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上找人,說難不難,但說簡單也不簡單。
要是你有門路,曉得規矩,知道那其中的門道,自然而然就能夠得到風聲,因爲道上有很多人乾的就是賣風聲的生意,就像是警匪片裡的二五仔。
左飛,無疑就是個曉得這種門路的人。
以前,我們幻城有不少的消息都是向道上的那些二五仔打聽到的,要麼就是花錢從他們手上買的,我混出名頭之後。更是有二五仔找上門來問我對某些消息感不感興趣。
當時,左飛就給他認識的那些二五仔發消息去了。
然而,十多分鐘過去後,那些二五仔傳過來的消息竟然是說不知道。這事,就有些古怪了,二五仔是有二五仔的圈子的,基本上道上的事情都逃不出他們那雙靈活的眼睛,難道,這事不是道上的人乾的?
直到這個時候,墩子都沒有給我打電話過來。
我是完全沒有頭緒了,只能主動給他打電話過去,問他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仇人。
他跟我說。在道上混這麼久,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而結仇的人太多了,他根本就記不清楚,要說大仇,他還真不覺得和誰有這種程度的仇,竟然是非得綁架他媽不可。之後。他長篇大論的跟我說他那些仇人,但是自己又最後否決。
總而言之,他跟我說的那些話,就是屁用都沒有。
最後,我不耐煩了,就衝他說:“行了,我繼續找吧!”
說完我就把他電話給掛了,本來還打算讓劉偉羣帶着兄弟們出去找找的,沒曾想,還沒有來得及出幻城的大門,就有個電話打進來,跟我說:“墩子的媽在我們的手上,要想見到她的人,準備好一百萬。”
敲詐?
要是以前,遇到這種事情,我肯定得是慌了神,但現在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我現在所處的位置造成的吧,我竟然是淡定得很。
我腦子飛快地轉動着,猛地停住腳步,揮揮手示意跟在我後面的劉偉羣他們都安靜下來,然後說:“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號碼?”
“我是誰你不用管,準備好錢就行了。”
那邊的聲音明顯是經過處理過的,這讓我很是疑惑。
到底是誰他媽撐着了沒事幹老玩兒老子?
這事情到處透着詭異啊,綁架墩子的媽,來找我要錢,什麼意思?
如果是想讓我和墩子兩個徹底翻臉的話,那他應該不是想着栽贓我纔是麼?
我真有些搞不懂,這個打電話過來的神秘人到底是想幹什麼。
我冷笑道:“呵,你綁架墩子的媽,來找我要錢,不覺得很搞笑嗎?”
“哼!”
那個人在那邊冷哼,“你不是和墩子關係很好麼?”
我當時就無語了,說道:“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和墩子關係好的?”
現在,我只想盡量的多和這個人說話,所謂言多必失,說不定他什麼時候就露出什麼馬腳,到時候,我也就可以順藤摸瓜地找出他是誰了。
“你不是常去醫院看他嗎?”
那邊說道,竟然是連半句多的話都不肯多說。
不過,我真感覺這人有點怪怪的,但怪在哪裡我又說不上來。反正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我沉思幾秒,說:“就算我和墩子關係再好,你也不應該來找我要錢嗎?你既然敢綁他的媽媽,就應該知道他是什麼人吧,現在還敢來惹我。難道你就不怕我們兩個把你給幹了?”
“呵呵……”
那邊只是不屑地笑,然後說:“老子懶得跟你羅裡吧嗦了,不管是你還是墩子,反正給老子賬戶上打過來一百萬,要不然,你們就等着給他娘收拾吧!”
話音落下。那邊就啪嗒把電話給掛斷了。
這到底他孃的是誰?
我腦子裡也是亂得狠,當即又帶着劉偉羣他們重新上樓,回到辦公室,然後就打電話給墩子了,他那邊剛接通,我就跟他說;“墩子,你媽被人給綁架了,剛纔有人打我的電話,要我們打一百萬到他賬上。”
……
墩子在那邊,沉吟許久。
然後,他跟我說:“黃戚,這件事算我個人求你的。我現在手裡,加上你給我的那五十萬,其實也只有七十萬,你能不能再借三十萬給我?”
我當時就說:“你真打算打錢過去?”
我們都是混黑道的,面對黑吃黑的,就這麼服軟。以後傳出去還不被人給笑死麼?
他說:“要是他們把我媽給撕票了怎麼辦?”
我的錢,還打算用來開新場子的,本來就捉襟見肘,給墩子五十萬之後更是有了個缺口,要是再給他三十萬,我開新場子的計劃無疑是會被打亂的。再說了,他嘴裡雖然說是借,但他兩隻手都給廢了,拿什麼還我?賣腎麼?
