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繼任丈夫
“我是他大哥,同個父親生的親生哥哥。”黃荊一字一頓,很清脆地說着,帶着嘲諷,很滿意地看到司徒姚臉漸漸沉了下來,眼瞳裡帶着濃重的陰霾。
司徒姚再也沒有辦法掩飾自己的情緒,冷着眸子,幾乎是不敢相信地瞪着楚陽。
楚陽雖然和她在一起幾年了,但見她如此動怒,還是第一次。身體不禁往後縮了縮,沒了在秦榕面前的孤傲模樣。
“楚陽,他說的,可是真的?”她的手本是被秦榕緊緊地握着,後來她反倒是從秦榕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忽略了秦榕眼底閃過的一絲失落。就那樣冷冷地瞪視着楚陽,逼得楚陽心虛地不敢直看她。楚陽這副模樣,算是變相地默認了這個事實。
好好……照顧你爸啊。不要……讓他……迷路了……儘量牽着他回家,拜託了……
本來平靜的心底卻在觸及這話時,漸漸起了波瀾,就如平靜的湖面落入了塊石子,水圈越蕩越大。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楚陽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一股大力死死地勒住,一時之間呼吸萬分難受。
“司徒……你……咳……”楚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拼命拍打着禁錮住自己脖子的手。那手的主人卻死命地瞪着他,深邃的眸子此刻染着熊熊的怒火,微微發紅,像一隻發狂的野獸,要撕裂手裡的獵物。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頓時籠罩了楚陽全身。
“阿姚,快放手!”秦榕反應過來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平靜的神情頓時有了變化。他匆忙向上,拉住司徒姚的手。司徒姚卻不爲所動,雙眼依舊鎖定在楚陽身上。
“你當年爲什麼不告訴我他是你哥呢?我問過你,你認識麼?你還記得你怎麼回答我嗎?”她的聲音低沉,嘴角卻勾着笑,越笑越讓人驚悚。
楚陽渾身冰冷,眼睛瞪大地看着周圍。婚禮剛舉行完,衆人的情緒正High着,阮文心也在忙着招呼些大公司的老闆,幾乎沒有人會注意這裡的情形。意識到這一點後,楚陽的臉上開始驚慌了,開口哀求司徒姚。
“司徒,你先放開我,聽我解釋啊。”
司徒姚抿着嘴,看着他這副模樣,更令她想起當初所發生的那時候的情景。
“你告訴我,你不認識他,所以無法出手幫我,你還記得嗎?”她的手指微微用力,更是把楚陽往絕路上推。當初她的一個詢問,得到了楚陽的否認後,她才安心把有關自己母親案件的訴訟材料分攤一些給楚陽去幫忙弄。官司打了好久,久得出乎她的意料。她一直以爲是母親那件事真的很爲難人,她也一直對對方很快能就她的問題提出反擊,甚至還會預測到她們這方會有的後續步驟而疑惑不解。她也想到可能是誰泄露出去了。
“楚陽啊,你還記得是誰說的,夫妻間要坦誠相見的,嗯?難道你忘記了麼?”她怒吼着,沒有注意到秦榕眼底的驚訝。“你自己先對我提出這個要求的,要我一直都相信你。我做到了,甚至在我母親的事上,我是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到你身上的。可是你呢?你卻利用我對你的信任,把這些信任出賣給他,用作來對付我的籌碼。你真是狠心啊。我倒要懷疑你是不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勾搭上了姓阮的那個傢伙。如果不是今天讓我撞破了,你還打算要瞞我多久?”
