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韶南在國外的時候你們有聯繫麼?”
“聯繫的比較少。”蘇楊撓了撓頭髮,“除了工作上的事,他基本不怎麼跟我們聯繫。”
我挑了兩個洋蔥扔到了購物車裡,“那你們知道他跟尚雨菲是怎麼認識的麼?”
“這個還真不清楚。”蘇楊無奈的笑道,“嫂子,老大他在國外呆了好幾年,真的是爲你守身如玉,雨菲她對老大的心思也沒藏着掖着,你想,在國外的那三年,他都沒動了心,現在,你跟他重歸於好了,他更不可能動這心思去了。”
蘇楊嘆了一口氣,“要我說,你兩的心思就都太繞了一點,直接點,什麼問題都沒了。”
“我這還不夠直接啊。”我拿大蔥敲了下蘇楊的腦門,“是他跟我兜圈子好麼?”
蘇楊說,“感情不是說出來的,是感受到了,你懷疑他的時候不要先問自己的大腦,要多問問自個的心。”
問問自個的心,我一下子頓住了,回想起我當初跟於韶南看的那部電影《理智與情感》,那時候我覺得於韶南的性格更像布萊登上校,所以,我們的感情纔會出現那三年的空白。
而實際上,他纔是站在感情的那一方,如果於韶南但凡有一點點理智,他都不會在回國之後重新選擇我。
“怎麼這兩天沒看見你的那個朋友?”
“哪個朋友?”
“就是於懷瑾。”
於懷瑾?我看蘇楊,男人一旦開始關注起一個女人的存在,那就表明他動了心思。
“她出國了。”我沒細說,明說可能會讓蘇楊死心,但畢竟涉及到於懷瑾的隱私。
蘇楊驚訝道,“出國,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我轉頭看他,但笑不語。
蘇楊臉上頓時浮現一絲心思被人識破的尷尬,“嫂子,你這麼看我幹嘛,我都二十好幾了,也該找女朋友了。”
“你別打她心思了,她有男朋友了。”
蘇楊有些失落,卻很快釋然的笑道,“是我下手慢了。”
結完賬,回到車上,也不知道我跟蘇楊去買菜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總之,尚雨菲跟於韶南沒在說一句話。
一路到家,我扶於韶南沙發上坐好,這幾天全靠輸營養液,他身型明顯消瘦了許多,我先在電飯煲內煮上粥,然後就進了廚房。
尚雨菲跟着我進來,“我來幫你。”
我默許了。
“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這句話真是,我覺得尚雨菲這個人說聰明也聰明,說愚蠢也愚蠢,她無論在我面前挑釁多少次,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我篤信不疑的事實——於韶南喜歡的是我。
我不知道以後如何,但我知道,過去,現在,於韶南喜歡的都是我。
這就給了我最大的底氣,我將菜洗好,切好,“是我要謝謝你,韶南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的事多勞你費心了。”
我輕描淡寫的說到,“剛纔在車裡,對不住了,韶南他說話一向直接。”
尚雨菲驚詫道,“是你讓他說的?”
