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五章算是徹底垮臺了

她的葬禮舉行的很簡單,許是山路崎嶇,她母親並沒有來,來的只是她父親,生活的重擔將他的身體壓的佝僂,卑微而怯弱的樣子,像極了剛入大學時的張思璇。

我看他茫然的坐在前面,看着來來往往的賓客,不知所措,而江宇,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只顧着舉行儀式。

我沒有進靈堂,只是站在外面,遠遠的觀看。

喪禮結束,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抱着個骨灰盒出來,單薄而瘦弱,與站在一旁高大挺拔的江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直到上車前,張思璇的父親猛然抽了江宇一巴掌。

這或許是這個老實了一輩子的男人第一次跟人動手,打完之後,就嗚嗚的哭了,像極了山林裡受傷的野獸。

江宇不知道什麼時候注意到了我,快步走了過來,“怎麼,來了不進來坐坐?”

他的語氣很輕鬆,輕鬆到彷彿眼前擺着的不是靈堂,而是一個尋常的飯局。

人死罪消,張思璇已經爲她犯下的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跟她之間再無瓜葛,但江宇,卻還在逍遙法外。

“你絲毫不覺得愧疚?”我不禁爲張思璇感到不值,這就是她用盡了所有來愛的男人,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爲什麼要愧疚?”江宇側着臉衝我笑,“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從來沒有逼迫過她。”

“江宇,我有時候都懷疑你還有沒有心。”

他陰沉沉的一笑,不顧四下裡投射過來的目光,冰涼的指尖撫上我的臉頰,“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幅模樣,明明就是個惡魔,偏偏裝的像個單純的天使。”

我後退一步,避開他的觸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覺得我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毒蛇。

“你什麼意思?”

江宇向前一步,手輕輕的放在了我的後腰處,若有若無的摩挲着,“你爸爸將我給了你,也將你給了我,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安安,我的確想過放棄你。”

“但是,我發現,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沒有任何人能牽制我們的愛情,你爸爸不能,於韶南也不能。”

他目光中帶着某種毀滅的意味,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我要走了。”

“後會有期。”

江宇的聲音自背後襲來,像是詛咒一般,盤桓在我腦海裡。

“在這發什麼呆呢?”

我茫然的回頭,才發現,是於韶南迴來了。

“慕安怎麼樣了?”

於韶南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髮,笑道,“收購很成功,慕安的問題不算嚴重,只不過森躍算是徹底垮臺了。”

“用森躍換慕安,值得麼?”

“只要是你想要的,都值得。”

我環上他的脖子,享受着這個吻,他的吻技很好,溫柔卻不失攻擊性,總能輕易的讓我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略顯粗糲的指尖放在我的腰部。

我猛然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的推開了於韶南。

於韶南不明所以的看向我,“怎麼了?”

我壓制住心理的恐懼,笑道,“我先去洗澡。”

他目光有懷疑,卻很好的剋制住了,沒有發問,“我等你。”

我逃也似得衝進了浴室,開了花灑,溫熱的水流打在身上,消去了幾分疲憊,緊繃的神經直到現在才微微放鬆下來。

浴室裡的鏡子上漸漸的覆蓋上了一層白茫茫的霧,我拿手一擦,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腰部,那裡似乎還殘留着白日裡的觸感。

上面有一條淺淺的痕跡,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我回想起大四那年,我犯了闌尾炎,是江宇在一旁悉心照料,一直到我痊癒,他是個溫柔的男人,起碼,在大學的時候是。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於韶南已經睡着了,我簡單的吹了吹頭髮,聽到了那邊電話聲響起。

這麼晚了,會是誰打來的電話?

我拿過手機,看到顯示屏上那三個字的時候,愣住了,是她?

遲疑半晌,我輕手輕腳的去了陽臺上,那頭尚雨菲歡

快的聲音傳來,“韶南,你媽讓我跟你說一聲明天回家一起吃飯?”

