幾個鏡頭,直到女主播說出“安塔尼亞”這四個字的時候,兩人才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蕭子岑更是翻到牀尾盤膝坐了下來,聚精會神的盯着電視屏幕,似乎在期待着什麼又像是在擔憂着什麼。
從王室專機上依次下來的是ALEN王儲、cynthia公主和凰念妃……。
“耶!小妃怎麼也去了?厲害啊……可以跟領導人握手了。”安君臣滿懷趣意的湊了上來,口中叨叨不絕。
蕭子岑一句話沒聽進去。直到女主播說到伊麗莎白子爵的時候,凰念妃優雅的擡手與國家領導人親切的交握。
這一刻蕭子岑與安君臣面面相覷,兩人同時在對方面孔上看到三個字“見鬼了”!!
“子爵?伊麗莎白子爵?小妃?”安君臣顫着手點了點電視,屏幕內的凰念妃矜持而優雅,儀態十足絲毫不差於一旁的cynthia。
蕭子岑也是面孔慘白,顯然這個發現對他的打擊非一般的大。
“你幫我去樓下把今天的報紙買回來。”他一把攥住安君臣的領子,將他拽到面前,目色森寒,像是要殺人一樣。
安君臣被他看得一愣,後頸脖子絲絲冒着涼氣:“要……要哪種?”
蕭子岑略一沉吟便惡狠狠的吐出了兩個字:“全部!”
安君臣立馬點頭,拍“馬”而去,真是太恐怖的一張面孔了……半夜三更給小朋友看到,肯定會嚇哭人家的,一邊腹誹着蕭子岑,一邊帶上了門。
蕭子岑緊緊的抿着脣,盯着電視屏幕一通猛看,像是要把這個液晶電視看穿一樣,或者就想這麼透過電視穿過去……。
安君臣用了不過十多分鐘,就在醫院附近的書報亭搜刮了今日的所有報紙,捧着一大摞非常艱難的推門走入病房,再一腳帶上門。
將報紙往他牀上一丟,安君臣一邊用手扇着風,一邊端起桌上的涼水猛喝一通,咕咚咕咚的像是自來水通入下水道的聲音。
蕭子岑一張張翻着報紙,將那些法治週刊、今日股市等報紙直接PASS掉,特別注意有關今日奧運和歐洲王室的報刊。
安君臣喝了水後也幫他一起翻找了起來,雖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麼,不過無聊沒事情做,他也權當是打法時間了。
蕭子岑翻得昏天暗地,不時有報紙被他掀落在地板上,牀上地上不一會兒就被鋪的一塌糊塗,他仍舊埋頭找着,卻依舊找不着自己想找的東西。
到是安君臣翻着一張娛樂報紙看得津津有味。
“報紙上說安塔尼亞大公國的ALEN王儲其生母是個中國人。”在蕭子岑快要翻得抓狂的當口,安君臣突然神來一句。
蕭子岑從報紙堆中擡首瞥了他一眼,努了努嘴:“我好像聽cynthia說過,他的母親是難產死的。”
安君臣突然“啪”得一下合起報紙,眉梢一挑,對着對他詭秘一笑,道:“那你又知不知道,安塔尼亞現在的國王也就是當年的王儲,在迎娶那位中國王妃前,曾給過她一個封號。”
“什麼封號。”蕭子岑慢慢的直起身體,就這麼順口接了一句,心中有不祥的預感,只期望是自己多疑了。
“嘿嘿,巧得很了,就是我們剛纔聽到的伊麗莎白子爵……。”
八月八日的北京,空前的熱鬧,亦是空前的戒備。
各國王室政要在部隊的護送下各自來到下榻的賓館。
四季飯店從最高層至下三個樓面已經全部戒嚴,這裡將會接待從安塔尼亞大公國而來的王室人員。
“爲什麼要給我加這麼一個稱號?子爵?”凰念妃待隨行人員都退了出去後,這纔不解的發問。
“有樣東西我要給你。”飛凰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擡手從西服內袋裡掏出一本淡咖啡色的小冊子,傾身遞給了凰念妃。
凰念妃接了過來,狐疑的看了一眼封面,上面熨金貼着幾個英文字母“PASSPORT”,不過這個是什麼東西?她隨手翻了翻,從內頁裡面掉出一張小小的卡片,卡片的質地極其硬質,在陽光下似乎微微泛着彩色的光芒。卡片的正面有她的一張照片,她卻不記得什麼時候拍過。上面都是英文,以她現在的水平而言,只能看懂一個單詞。
“出生年月:1990-1-1.”這到到底是什麼?她更是迷惑了。
“這張卡片是你的身份證,那本冊子是護照,這兩樣東西就是你在這個世界的身份證明,不過從此你的國籍便是安塔尼亞大公國而不是中國,不知道你是否介意。”雖然是動用了國王的入籍權,但這對他而言並不難。
凰念妃不安的偷偷瞥了他一眼,心想難不成他已經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身份,是一個突然闖入的異時空人?
“你知道了些什麼?”她努力壓制住心中的驚訝,平靜的問道。
“恰恰是我什麼都不知道,連你一點點的身份檔案都不知道,就算是FBI這種特工都有僞裝的身份,而你卻什麼都沒有。”飛凰笑了笑,眼神很柔和。其實從查不到她身份開始,他就不應該讓她靠近自己的,然而他卻並不在乎,甚至願意給她一個身份。
“有了這個,我就能一直呆在這個世界了麼……。”她低聲喃喃自語,手指輕輕的撫過那幾個熨帖金文的字母,心中很平靜,卻不知爲何突然落下了淚。
飛凰靜靜的看着她,心中疼惜她的眼淚,也知道她的身上有許多自己從來不知道的謎,可是她不願意說,他便不去窺探,只能以自己可及的能力來幫助她,如同幫助一個可以相交的……朋友。
“謝謝你。”凰念妃擡起頭,朝他嫣然一笑,雖然頰邊有淚珠滾落,但兩人都知道,那是高興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