楚陽被她掐得再也說不出話。黃荊坐在輪椅上,知道憑自己的一己之力是無法救下楚陽的,已經自己滑着輪椅去找人來了。
楚陽覺得自己的胸腔快爆炸了,不能呼吸讓他很難受,想推開司徒姚卻抵不過她的蠻力,就在他以爲自己真的要命喪於司徒姚這個瘋子的手中的時候,禁錮着他的力量卻消失,他終於可以喘口氣了。直到擡起頭,纔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秦榕,秦榕自從被司徒姚說的一句“夫妻之間應該要坦誠相見”後,就一直靜靜地佇立在一旁,冷清的眸子默默地觀察着這事的發展,直到看到司徒姚眼中越來越沉重的戾氣後,他緩緩走上前。
“我勸你還是不要把今晚這事公開,對秦榕好,對你也好。”秦榕扶着已經昏迷過去的司徒姚,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他一臉痛苦地坐在地上,什麼優雅姿態,在此刻完全消失地無影無蹤。
楚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是不斷地咳嗽,眼睜睜看着秦榕扶着司徒姚越走越遠。
把司徒姚扶回下榻的房間裡,秦榕卻只是坐在牀側,靜靜地凝視着在夢中掙扎的人,看着她皺着眉頭的樣子,若有所思。修長的手指最終有些猶豫地撫上那眉毛,卻一下子被抓住。他只是微微地擡高了下眸子,對上牀上那雙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眼睛。
“你醒了啊。覺得哪裡不舒服嗎?”他的眼睛瞅了下司徒姚的後腦勺。
司徒姚剛醒來,看了下週遭的環境,想起剛纔發生的事,頭撫上還在發痛的後腦勺,有些吃驚地看向眼前這個人。
“頭有些痛,是你打我的?”
秦榕狹長而濃密的睫毛慢慢垂下,在白嫩的眼眶處形成一個小扇子般的弧形,有些暗淡。他手上拿着條毛巾,在毛巾里加了些冰,輕輕揉着她的後腦勺,才淡淡地說道。
“你是不是想……殺了他?”
她聞言,只是冷哼了下,沒應。
“阿姚,殺人要償命的。”他沉默了會兒,把裡面有些融化了的冰換掉,一邊說着,一邊擡眼看了看司徒姚有些腫起來的後腦勺。語氣比平時還要平淡。
司徒姚本來還陷在仇恨之中,直到回過神了,她也沒有注意到秦榕情緒的變化。
“我一直都沒告訴你我母親的事。”她抱着秦榕,坐在牀上,靜靜地看着玻璃窗外菸花綻放最美的瞬間。她瞧了懷裡的人一眼,秦榕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睛一直在看着窗外。她默默地摸着他的軟發,緩緩說着屬於上一輩的糾纏,那個故事有一個叫司徒婕的女人和兩個男人,一個叫南楠,一個叫黃荊,一個關於出軌和死亡的故事。
她的聲音帶着沙啞,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滄桑而苦澀。沙啞的聲音裡帶着悠遠的回憶。再說到自己的母親最後的下落時,她沒再接着講下去。
秦榕原本還在靜靜地聽着,直到身邊許久沒有聲音傳來,他有些疑惑,擡了擡眼,問道。
“那婆婆現在在哪?”
在他背後的人望着窗外,一直用下巴,輕輕地磨蹭着他的頭,似乎在思考什麼,秦榕不禁
擡頭看那人,這才知道司徒姚滿臉都是痛苦的神色,抿着嘴,神情冷漠,眼睛有些恍惚,抱着他的手緊了緊。過了許久,秦榕才聽得她說道。
“當年黃荊和我的表姐一起合謀離間母親和父親的感情,最後見到母親的人是黃荊。那個男人他當時就和我母親坐在同輛車上,那個男人活了,腿殘了,母親卻不見蹤影。我告訴父親說母親隨着車子一起衝進海里失蹤了,父親接受了這個說法,直到現在父親還一直在等母親的歸來。我一直不敢讓他知道,在事故發生的第三天,警方已經告訴我在海邊浮起了一具屍體,我去看了。”
秦榕拍着她的背,默默陪着她安靜地待在牀上。
“應該不是婆婆的。”
他話剛完,剛好對上司徒姚的眼睛,深邃黝黑的眸子緊緊地盯着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淒涼。
“我和警察一一覈對了那具屍體,確實是母親的。我一直都沒敢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我怕,真的有些後怕父親知道了會怎麼辦。我一直都想,爲什麼最該死的人不死,反而還留下來一直出現在面前。每一次看到那個男人,我都會想起母親的事。每一次見到那個男人,我都恨不得掐死他,或者親自開車送他去地下見母親。”
她說着,手一直在抖,是生氣地控制不了。
“阿榕,你知道麼,閔夏楠之前有個姐姐的。她死了,跟母親是同個時間死亡的。你知道爲什麼嗎?”