“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我不緊不慢的切菜,實際上,於韶南到底說了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但憑藉我對他的瞭解還有尚雨菲這一刻的反應,窺探到他的心思不難。
蘇楊說的沒錯,判斷一個人的感情不是靠說的,而是靠心來感受。
我在車上被尚雨菲鬧的這麼尷尬,於韶南當時一言不發,是爲了保留尚雨菲的顏面,而從他把蘇楊也一塊支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要有所行動了。
尚雨菲是個很不錯的商業夥伴,是他的得力助手,但也僅限於此。
愛情裡能容得下的只能是兩個人,多一個,少一個,都不叫愛情。
一桌子菜擺上了桌,於韶南粗粗一看,低咒道,“一個喜歡吃的都沒有。”
我光給他拿了勺子,沒有拿筷子,“本來就沒打算讓你吃。”
蘇楊哈哈大笑,“嫂子當時就說了,專挑我們愛吃的你不愛吃的來買,老大,你這周就在家乖乖聽嫂子的話,休養生息得了。”
吃飯的時候,尚雨菲一直很沉默,似乎在考慮着什麼,良久,她突然開口,“安樂,你現在公司正缺人,我過去幫你。”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我看了眼於韶南,他開口,想要解釋,卻被我打斷了。
“既然這樣,那就謝謝了。”我給尚雨菲倒上一杯啤酒,又給自己倒上一杯啤酒,“合作愉快。”
尚雨菲舉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送走他們兩個人過後,於韶南鬆鬆垮垮的摟着我,“怎麼突然同意她去你公司了。”
其實,這件事還是得謝謝蘇楊,我相信於韶南,在經歷了我那麼大的反應後,他絕對不會再提讓尚雨菲來我公司的事。
現在,尚雨菲主動要求過來幫忙,一則是我拒絕了會顯得我小氣,在蘇楊面前,更會留下不好的印象,我不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但我想要讓於韶南身邊的人知道,於韶南當初選擇我,是正確的決定。再則,有什麼能把情敵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讓人省心的?
於韶南聽完我的解釋,親暱的蹭了蹭我的鼻子,“安安,你就是一不會吃虧的主。”
“大概是吃了太多虧,總得長心眼了。”
“心眼還不少啊,天天佔我便宜。”於韶南咬着耳朵低低的取笑。
我最受不了他這種挑逗,匆匆推開他,“你不是要洗澡麼,我去看看水溫。”
他拉住我,粗糲的指尖重重的按壓着我的腰部,“你幫我洗。”
到底還是被他連哄帶騙的鬧進了浴室。
我找了個馬紮,讓他坐下,眼下,傷口還沒痊癒,我也不敢讓他傷口上碰水。只得拿了毛巾在熱水裡擰過,打算給他簡單的擦洗下身子。
“你家洗澡不脫衣服啊。”於韶南看我先去擰毛巾,忍不住取笑道。
雖然該發生的都發生過了,我也不是什麼純情的少女,可這樣給他在浴室裡脫衣服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我努力忽略掉自己眼底大片的肉色,先把上衣給他脫了,要脫褲子的時候,明顯覺察到某種變化。
“哎,你這樣不像給我洗澡,倒向是勾引,醫生可說了,最近不適合過於激烈的運動。”
我所幸直接坐在一旁,“你是動的胃裡的手術,又不是傷到了胳膊腿,自己脫。”
他推了一把我,“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就真的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個乾淨。
我一擡頭,剛好能看見他某處不和諧的部分,當即漲紅了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拿毛巾開始給他擦洗身子。
他身材真的很好,外表看上去挺清瘦的,可絕對不是那種竹竿身材,肌肉的紋理十分,漂亮,結實而不突兀,看得出是長期堅持運動的結果。
我拿毛巾在他身上一點點的擦洗,擦過後,便會留下一層淡淡的水光,連帶着呼吸都亂了。
後背,前胸,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掌心下的溫度,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從來沒想到,一個男人竟然可以光憑一個背影,就能惹得我方寸大亂,我強裝鎮定,實際上,連哪裡擦了,哪裡沒擦,都不知道。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我手裡的毛巾掉到了地上,身子也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於韶南慢條斯理的吻着我,伸手將我身上的衣服褪到了腰間,“這些天,想了沒?”