讓她來問於韶南要不要回家吃飯?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卻偏偏要讓別的女人來傳話。這裡面的意味已經很明顯。

於韶南出入各種場合從來不避諱,都是帶着我,蘇楊他們幾個也大多與我認識,他媽媽知道我的存在並不奇怪,稍一打聽,我能理解他媽媽的想法,但還是不可避免的覺得有那麼一絲憋屈。

沒錯,就是憋屈。

憑什麼因爲一場失敗的婚姻就可以否認一個女人的價值,最可悲的是,連我自己都是這麼想的。

我沒辦法像尚雨菲一樣大大方方的出現在於韶南父母的面前,甚至,長期以來,我一直迴避這個問題的存在。

我就像一隻鴕鳥一樣,當危險來臨之際,選擇將腦袋藏在沙子裡,但不去想並不意味着不存在。

“韶南?”

我定了定神,故作淡定道,“我是安樂。”

尚雨菲沒有絲毫驚訝,很快笑道,“你好,alen在麼,請他接一下電話。”

“他睡覺了。”

“這麼早?”尚雨菲驚訝的說,“之前他都是過了零點才睡的。”

無端的,這句話讓我覺得異常刺耳,“尚小姐,大半夜給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打電話,聽上去似乎並不怎麼合適。”

“那接聽別人的電話就合適了麼?”尚雨菲反口問道。

我淡淡的說道,“他是我愛人,我替他接電話,有什麼不合適?尚小姐常年在國外留學,可能不清楚國內情侶的相處模式。”

一記軟釘子不輕不重的拋了出去,尚雨菲一滯,“我這通電話就是替於伯母傳個話,安樂,你這麼緊張,不是怕我搶走alen吧?”

這說法,還真是夠綠茶的。

“是你的,不用留也會在身邊,不是你的,搶走了耶留不住。”我平靜的說道,“話我會帶到的,也希望尚小姐能夠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安小姐若真這麼想,又何必對我這通電話耿耿於懷?”尚雨菲的聲音依舊甜美可人,“剛纔那句話也正是我原封不動的送還給安小姐。”

掛斷電話,我深深的升起了一股無力感,尚雨菲的那句過了零點才睡,太自然了,刻意跟無意,這兩者我還是分得清的。

她在我面前展現了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於韶南,在那段人生中,我是空白的。

砰——

我跑到陽臺上一看,於韶南的那盆精心飼養了很久的花被樂樂摔了個粉碎。

樂樂乖巧的坐在一旁,睜着一雙溼漉漉的眸子無辜的看着我,我頭疼的扶額,拿過掃帚跟簸箕認命的收拾起來。

“怎麼了?”於韶南迷迷糊糊的從臥室裡出來,循聲到了陽臺上,頭髮軟趴趴的附在額頭上,還有一小撮在腦袋一側翹起,意外的戳中了我的萌點。

“樂樂把你的寶貝花給打翻了。”於韶南難得的遲鈍了一次。

我指了指了地上的殘肢斷骸,努了努嘴,“諾。”

於韶南習慣性的皺眉,將一臉無辜的樂樂從地上舉起來,作勢要扔出去,“真是個不省心的,跟你媽一樣。”

樂樂被驚的汪汪叫起來,我急忙奪過樂樂,嗔怪道,“大半夜的再把鄰居吵醒了。”

於韶南摸了摸我的腦袋,拿過我手裡的掃帚,“我來收拾。”

我抱着樂樂坐在一旁,看他將花盆裡的土全部收回去,又用鏟子重新弄了幾個小坑,將掉下來的葉子擺在小坑上。

“你這是做什麼?”

他眉眼彎彎,笑的溫和,“這種多肉植物跟別的不一樣,只要放個葉子,過兩天就會生根,重新長成一盆植物。”

重新長成一盆植物?我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低落,那如果是失落的愛情,是不是也會輕易的在別處生根發芽,我承認,我矯情了。

“剛尚雨菲來電話了。”

於韶南沒有絲毫意外,用鏟子將花盆裡的土壓實了,又噴上水,重新擺在了陽臺上,“說什麼了?”

