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比那是個不大的巷子,兩邊的人也是面對着面站立着。一方可以說人高馬大了,領頭的詩歌男人,手中握着一柄碩大的巨錘,看起來便是一個攻擊極其剛猛的人。另一邊,則是現在暫時單身的阿爾馮斯。雖然只有他一個人,但是無論如何都不像是會束手就擒的人。畢竟光是那具在陽光下折射出光彩來的鎧甲,便讓人不自覺地高看幾分,更不要說這具鎧甲的主人並不是什麼不知道世界真實模樣的小孩,而是在國家各處都曾經旅行過的人。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但是肚子裡面已經滿是鍊金術的知識,又在國家各地都進行過旅行,便不能夠再以常理來考慮了。至少,這一點阿爾馮斯對自己很有信心。
只見阿爾馮斯站立着的地方和那個手中握着巨錘的男人也不過是咫尺之遙,兩個人可以說幾乎是面對着面,臉貼着臉的距離了。而阿爾馮斯的動作更是明顯,他直接揚起了自己的拳頭,冰冷的實現直接飆射到面前男人的臉上。
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過於明顯,即使是不知道戰鬥的人也能夠再這樣的眼神之後感受到即將要到來的攻擊。更不要說阿爾馮斯面前的幾個人了。
他們看起來都不像是什麼都不懂的人,即使是阿爾馮斯作出了一個即將要展開的攻擊的動作,他們便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擺出了一個防守的姿勢來。巨錘就在胸前三寸的地方,這裡距離人的心臟足夠的近,如果有突然地襲擊,便能夠在瞬間一擺巨錘,接着慣性打偏這道攻擊,然後再借着慣性,直接襲向敵人的大腦。這動作看起來行雲流水。是早已經經歷過了千錘百煉之後,得出來的招式。一看到敵人即將要展開攻擊,動作便下意識地做出來了。
先砸腦袋,然後趁着阿爾馮斯發愣的功夫,讓自己身後的同伴接着展開攻擊,直接鑽進這個小子的鎧甲裡面。
他們並不是什麼莽撞的反派,對於阿爾馮斯的情況也並非是一無所知。就像是秉持着小心翼翼的守則一般,只是想要找到一個最好的結局而已。
而現在,他們所期待的結局似乎也要跟着到來了。
只見阿爾馮斯舉起了手來,分散開來的五指匯攏成一個拳頭。力量便在這匯攏的過程之中聚集了起來。緊跟着原本平行站立着的雙腳也開始一前一後的分離了開來,這樣更加有助於發力。
攻擊,就要來了!
阿爾馮斯身上每一寸的動作都在說着同樣的話,甚至就連他頭盔上面兩個靈魂的紅色光點,似乎也在這個瞬間因爲興奮而更加明亮起來。
“快點來吧!”
站在阿爾馮斯身前的男人倒提着自己手中的巨錘,身子不由地微微弓了起來,像是一個蓄滿了力量的弓身,等待着在瞬間將力量完全釋放出去。
“嗖!”
只聽一聲破空聲猛地從自己身前傳來,只能夠說不出所料的攻擊瞬間在自己面前爆發了起來。這個男人臉上喜悅之色一閃而過。滿懷欣喜地想要迎接着阿爾馮斯的攻擊。他並不是想要僅憑着自己一個人便直接擊敗阿爾馮斯,但是隻要能夠遲滯這個小子幾下,便能夠爲自己的同伴創造機會。
只是……
那男人疑惑地倒提着自己手中的巨錘,卻沒有看到自己眼前有任何拳影閃過。沒有拳影閃過。他變不好判斷出阿爾馮斯攻擊的方向,不僅是不好判斷出方向,更加不好判斷的也是自己攻擊的時機。
因爲這一切發展的時候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了自己的眼睛根本看不過來的程度。誰能夠想到……那個看起來高大無比。說話耿直無比的小孩……居然會在自己面前……拔腿……逃跑了?!
居然跑了!?