我幾番猶豫,還是跟他說:“要是我不借呢?”
他又是沉默,然後說:“那咱們就法院見吧!”
操!
我就知道他會來這件事情來威脅我的。
我的心裡也是冒火了,但是,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我是沒有選擇的,我沉聲跟墩子說:“墩子,這是我最後的退步了,這三十萬,我給你,是爲我兄弟。但是你若是日後再拿這件事情來說事,我保證,我會讓你嚐到苦頭的。”
那五十萬,是我補償墩子的。
但是,這三十萬,是墩子威脅我的。
我不是濫好人雖然不太把錢當回事,但也不是完全不在乎,這筆賬,是墩子欠我的,我心裡算得明明白白,如果說之前我還有些同情他的話,我現在對他就只剩下厭惡了。
之後,我沒有再和墩子多說,掛掉電話,我就發現的手機裡已經收到條短信,是個銀行賬戶,我直接轉三十萬到墩子的賬戶上,然後又把這個銀行賬戶轉給他。說讓他自己把錢給轉過去。
說真的,我心裡真的挺生氣的。
我就鬧不明白了,爲什麼那個人會找到我的頭上來,突然,我腦子裡劃過個念頭,他奶奶個紫菜魚皮的。這不會是墩子故意玩這手演戲來坑我的錢的吧?但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他當時管我多要點錢不就行了?
“戚哥,對不起!”
在我的旁邊,劉偉羣沉着臉對我說出這句話。
我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是挺愧疚的,還挺生氣,畢竟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心裡不舒服。打心底裡來說,我也是有些生劉偉羣的氣的,當時都囑咐他不要傷人過重了,他還那麼不小心。
但是,誰讓他是我兄弟呢?
我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說:“咱們是兄弟,就別說這些話了,不過是幾十萬而已,咱們再賺回來就是了。”
劉偉羣抽抽鼻子,似乎都是要哭了。
這真讓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他這麼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以前在少管所捱揍的時候都沒哭過,現在竟然是在我眼前紅了鼻頭了,我說:“你丫的不會是想要哭吧?”
他偏過頭,訕訕地說:“老子從來不哭。”
不過,他分明都有些在聳鼻子了。
“哈哈……”
左飛在旁邊笑得前俯後仰的,就連慕凌武也是不禁扯了扯嘴角。還好,此時辦公室裡面也沒有其他人,不然估計看到這樣的場面,都會啼笑皆非。
我的心情,在這刻也似乎是突然放鬆了,錢嘛!不就是錢嘛!只要我們兄弟們都還在,那些東西遲早都會有的。
正笑鬧着,我的手機再度響了。
我掏出來看,還是那個未知號碼打過來的,就是綁架墩子他媽的那個,我接聽,放到耳邊,還是那個聲音,“果然不愧是黃老大,一百萬輕輕鬆鬆就打過來了,墩子他媽在錦業公司,你們自己過來接吧,哈哈!”
然後,電話又給掛了。
錦業公司?
這個公司,我還真是有很深刻的印象,因爲,上次羅伊恆綁架韓雨潼的時候,就是把韓雨潼關在錦業公司。那個公司早就倒閉了,現在就和鬼屋似的,沒有人會到裡面去,說起來,倒也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我連忙給墩子打電話,就把這事給他說了。
他卻是跟我說,問我能不能過去幫他把他媽接回來。我知道他人在醫院裡,有些小弟也是沒再跟着他了,可能真的是不方便,也沒多想,就答應他了。
緊接着,我就帶着大棒子兄弟打的士往錦業公司去了。
經過上次韓雨潼的事情,我現在可不敢再單槍匹馬地殺過去了,上次的事情讓得我連那玩意兒都給廢掉了,要是那幫人再給我玩什麼陰的,我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二十來分鐘之後,我們便到了錦業公司的門口。
這麼長時間沒有來這裡,這裡的路燈依然是這麼的暗淡,這條路比較偏僻,很少有車輛經過。錦業公司坐落在路邊,裡面黑乎乎的,就像是個潛伏在黑暗中擇人而噬的巨獸。
我、劉偉羣、慕凌武,還有很多弟兄,足足有二十多號人。
在門口往裡面瞧了瞧之後,發現裡面並沒有什麼響動,我揮揮手,便帶着他們往裡面走去。到裡面,仍然是黑乎乎的,讓得我們不得不拿着手機照明,我正準備讓弟兄們散開去個個廠房裡面找找的,這個時候,卻是突然有許多人冒出來,怕是足足有三十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