秦榕略微吃驚地看向她。她摸着他好看的下巴,眼神陰冷。
“我們和那個男人打了幾年的官司,最後沒結果就是因爲那個男人據說在出事後,精神有些失常。要不是最後知道是那個男人開的車撞死閔夏楠的姐姐,我和閔夏楠絕非會是今天這個交情。”
她的目光看着秦榕溼漉漉的眸子,彷彿看到那個時候的閔夏楠,同樣是這雙相似的眸子,卻盛滿了憤怒,渾身溼噠噠的,冒着大雨,從家裡跑到醫院,對着停屍房的已經僵硬的屍體,杵在那裡一天一夜,沒合過眼,就連自己站在她面前,她也完全沒看進眼裡。那個男人手上沾滿了兩條人命的血,本該判刑,卻一個精神失常而免除了刑罰。她想殺了那個男人,閔夏楠難道不是一樣嗎?
“阿姚,你有想過,你殺了他之後後面的事情嗎?”秦榕突然問道。司徒姚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殺人後就是坐牢。”
秦榕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對她這個回答似乎不滿意又似乎滿意,她有些猜不透。本來就有些煩躁,她此刻也無暇去猜測這些了,對於秦榕這個什麼都習慣悶在心底的性子,她也突然有些厭煩。她放開了他,自顧自地躺下來睡覺。
就在她閉眼的時候,房間的燈被人關掉了,被窩也鑽進了一個人。秦榕主動地貼着她的身體。
“阿姚。”
他輕輕地喚道。
“恩。”她閉着眼睛,應着。
“阿姚,要我吧。”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睜開眼,在黑暗中看不見人,只感覺身邊躺着個人。
“你是阿榕麼?”她有些不確定,伸手去摸,這人身上胸前是她熟悉的疤痕,大腿那裡也是,佈滿了疤痕,確實是秦榕。可是……她慢板怕地反應過來,秦榕沒有穿衣,不然她不可能那麼輕易摸到他的大腿嫩肉。
“阿榕,你……”她剛想問,嘴上貼着一個溫熱而軟香的東西。秦榕主動伸手摟住了她的脖子。
“阿姚,抱我吧。”他貼着她的耳朵,很平靜地說着。手拉着司徒姚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這麼明顯的求歡,司徒姚雖然很疑惑,但還是遵從身體最原始的反應,俯下頭,再次擒住那軟香的薄脣,細細勾勒着漂亮的脣形,用舌頭輕輕挑開他的齒貝,和那香舌糾纏在一起,秦榕有些生澀地迴應着。
身下的人幾乎沒穿衣服,這讓她比以往更容易行事。她的手指一輕一重地揉捏着那嫩紅的茱萸,又俯身用粗糙的牙齒含住那肉珠,反覆輕啃着,一隻手仍捏着敏感而挺立的茱萸,另一隻手卻往身下探去,手掌攏着那渾圓挺翹的臀部,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捏着,引得身下的人抵不住身體微顫,輕聲低吟。
她的眼神更暗沉了些,手指有意沒意地滑過那已經擡頭的小寶貝,秦榕抱着她背部的手更是用力,呻吟聲微微提高。
“阿榕,你答應來當楚陽的伴郎,又任由着他折騰你,其實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讓楚陽的父母看到,你在對付他。”她雖然帶着詢問,語氣卻是很肯定的。懷裡的人呻吟聲緩了下來,沒說話。她緩緩坐了下來,抓着他的腰肢,卻沒律動。
“阿榕,我感覺你今晚在生氣。但是,我不知道你在氣什麼。”她說完,便投入這場歡愛中,撐起身,緩緩律動了起來。秦榕本來還忍着沒出聲,到了最後,再也忍不住,呻吟聲大了,司徒姚嘴角的笑卻悄悄揚了起來。
只是,她沒看到秦榕的眼睛,從剛纔到現在,一直都是睜開着,目光清明,一直追隨着司徒姚。雖然周遭很暗,他卻習慣了在黑暗中看東西。對於司徒姚臉上任何情緒的變化,他看得一清二楚。嘴角也勾着笑,卻笑得哀傷。
司徒姚還不夠愛他,真的還只是喜歡他而已。所以,她看不到自己真正想要表達的。他來當伴郎,來給楚陽當出氣筒,不僅像她所說的,更大的希望卻是想確認他在她心底的地位。今晚,他確認了。她心底是有他的,只是還有另一個男人的存在。他不甘心,也不安心。也許,真的需要什麼,才能改變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