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去部落

聽着狄亞諾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我也儘量放鬆自己,疼痛的感覺在全身蔓延着,就像有無數的針從身體裡面向外扎一樣,一會兒在腿上,一會兒在胳膊上,一會兒在背上,我咬着牙忍着,同時恨恨的想,還能再疼一些嗎?是要給我好看吧!那就,來吧!

等我離開這個鬼地方以後,我一定要找到能徹底根治的藥,然後我會和我的艾倫一起回中國,然後在爺爺和小北的見證下舉行婚禮,我想那個時候,也許我會把小松也請來,讓他看看我的幸福。

是啊,幸福!多麼美妙的詞彙,我的腦海裡不禁又浮現出艾倫的臉,有點邋遢有點狼狽卻不失純真的臉,進而又有些擔心,艾倫,你會等我吧?會吧!?一定會的,因爲就算面對生死的時候,你都沒有放棄,所以你一定會堅守着我們的約定的。我在心裡再次給了自己肯定的答案,然後奇蹟的身體也不再那麼疼了,於是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精神飽滿的狄亞諾把我推醒,仔細的把我的風衣幫我穿上,他比我高一個頭了,想想去年剛見到他的時候,他和我一樣高,沒想到只是一年的時間他就超過我了,我突然有了一種變老的錯覺。

蓋亞帶着他的人似乎很早就起來了,這時候正抱着幾個鴕鳥蛋,拎着石頭下面捉到的幾條小蛇回來,看着他們熟練的用鹽料理着食物的樣子,我和狄亞諾都嚥了咽口水。

不知道誰拿來了一個頭盔樣的東西,把鴕鳥蛋打在裡面然後用樹枝挑到火上燒烤起來,幾條小蛇被放了血,一個黑人竟直接把新鮮的蛇肉扔進嘴裡咀嚼了起來,看得我和狄亞諾一陣惡寒。

“我們的族人堅信吃什麼樣的東西就能補什麼,所以他們很喜歡吃蛇,因爲他們覺得那樣可以增加性能力。”蓋亞好笑的解釋道。

“哦!”狄亞諾把嘴啾成一個o字形以表示他的驚訝。

“你說他們?那麼你不是部落成員了?”我對蓋亞的身份很好奇。

“怎麼說呢!其實我和我的妹妹是混血兒,我們的母親原來是這個部落的人,後來被南蘇丹那邊的人販子拐走,賣到了一個叫‘迷之森’的地方,然後被我的父親買了下來。

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五年,然後我的父親死於那裡的一場暴亂,之後我們就一直跟着母親在那裡生活,直到三年前,部落裡的人到那邊去做生意無意中遇到了母親,因爲‘迷之森’是個很不安定的地方,所以年紀大了的母親就帶着我和妹妹回到了她出生的這個部落,可惜這裡太窮了,窮的都養活不了自己,唉!”蓋亞嘆了口氣,那閃爍的褐色眼眸裡是一絲不甘和渴望。

“想過離開嗎?”狄亞諾一邊舔着嘴脣張望着那邊的烤蛋,一邊漫不經心的問。

“想過!可是我不能丟下我的母親和妹妹,母親的身體很不好,我必須要照顧她們,只是妹妹已經長大了,我不想她嫁給部落裡的這些粗人,我希望她能嫁給一個歐洲人,畢竟我們都渴望着文明的社會。”蓋亞看着我們的眼神有着強烈的渴望。

“其實如果你們的武力和身體素質不錯的話,可以去當僱傭兵。”狄亞諾如願的分到了一大塊兒的烤蛋,心滿意足的吃着。

“嗯,那也是條出路,只是很難保證自己的安全!”我伸手抹去狄亞諾嘴邊的蛋液然後把那孩子凌亂的頭髮掖在了耳後。

“……”狄亞諾的眼睛眯了起來,深棕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動人的神采,那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他默默的吃着手裡的烤蛋,咀嚼,然後吞嚥。

“你說的我知道,可惜到我們這裡來招兵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只是想用錢買我們的命,以前部落裡的一些人就是那樣丟了性命。”另一個也會些法語的黑人插嘴道。

“如果能去歐洲就好了!”蓋亞用手拄着槍,滿懷嚮往的說。

“會的!以後你們一定有機會去的。”我看着他們,心裡有一絲的感動,能夠滿懷希望的活着,真好!

有了蓋亞他們的隨行,我們不再漫無目的的亂走了,大概接近黃昏的時候,我們終於看到了蓋亞他們所說的部落。

看着那些低矮的木頭房子,甚至是草房子,我和狄亞諾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當看到那些只用一塊獸皮裹住下體的女人們,我忽然覺得有點兒冷,再看看那些完全裸露着身體的男人們,我更是無語了,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他們的油彩都塗抹在臉上,卻不去照顧一下那晃盪着的下身,難道臉比那個更重要?

女人們脖子上戴着或長或短的貝殼項鍊,有的是很少有的黃色或者紅色,手腕上也是,還有不知名的植物的種子串成的手鍊,最醒目的應該是一些成年婦女脖子上的銀項圈,那可能是他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吧。

看着那些隨處躺着的男人們,再看看那些忙碌的帶孩子做飯的女人們,蓋亞對狄亞諾眨了眨眼睛說:“在這裡做男人,是最愜意的事,最多可以娶四個老婆哦,而且不用自己勞作養活!”

“切!誰稀罕啊!作爲一個男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一番作爲,整天就當個肉蟲,有什麼出息!?”狄亞諾嗤之以鼻的說。

“小子,想法不錯啊!我喜歡你這樣的!”蓋亞聽了狄亞諾的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眼睛一亮,周圍的黑人也都露出了贊同的神色。

“哼,等我和姐姐離開這個地方以後,我們不但會去你們嚮往的文明世界,而且我們將會成爲那裡最有影響的一羣人。”狄亞諾驕傲的看着蓋亞他們,這讓我有些尷尬。

“你們究竟是……”蓋亞他們被狄亞諾的話給震住了,滿眼疑惑的望着我。

“狄亞諾,不要胡說,就算將來我們出去了,我們的職業也絕不是什麼光彩的行業!”我給了狄亞諾一記爆慄,然後板着臉說。

“姐--,你居然打我!”狄亞諾的眼睛裡開始閃動着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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