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層,寶塔浮屠!
欲與天公試比高,似可通天!
寶塔的異象已經斂去數日。
此時河岸上已經聚滿了人。
釣鯨島的武者。
來往的商人。
還有接收到各自島主訊息趕來的大小勢力的弟子。
這是提前獲得了牧元陽首肯的。
牧元陽許諾,任何人都可以來探索寶塔。
倒不是他大方。
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首先,他在這片海域上極強!
強的讓他自己都要沉迷,都感覺到害怕。
可他不是無敵的。
鬼知道會不會鑽出來一個大聖。
甚至是魔主,劍聖那個級別的大聖。
到時候牧元陽也不一定打得過。
反倒是把自己的臉抽得啪啪響,顏面掃地。
索性就直接開放就好了。
其次則是存着壞心思。
遺蹟當中,機緣不少。
可殺機,同樣不少!
經過上次揚州黃泉谷一行之後,牧元陽越發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簡單點說,他需要有人來幫他趟雷!
反正以他在這片海域上的實力,競爭力無與倫比。
到時候好東西還是要落在他的手中。
用一些不值錢的東西,讓那些小武者去趟雷賣命,很划算。
這就是牧元陽的心思了。
不怪他心狠。
武道,本來就這樣。
……
河岸邊上。
釣鯨翁佔據了個好位置。
不是他多強。
在場比他強的人不在少數。
如江海遙,如上次也來過的飛魚大尊。
可卻沒人敢跟他爭這個位置。
只因爲他抱了一條好大腿!
飛魚大尊心中酸溜溜的想着:“真是特麼走了狗屎運!”
釣鯨島,,,準確的說是釣鯨翁的作妖之路,其實一直都在飛魚大尊的矚目之下。
其實飛魚島距離釣鯨島很遠,飛魚大尊並沒有受到釣鯨翁的荼毒。
可因爲牧元陽的關係,飛魚大尊還是十分關注釣鯨島的。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着釣鯨翁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東海前半段海域的勢力,幾乎被他得罪了個遍!
那麼多的勢力,飛魚大尊覺得夠踏平他飛魚島八百回了。
當初他還覺得,在這般龐大的壓力之下。
且不說牧元陽會不會保釣鯨島,就算是他想保,也未必保得住!
尤其是看到各方勢力勢如破竹,吞掉了釣鯨島的大部分地盤。
只剩下擁有地利的主島還在苦苦堅持,他本以爲釣鯨島這次是在劫難逃!
沒想到,,,他看了看悠然自得,活蹦亂跳的釣鯨翁,又是泛酸:“真是特麼狗屎運,狗屎運!”
他已經得到消息,或者說整個東海都得到了消息。
霸刀大聖,獨面三十二位宗師!
刀未開,敵已怯。
威嚴無雙!
關於齊越的死法,更是傳得神乎其神。
有人說是牧元陽眼睛一瞪,然後齊越就化了。
有人說牧元陽是海神的化身,可以駕馭大海作戰。
反正傳得很邪乎就是了。
當然,這都是底層武者的說法,宗師們只是淡然一笑罷了。
卻也擋不住如飛魚大尊這般知道內情的人羨慕。
羨慕誰?釣鯨翁啊!
一通作妖,有人來給收拾爛攤子。
不僅實力極強,還護短!
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好的老大麼?
飛魚大尊想着,要不要找機會抱一抱牧元陽的大腿。
他的機會很快就來了。
“霸刀大聖不是說遺蹟對外開放麼,怎麼現在又不讓咱們進去,難道霸刀大聖是沽名釣譽之輩?”
“我看也有些說法,不過你看那麼多的宗師都等着呢,咱們也不用着急。”
“霸刀大聖自己也沒進遺蹟啊,難道是感應到了什麼?”
有飛魚島的幾個三花在小聲嘀咕交流着。
然後他們就覺得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飛魚大尊逼視着他們,義正言辭的說:“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小子!
這遺蹟在釣鯨島開放,本來就是屬於釣鯨島,屬於霸刀大聖的!
現在聖者仁慈,給你們進入遺蹟的機會,你們不知感恩就罷了,何敢妄自揣度聖者的意圖?
聖者超凡入聖,一言既出,可比泰山!
既然說讓你們進,就會讓你們進。
現在不讓你們進,就是有不讓進的道理!”
