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與比武是不同的。
比武決的是勝與負，如果是實力相同的情況下，這場比武自然是相當的精彩，可以看出很多的東西。
可如果實力相距太大，便看不出什麼東西。
白素素昨夜觀看燕寧與獨孤無情的一戰時，就有這樣的感覺，燕寧的實力太高了，而對手獨孤無情又太弱了……
兩人一戰。
還沒有怎麼開始，便有了結果。
白素素當時只能看出燕寧很強，但是，具體用了什麼招式，其實並沒有看出來。
但現在，燕寧要練劍？
這就不同了！
練劍，練的不就是招式嗎？
“是！”白素素立即便將燕寧的破甲劍取了過來。
而聽到燕寧要練劍，連一直乖乖縮在燕寧衣服內的小青都忍不住了，一隻青色的蛇頭從燕寧的衣領處探了出來。
“先生，你的劍。”
“嗯。”燕寧接過白素素遞過來的劍，然後，將披在身上的外套一丟，目光瞬間便集中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手指粗的小樹苗上。
“先生的目光變得銳利了！”白素素注意到了燕寧的目光，心中不由自主的便有了一種感嘆。
傳言，高手出劍之時，都會凝聚氣勢。
一劍出！
猶如雷霆閃電！
而現在的燕寧，氣勢上便是如此。
“鏘！”
燕寧手中的劍出鞘了。
破甲劍是鎮北侯府中數一數二的寶劍，劍鋒一出，立即便有劍光閃爍，即使是在陽光下，也依舊寒氣逼人。
白素素感受到了森冷的寒氣，立即便屏息靜氣的觀看。
“十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燕寧輕吟，劍鋒前指，同時，腳步往前一個跨步，身體彷彿化爲一條騰飛的長龍一樣向前衝去。
“先生是在吟詩嗎？”白素素更加集中注意力。
所以，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頭頂的屋檐上方，此刻正有着一個戴着斗笠，腰間掛着七個錦布袋的黑影。
獨孤無情站在屋檐上。
看着院中，燕寧一邊吟詩，一邊練劍，只是，表情卻是有些震憾：“十月天山雪？天山……是意指孤山嗎？夫君是……如何知道的？”
“笛中聞落葉，秋色未曾看。”
燕寧再次開口，手中的破甲劍已經轉向一側，身形一個扭轉，腳步在地上輕輕一踢，濺起淡淡塵土。
“唰！”
地上幾片落葉被風吹起。
燕寧卻是一點沒有停止的意思，他有一種劍隨心動，人隨劍走的感覺，彷彿這個世界只有他一人一劍。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劍意再起。
燕寧飛躍而起，在地上硬生生跳起半米高，隨即落地，手中的劍順勢便向着面前一劍斬了下去。
“願將腰下劍，直爲斬樓蘭。”
“唰！”
劍風如虹。
這一劍雖未斬中地面，可地面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劍痕。
“似乎有點效果啊？”燕寧眼睛一亮，雖然看起來用處不大，但是，再厲害的天才，也不可能一遍成仙，這應該是剛剛練習，所以，還未到大成。
不如……
再練一遍！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燕寧再吟第二首。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劍出如龍，他人隨劍動，一步向前，身體努力前仰，一步後仰，身體如同隨風之揚柳，彎曲連綿。
燕寧大步向前。
舒發心中一股英雄氣。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燕寧口中吟的詩越來越快，同時，他手中的劍舞的也越來越快，地上的落葉再次被掃蕩而起。
至此，燕寧覺得自己的劍術應該已經大成。
“今日劍在手，斬盡天下斷章狗！”燕寧飛躍而起，再次出劍，這一劍，直接就斬在了那棵手指粗的小樹功上。
“咔嚓！”
樹苗被齊齊斬斷。
滿樹的葉，落滿了地。
燕寧的額頭有些微微見汗，隨手一拭，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很難再練習第三遍。
“先生練的劍，爲何我完全看不懂？”白素素看着已經收劍而立的燕寧，心裡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絲疑。
不過，很快的，這絲疑惑就被她給打消了。
先生是世外高人，那麼，練的劍法肯定是‘絕世的劍法’，甚至還有可能是某種仙法劍術。
所以，她看不懂……
實屬正常！
若是看懂了……
反而不太正常了。
對吧？
一念至此，白素素立即便端起點心旁的茶壺，倒了一杯茶走了過去。
“先生，喝茶。”
“嗯。”燕寧接過白素素遞過來的茶杯，一飲而盡，感覺胸口中彷彿有一絲暖流在緩緩的升起。
“先生練完劍了嗎？”小青蛇伸着腦袋，兩隻眼睛眨啊眨。
“應該是練完了吧？”白素素有些不太確定。
“嗯，是練完了。”燕寧點了點頭。
“小白姐……我怎麼覺得，先生似乎不懂劍？”小青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麼一樣，接着，便脫口而出。
“小青，不要胡說！”白素素的臉色立即一變，剛纔燕寧練劍的時候，小青探出腦袋偷看，這其實便已經不妥。
現在更是胡說八道。
這可是犯了大忌諱的，如果惹得先生生氣了，或者以後不再練劍了，那她們豈不就是損失了很多？
“但我真的覺得先生不懂劍，他剛纔那些招式……我都沒有見過，而且，毫無章法，完全就是……瞎練！”小青吐着舌頭，兩邊的腮似乎都微微的鼓了起來，顯然是內心中有些不太服氣。
“小青，你再亂說，我可就生氣了！你和我都是妖，雖然我們也略懂一些劍法，可是，我們練的劍和先生練的劍是不同的，先生的劍法已經到了超然脫俗的地步，你自然是看不懂的！”白素素教訓道。
“原來是這樣啊？”小青雖然依舊有些不服氣，但是，又開口道：“那姐姐能看懂先生的劍法嗎？”
“我自然也是看不懂的。”白素素搖了搖頭。
“……”燕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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