“想了。”我老老實實的說。
大腦就跟被人施了咒一樣,他問什麼,就說什麼。
於韶南十分滿意我的答覆,手在我後背上畫圈,“安安,我不方便,你上來。”
我頭腦中轟隆一聲響,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臉上。
“自己扶着,坐上來。”
我沒想過自己竟然這麼瘋狂,大白天,就在浴室裡,跟他坐了起來。
可他每句話都充滿了蠱惑感,我也不知道怎麼,竟就真的聽了他的,沉淪間,我控制不住的抖着身子,摸索着吻上了他的脣。
一場情事下來,要不是他扶着我的腰,我幾乎要癱倒在地上,於韶南倒是看着沒什麼,甚
至還好心的把我放在了座位上。
“就知道你會佔我便宜。”
於韶南抱着我低低在我耳邊取笑,我連爭的力氣都沒有了,伸手去摸他傷口,所幸,剛纔做的時候還殘留着幾分理智,沒有碰觸到傷口。
“不許勾引我。”我躺在他腿上,任由他幫我清理着身體,他手捏了下我的脣,“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
愛情並不是非性不可,性也不是非愛情不可,可愛情裡如果有了性,會讓愛情更加甜蜜,而性裡有了愛情,那麼性事本身也就成了趣味。
我回想起於懷瑾經常說過一句話,男人跟女人有什麼事是不能滾次牀單就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滾兩次。
擦完身子,我跟於韶南通通換上了睡衣,舒舒服服的躺在牀上,一身清爽。
“有時候我都後悔把你放出去開公司,真想就把你鎖在家裡,專心伺候我一個。”於韶南摸着我的頭髮,半開玩笑道。
我趴在他胸膛上,避開他的傷口,直言不諱,“沒有自己的事業,始終還是覺得缺了一份安全感。”
他笑,“女人的不安全感都是男人逼出來的,安安,在我身邊,你不需要這樣。”
“我知道。”
這只是一種美好的假設罷了,是於韶南的幻想,也是我的幻想,這份感情太過珍貴,珍貴到我不敢讓它有一絲一毫的不確定性。
我在家不過當了三年的家庭主婦,在江宇的眼裡就價值全失,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黃臉婆,這場噩夢,我不願重演。
江宇教會我的一樣東西就是平等。
現在,很多女人嫁人的時候要求房子,車子,票子,我不認同,但也不覺得這是錯,這些,不過是她們給自己的婚姻選擇性的增添的一份保障罷了。
感情太過玄妙,有的人可以刻骨銘心,一生不忘,有的人卻在愛情裡晃花了眼,轉眼就能忘。
當感情上的安全感不夠的時候,那就只能通過物質來給予。
而我之所以堅持要擁有自己的公司,就是爲了能夠跟於韶南站在同一個層面上,起碼,在物質上,我們做到對等,那麼感情就就更添一分純粹。
從某種私心來說,就算於韶南有一天不要我了,起碼,我還有一份事業可以支撐着讓自己活下去,而且,活的不易太糟糕。
第二天,天剛亮,我就起牀,來了公司。
上面是閃耀着的燙金大字讓我着實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進了公司,“安總好。”
“安總好。”
一路到辦公室,這樣的稱呼也就跟了一路,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聽多了,竟也覺得順耳。
趙曉彤在知道我跳槽之後,不由分說的跟了過來,用她的話說就是,南華的八卦都被她扒爛了,也該換個新環境,挖掘新八卦,唱響新人生。
我哭笑不得,依舊給了她跟在南華時一樣的職位,只不過待遇有所提高。
沒多久,尚雨菲就進了我辦公室,依舊是一身清爽的職業裝,將一打文件放到我桌子上,“這些是需要你簽字的,你先看看。”
我點點頭,將厚厚的文件抱到了自己跟前,從前沒覺得有什麼,總是覺得公司的老總個個都是趾高氣昂的,沒事就是去泡個溫泉,打個高爾夫什麼的,真幹起來,才發現,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身上擔着這麼多人的飯碗,不謹慎不行。
他們要在得到這些的同時,付出的更多。
“謝謝。”
尚雨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用感謝我,你放心,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這兩個,我還是分得開的。”
我也沒再廢話,專注扒拉那一堆堆的文件,這麼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完。
“安總,樓下有位姓傅的先生要找你。”
姓傅?我沉吟半晌,“讓他上來。”
就算我今天不見他,他也有法子見到我,反不如這麼幹乾脆脆的讓他上來,一次性把該說的都說明白。
“ 於懷瑾呢?”傅子遇的眉宇間滿是戾氣,看着十分嚇人。
“她出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