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鬱先生,是這樣的。”
電話那頭的杜世宏清了清嗓子,十分客氣的說道:“就在剛剛,匯世集團已經收購奇學木材場的欠款合同……”
原來是匯世集團的人。
沒等他說完,林鬱語氣有些冷淡的打斷道:“我知道,剛纔我已經把欠款打到了你們財務部的賬戶上了,總共是六十二萬三千,如果有問題可以去核實一下。”
電話那頭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杜世宏似乎愣了半天,旋即趕忙解釋道:“不是的,林先生。我的意思是,匯世集團已經以您的名義,收購了奇學木材場的所有欠款合同,一共是兩百八十二萬九千元。您看您今天有沒有時間,能來一下匯世集團,我好方便把合同全部交還給您。”
聞言,林鬱也愣住了。
聽對方這話裡的意思,是匯世集團……替他把所有的債務都還清了?
“什麼……意思?”
這個彎轉的有點大,林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手機屏幕,確認沒有被標記詐騙電話。
電話那頭的杜世宏以爲他是沒空過來,趕緊說道:“沒關係的林先生,如果現在沒時間的話,您可以告訴我一個位置,我帶着合同去找你也行。”
“哦,對了!”
電話裡傳來‘啪’的一聲,杜世宏似乎用力的拍了下腦門,“還有您之前轉給我們集團的六十二萬三千,實在是我的疏忽,沒有交代清楚。”
他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問道:“要不,您現在把銀行卡號發給我,我給您轉過去?”
“……”
林鬱扯了扯嘴角,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和這個杜世宏有什麼交情,對方爲什麼會這麼客氣?
當下疑惑地問道:“我們,認識嗎?”
“認識啊,當然認識!”
杜世宏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昨天晚上,我給您送過車的!就那輛寶馬,車牌三個八,您不記得了?”
“那個屁股……那個土豪大哥?”林鬱想起了那個在風雨中扭動着幸福弧度的屁股。
“哎!就是我!”杜世宏情緒又激動起來,“啥土豪不土豪的,您可是那位親自交代過的,送您點見面禮,那不是應該的嗎!”
聽到這裡,林鬱這才明白過來,這個杜世宏,想來應該就是電話裡的那個人派來的。
回想起之前那人說過的話,每完成一次任務,他都會給予自己一些意想不到的獎勵……
現在看來,替自己還清所有的賬單,應該就是第一次完成任務的獎勵了。
還真挺善解人意的……
林鬱在心中默默的吐了個槽。
“林先生,您現在給我說個位置,我這就過去?”杜世宏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用了。”林鬱說道,“下午我去匯世集團找你吧。”
“好的,林先生!”杜世宏立刻應道,“您來到匯世集團就能看到我!”
……
匯世集團。
掛斷電話後,體型頗爲富態的杜世宏抹了把額角的冷汗,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總算有單獨見面的機會了。
他很想看看,被“那位”親自點名關注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秘書在一旁早已目瞪口呆。
剛剛他親眼目睹了,這位在淮海呼風喚雨的杜董,竟然會以一種很低的姿態去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語氣中甚至還有着一分討好的意味。
對面的那人,究竟是哪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還愣着幹什麼?”
杜世宏看了秘書一眼,緩緩收斂了笑容,冷聲道:“去通知董事會,下午會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要來,讓他們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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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杜董!”
秘書老方立刻領命,雷厲風行的走出了董事長辦公室。
……
掛斷電話。
林鬱緩緩舒出一口氣,身上竟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輕鬆。
陽光傾瀉的落在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這幾年來,他第一次有這種感受。
林鬱看着手裡的那部老式手機,心裡忽然有種恍惚感。
距離昨晚他第一次接到這部電話,還不到二十四小時。
這一切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甚至有些不真實。
但銀行的轉賬短信就存在他的手機裡,如果再不信的話,他甚至還能給銀行客服打電話查詢一下餘額。
一夜暴富,似乎也莫過於此了。
林鬱忽然無聲的笑了笑,這種感覺……好像還真挺不錯的。
起碼自己和家人不用每日每夜的被人催債了。
他按亮老式手機的屏幕,這部手機明顯被人改裝過,根本就沒有通話鍵,只能單方面接聽電話。
看着上面的短信。
剩餘時間:168小時。
任務額度剩餘:1,000,000.00。
既然債務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留給自己的任務,似乎就該是專心致志的花錢了?
想到這兒,他將兩部手機都塞進兜裡,腳步輕快地走回了客廳。
黎雅見他進屋,輕聲問道:“誰的電話?打了這麼久?”
“一個朋友。”
林鬱朝她笑笑,撒了個小謊。
雖說林鬱並不想隱瞞她什麼,但…誰知道將這個遊戲泄露出去算不算觸犯規則,萬一那人再臨時加個不能泄露的規則怎麼辦?
爲此,他也只能將這件事埋在心底。
聞言,黎雅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多問。
氣氛有些沉默下來。
半晌,林鬱忽然問道:“下午陪我去趟匯世集團?”
黎雅看他一眼,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好。”
“你就不問問去幹什麼?”林鬱笑着說道。
黎雅聲音平靜地道:“你既然有事情要辦,我陪你去就好,沒必要多問。”
說到這兒,她看了林鬱一眼,抿了抿嘴,沒來由的說了句:“儘量多笑笑,比以前好看。”
聞言,林鬱微微一愣,看着黎雅的俏臉,旋即含笑點頭。
說話間,院子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兩名中年女子走進客廳,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林鬱和黎雅。
“媽,大伯孃!”
林鬱起身,笑着朝她們打了個招呼。
“周伯母,李伯母。”
黎雅站在林鬱身旁,脆生生的說道。
“小鬱,你說你倆,回來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我這連菜都沒買。”林鬱的大伯孃李雲素埋怨道。
一旁的周秋芸打量着兩人,含笑道:“聽聽你大伯孃說的,都埋怨你們一路了。”
在林鬱眼中,母親看上去明顯老了很多,明明纔不到五十歲,比大伯孃李雲素要小好幾歲,可是看起來卻更加顯老,鬢角多了很多白髮,額頭上也比以前多了許多皺紋。
木材場失火,幾十年的奮鬥毀於一旦,還欠下了天價違約金,父母幾乎一夜白了頭。
再加上半年後父親去世,一時間所有的擔子都落在了他們孤兒寡母身上,這一連串的打擊,讓她看上去更加的憔悴。
看着周秋芸斑白的雙鬢,林鬱的鼻頭沒忍住有些發酸,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有些說不出話來。
黎雅似乎明白他此刻的心情,輕聲說道:“伯母,不用麻煩了,下午林鬱還有事,中午我們在外面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