男人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身前虛晃一槍的阿爾馮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只見他的同伴迎着男人的目光,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地神色。畢竟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於迅猛。甚至那個小孩心中的判斷也實在是太過於果斷。
還沒有和自己這方人交手,便直接撒開腳丫子逃跑了,根本沒有一絲一號的猶豫。這算是什麼事情?難道他早已經對自己這羣人有了很深的瞭解嗎?
應該不是吧?
兩個人下意識地對視了眼,卻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地驚奇的神色來。畢竟這件事情並不常見,不僅不常見,還遠遠超出他們的計劃。
“追!”
下一秒,那個領頭的男子便直接對着自己的同伴冷聲說道。他低下頭看了眼自己手中握着的巨錘,皺了皺眉眉頭。看着自己同伴臉上的神色,在個團隊之中唯一的女子似乎也在這一刻反應了過來。
確實事情就是這樣……
那個叫做阿爾馮斯的小子毫不猶豫地跑走了,但是他還是想要知道自己身上所隱藏的秘密。換一句話說……他其實並不會跑走,只要自己這羣人抓住他,便能夠直接接着展開攻擊了,但是……
“不要慌,我們佔有地利。”
看着自己同伴心中似乎涌現出來的驚慌神色,那一直手中握着巨錘的男子冷靜地說道,臉上的神色倒是極其地冷靜和篤定,似乎眼前的一切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一樣。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達布里斯的一個陰暗角落,並不是說這裡常年都是黑暗不見陽光的光景,而是說這裡原本便是一個社會的陰暗面,相對於界面上陽光的地方,這裡更加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地方,一般的人絕對不會在這個地方久留。
但是偏偏這個似乎不常被人涉足的地方卻很大,四通八達的小路和因爲荒廢之後,能夠隨意貫通的通道,都讓這裡變成了一個迷宮。
所謂的迷宮,便是能夠將不熟悉這裡地形的人甕中捉鱉的地方。
“幸好是這裡……”
萬萬沒有想到,原本應該是慌不擇路的阿爾馮斯居然直接穿過二樓一間原本被人廢棄的房屋,似乎輕車熟路一般,緊跟着一撐手直接翻了下去。向着另一條拐角的路狂奔而去,如果有人從天空看下去的話,便能夠發現這是這兩點之間最近的距離,好似點對點之間的一條直線。即使是長年累月住在這裡的人,也不一定會發現這樣的路線。
“小時候天天和哥哥在這裡玩捉迷藏……”阿爾馮斯心中一邊慶幸着,一邊背靠着牆壁,藉助着地面上水光的反射,看着來路的情況,“如果說再別的地方,我這具身體在追逐之中說不定會拖累自己。但是在這裡……”
呼呼……呼呼……
還沒有阿爾馮斯地話說完,遠處便已經想起了一陣陣地喘息聲來。他們似乎也終於認識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將靈魂附着在鎧甲之上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感覺到疲憊的。跑一千米兩邊都不會喘氣,跑兩千米,作爲爲人類的一方也許呼吸會變得急促起來。但是即使是一萬米,十萬米之後,那具鎧甲最開始是什麼樣子,現在也依舊還是什麼模樣。
“該死……”
手握着巨錘的男人雖然還沒有開始喘息起來,但是卻已經想到了一直追下去的後果了。看起來那個叫做阿爾馮斯的小子是想要把自己這羣人的力氣完全拖垮。然後展開突然襲擊,逼問出他的秘密來。
想得真美!
僅僅以一握中的巨錘,這男人臉上的神色也跟着變得凌厲了起來。
“大笨牛,你們還沒有追到他嗎?”