“你媽讓你明天回家一起吃飯。”

“那

好,明天我們一起回去。”

我被他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驚的不輕,見家長?我完全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

“是不是太早了?”

於韶南打開水龍頭,沖洗掉手上的泥土,擦乾,“也不算早了,醜媳婦早晚都要見公婆的。”

我忐忑之餘又覺得很開心,之前因爲尚雨菲的那通電話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你爸媽喜歡什麼樣的人?”

我摸了摸紙袋裡的圍巾,內心着實忐忑,離婚在這個社會雖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於韶南的父母對我的接受程度能有多高還是一個未知數。

於韶南轉頭淡淡的笑道,“你這樣的就很好。”

這句話出奇的給了我極大的安撫作用,起碼在接下來的一段路途中,我一直沒在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第一面的印象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今後的相處中所體現出來的品質,我能裝的了一時,不能裝一世,反不如大大方方的展現自己最好也是最自然的一面。

車在路上堵了一個小時後,終於到了於家。

我跟在於韶南的後面,拎着兩個紙袋敲開了硃紅色的大門。

“來了,來了。”

一個熟悉的女聲在門內響起,見到門後的那張臉時,我淺淺的呼了一口氣,讓自己臉上的笑容不至於太過難看。

“你……你們回來了?”尚雨菲神色一僵,隨機快速扭頭朝門內喊道,“阿姨,你快看看誰來了?”

“誰來了?”

於韶南的媽媽大約五十歲上下的模樣,微胖的臉上架着一副眼鏡,與於韶南並不十分相似,看着十分平易近人。

“阿姨,你好,我是安樂。”

“你就是安樂?”

一句話脫口而出。

“您認識我?”

於媽媽迅速拿圍裙擦了擦手,乾笑着衝於韶南嗔怪道,“你說你這孩子,帶人回家吃飯也不說一聲。”

於韶南的眸中劃過一絲溫柔的神色,抓住了我的手,“這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爸媽,正式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安樂。”

於媽媽小心的看了眼尚雨菲,尷尬的笑道,“小安啊,快進來坐,也別在門口站着了。”

“哎,阿姨,這是給您帶的禮物,這是給叔叔的。”

我將手裡的兩個紙袋遞過去,裡面是一條中檔的純羊絨圍巾,一塊硯臺。

早在高中的時候我就知道於韶南的父親喜歡書法,一手草書在江城小有名氣。

於韶南的父親清咳一聲,並沒有伸手接那塊硯臺,“安小姐客氣了。”

語氣裡疏離的意思十分明顯,反倒是於媽媽,接過來笑道,“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

很快,包好的餃子一盤盤端上了桌,每次我伸手想要幫忙端的時候,尚雨菲總能搶先一步將盤子接下來。

於韶南拿過醋,給我淋在餃子上,“你這段時間早上起來胃裡不舒服多半是胃炎引起的,就先不要吃辣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桌上的幾個人神色皆是一變,於媽媽乾乾的問道,“你們住在一起了?”

我一時間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阿姨,現在男女朋友住在一起很正常的,再說了,韶南跟安樂是奔着結婚去的,住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氣氛頓時凝固,我知道,他們二老應該是已經知道了我離過婚的事,但是,本人親口說跟從別人嘴裡聽到是兩個概念。

尚雨菲這話表面是替我解圍,實則誅心。

“是這樣。”於媽媽放下手中的筷子,搓了搓手,“你看小安,你跟韶南的年齡也都不大,這感情纔剛剛開始,事業也都不穩定,這結婚的事可以等等再說的。”

於韶南淡淡的笑道,“成家立業,這四個字成家是擺在前面的,雨菲說的沒錯,我跟安安是打算要結婚的。”

啪嗒一聲,尚雨菲手裡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我進去換雙筷子。”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於爸爸說, “吃飯的時候就不要說這些了,先吃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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