這老傢伙扯着嗓子叫嚷着。
聲音怕不是要順着海風傳出千八百里不可。
而除了飛魚大尊之外。
前幾日那些見識過牧元陽“神蹟”的宗師。
也紛紛有樣學樣。
不過他們卻比飛魚大尊“矜持”了許多。
只是告訴自己手下勢力,不要多說。
言多必失的道理,武者也應該懂。
有各自的大佬壓着,下面的人雖然有怨言,卻也不敢多言。
只能夠眼巴巴的看着端坐在寶塔上的牧元陽。
心裡琢磨着如何才能夠在遺蹟當中獲得更大的利益。
下面發生的一切,牧元陽大都是知道的。
且不說在這片海域上,他的實力可以媲美大聖。
開啓了三座神藏之後,已經讓他的感官敏銳的異於常人。
耳力非凡,自然聽得到下面的聲音。
當聽到飛魚大尊聲情並茂的“演講”的時候,牧元陽嘴角抽得厲害:“這傢伙,怕是比釣鯨翁也強不到哪兒去!”
他也不由得心中惋惜:“哎,若是我真的是大聖該多好!”
若他真是大聖的話,何必侷限於釣鯨島?
大可大張旗鼓,聯絡整合海外勢力。
然後以海外勢力爲根本,逐步向九州滲透。
別的不說,以海外的富庶,就足以支撐起龐大的格局了。
只可惜,他不是。
他只能在這一片海域上裝腔作勢。
當然,他若真的是大聖,選擇也就多了。
他大可在九州開宗立派,或者乾脆自己建立個王朝。
到時候穩紮穩打,一樣可以問鼎天下。
想到這裡,牧元陽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海外的人數也不少,卻爲何沒有聽得到有大尊出現呢?”
四海廣袤。
比九州要廣袤得多。
到現在爲止,也沒有人將四海都走遍了。
四海上海島無數。
就算是人沒有九州多,也絕對不在少數。
這麼多的人當中,不可能沒有幾個驚豔才絕之輩。
可爲什麼四海卻始終沒有聖者宗師呢?
“而且海外富庶,可海外的勢力卻並不強大。
最強的如海外七十二島,也只是媲美九州一流勢力罷了。
甚至於強大一些的一流勢力,就足以碾壓大部分的海外勢力!
空有巨大的財富,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只如孩童鬧市持金,不可能不引人覬覦!
可爲什麼到現在爲止,卻沒有聽到有九州入侵四海的消息呢?”
這也是一個不小的疑團。
牧元陽暫且也找不到答案。
他踏入武道的時間不長,可經歷卻極爲豐富。
這也讓他得以接觸到天下的一些秘聞。
繼而,才能夠了解到這世界更深層的部分!
或者說,那些並不爲常人所知的隱秘。
比如,天庭!
這個勢力,稱呼玄奇,勢力強大!
遠超天下任何一個宗門的強大!
別的不說,僅僅是展露出來的四個大聖,就足以碾壓九州四海任何一個宗門了!
所謂頂級宗門,頂級勢力,也不過是有一位大聖坐鎮罷了。
稍強一些,如天龍寺,是頂級勢力當中巔峰,也只有兩個。
更強一些,如大武。
連同武皇在內,有三位大聖!
這就足以讓大武威加天下,稱王稱霸了。
雖然只能在中州稱雄,也是極爲難得的。
畢竟建立一個王朝,這個名分就很有含金量了。
可就算是天下最強的勢力,大武。
比起天庭來,似乎也不值一提。
畢竟天庭僅僅是明面上擺出來的大聖,就有四位了!
若是真的“編制”圓滿,那更是恐怖。
六御,四象,三十六星君。
乖乖,這足以橫掃天下了吧?
可偏偏,牧元陽以前,包括前世,就沒聽到哪怕是一點關於天庭的消息!
這,,,很恐怖!
如果牧元陽是個渾渾噩噩的普通人就算了。
可他不是。
他有志天下。
他早晚要面對天庭這個龐然大物!
所以他好奇,他敬畏,他奮勇!
“說到底,還是我自身實力的不足,接觸不到那些東西。
離開東海後,必須要去一趟天龍寺了!
想必明明師兄是知道許多訊息的!”
牧元陽想着。
天龍寺他必須是要回去一趟的。
時間長不回去,怕是就要來幾個花和尚給他綁回去了。
他又想知道這些秘聞。
還有就是商行的事兒,也得和他們交代商量一下。
非得回去不可。
可想到空寶當中的那些佛經,牧元陽不由得嘬了嘬牙花子。
腦仁疼!