原本被阿爾馮斯重重地在臉上砸了一拳的瘦削男子。現在居然也爬了起來,雙腳飛快地在窗戶的邊邊角角上晃動着,穿過一條又一條能夠走得捷徑,直到最後來到自己同伴的身邊。
只見他一扶自己身後揹着的長刀。臉上便露出了笑意來。
“多澈特。”手中握着巨錘的男子現在終於擡起了頭來,盯着自己的人冷聲說道,“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可以隨便浪費的時候了。那個叫做阿爾馮斯的小鬼根本就沒有任何和我們作戰的心思,而是打着把我們這羣人全部拖垮的打算。”
“囉嗦,我雖然纔剛剛醒過來……”
來自一邊說着,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顯然剛剛阿爾馮斯的一拳委實不清,直到現在他都有點後怕,感覺如果一個不小心,自己的腦袋有可能會像是西瓜一樣,啪的一聲碎裂開來似地。
“但是情況我還是清楚地。瑪蒂,你和這個大笨牛儘量放慢腳步,不要讓那個小鬼察覺,我這邊加快腳步,直接跑到他的前面去。”說到這,多澈特眼中寒芒一閃,一矮身,便直接竄上了房頂去。他雖然沒有走最快的路線,但是身形瘦削的他全力爆發的時候,速度扁扁的極其驚人了,似乎只是在空中劃過一條殘影,緊跟着便讓人覺得有些看不清楚了起來。
只因爲……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看到你了!”
正在房頂上飛速奔馳着的多澈特,頭一歪,便已經看到了身體貼在牆壁上的阿爾馮斯。雖然說阿爾馮斯是作爲被追趕的一方,但是他同樣有一個必須要面對的問題。他需要知道自己這羣人究竟掌握了他什麼情報,所以想要逼問出來。要逼問出來情報,僅僅是從自己這羣人手中逃走卻是不夠的。如果自己這些人以後都不出現的話,機會便再也不會來到了。
阿爾馮斯他賭不起,他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餓的。所以爲了能夠一邊消耗着自己同伴們的體力,另一邊卻不敢將自己這羣人完全拋下來,必須要時不時地停下來,觀察一陣自己這羣人的動靜。
如果離得近了,就加快速度。而如果離得遠了,就要適當地放慢腳步。
而這,正是自己的機會。
多澈特緩緩地低伏下身子來,右手探到身後的刀柄處,靜靜地屏住了呼吸,盯着阿爾馮斯的動作。只見這個年輕的鍊金術師在確定了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危險的時候,便直接蹲了下來,開始在地面上畫起了圓圈來。
是煉成陣!
一看到阿爾馮斯的動作,多澈特心中便已經瞭然了。想要利用鍊金術創造出幾個鍊金陷阱,讓自己這羣人在追逐之中更加的緊張焦急,更容易消耗體力。
這個主意倒是很好。
只可惜……
完全被自己看穿了。多澈特擡着頭,緩緩地抽出了自己身後揹着的長刀。長刀在周圍寂靜的環境之中,也跟着慢慢地冷清了起來。只能夠聽到刀身碰擦着刀鞘時候,發出的瑟瑟的聲響,一點點地在角落裡面散發出冷酷的寒光來。
“手放到了地面上了!”
看着阿爾馮斯的動作,多澈特雙腳在地上猛地一蹬,整個人瞬間竄了出去。握在右手中的長刀被手腕帶動着,一個晃身,便對着身前的大水管直接砍了兩刀,瞬間這根水管便直接斷成了三截。
這已經沒有水流經的水管被多澈特直接斬斷,又被他一用力,直接踢了出去。
蓬!蓬!蓬!
根本沒有人知道踢在鋼鐵之上究竟會有多疼,甚至多澈特自己都沒有關心過這個問題,他心中只是想要藉着這次攻擊直接攔住阿爾馮斯而已。
“當!”
阿爾馮斯給出的答案更加的直接明顯。
他伸出了拳頭,砸在了正中。
水管的正中,也跟着多出了一個印子來。
拳印。
被阿爾馮斯直接擊中的水管翻滾着,從多澈特的臉龐穿過,啪嗒一聲砸在了牆上,將石屑撲簌簌地砸了下來。
滄啷……
長刀再次被多澈特從刀鞘之中拔出來,他已經能夠聽到自己夥伴們漸漸逼近的腳步聲了。要知道,自己剛纔直接斬斷水管,向着阿爾馮斯踢過去,便是爲了給自己的夥伴們指明方向,引起他們的注意。
正手,反手。
兩個刀花。
欺身,上前。
感受到漸漸逼近地夥伴們,多澈特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