“到底回不回去呢?”
牧元陽正焦灼着。
天邊有異象來。
有一人,凌空虛渡。
着長袍,墨染星辰。
大光頭程光瓦亮。
背後揹着一把古怪到了極點的奇門兵刃。
那兵刃形狀像是一顆樹。
大得出奇,比尋常的樹還大幾分。
饒是那和尚已經十分魁梧,可卻仍是比那兵刃小了幾倍。
遠處看,只如一顆樹上長着一個和尚一般。
進了一點,再看。
那寶樹上赫然掛着種種神兵利刃。
有寶刀,刀口鋒寒!
有利劍,見血封喉。
有鋼叉,寒光綻放。
有,,,種種兵刃在那樹上掛着。
和尚揹着那大樹向前御空,樹上的兵刃來回碰撞。
叮叮噹噹。
好不悅耳。
“菩提寺,寶樹大聖!”牧元陽神色凝重。
菩提寺,天下五佛門之一。
老巢和天龍寺挨着,也在豫州。
菩提寺也是天下少有的一門雙聖的宗門。
極爲強大。
而牧元陽之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他來。
自然是因爲那顆古怪至極的樹了。
古怪古怪,古怪至極!
牧元陽還來不及詫異。
又有聖者來。
那人身材瘦弱,着儒袍。
像是個被風一吹就倒的孱弱儒生。
偏偏他的氣息卻極強!
牧元陽神目望去,只以爲看到了太陽!
手裡攥着個一柄鐵尺,規矩方圓。
不知道是哪個書院的大聖!
“這裡距離豫州近,應該是豫章書院的院長吧?”
牧元陽還在納悶,又是眉頭一皺。
耳邊突兀有妙音陣陣。
不是佛門妙音,不是道家輕吟。
而是極爲奢靡,勾魂奪魄的絲竹聲!
有陣陣異香撲鼻而來。
香味比妙音還要纏人。
牧元陽擡眼看去,差點驚掉了下巴。
一頂極爲奢華的軟塌,被人擡着過來了。
那軟塌鑲金綴玉,寶貝琉璃,珠光寶氣。
讓人看一眼,就有搶過來的衝動。
可讓牧元陽心驚的卻不是那驕子,而是擡轎子的人。
赫然是四個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佳人!
而且這四個佳人,居然全部都特麼是宗師!
“乖乖,這排場,大得嚇人了吧?”牧元陽砸了砸嘴。
很羨慕。
“斯文掃地!”遠處的儒生冷哼了一聲。
雖聲音很輕,卻讓人覺得十分的威嚴。
轎子裡傳出一聲嗤笑。
還沒等轎子裡的人開口。
又有一道青光疾馳而來。
是個道人,嬉皮笑臉。
手裡攥着個快禿光了的拂塵。
衣衫同樣洗的發白,可氣息卻不比任何人弱。
同樣也是大聖!
“今兒是特麼什麼日子,大聖開會麼?”
而且這開會的人員,也太古怪了吧?
一僧,一道,一儒生,一逍遙。
再加上僞聖牧元陽,乖乖,五位大聖?
不,還沒結束。
就在牧元陽覺得大夥都登場差不多的時候。
有一道驚鴻乍現於天際。
由遠及近。
來人是個三十左右歲模樣的中年。
着白袍,勝雪。
長袍無風自動,甚是飄逸。
長髮披散,比特麼長袍還白!
他模樣俊美,長着一對劍眉。
一雙眸子漫不經心,偶爾乍現一縷精光。
只如天地初分之晝金氣,刺穿萬物!
鼻樑高聳,感官立體。
身上沒有任何的裝飾。
腰間倒是有個酒葫蘆。
由上到下兩個字的評語,出塵!
這出場,比不上和尚的奇葩。
比不上逍遙的奢華。
也比不上老道的利落。
可偏偏,隨着他的到來,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和尚的寶樹抱在了懷裡,儒生臉上的嚴肅消失了。
老道不再嬉皮笑臉,逍遙的妙音不見。
就像是演練過了一般,他們同時說出了三個字。
“蘇慕白!”
牧元陽肅然而立。
“劍聖,蘇慕白!
乖乖,今兒到底是什麼日子?”
牧元陽納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