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鬆手呢!”
電光火石間,陸清海的拳頭悄然而至,狠狠的打在秦逸的顴骨上,秦逸沒有反應過來,一拳被他擊倒在地,臉頰火辣辣的痛,他半趴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半天沒有動靜。
“開門啊!”莫昕菱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像冷靜自持的陸清海竟然會動手!
宋甯浩也是愣住了,平時老闆反應能力很快的,可是這突然的轉變讓他措手不及,耳膜被夫人給震破,他趕緊打開門,就見夫人風一般的衝出去,他隨後而至。
“秦逸!”她急了,感受不到高跟鞋擠着腳趾甲生生的疼,腦子一片空白,眼前只剩下那個倒在地上不起的男人。
“你怎麼樣了?你有沒有什麼大事?哪裡疼?嗯?”
秦逸扯了扯嘴角,一笑臉痛的他倒抽冷氣,卻還是努力的開口說話,“你真吵。”他的手向上伸,指腹拂過她臉上流下的淚水,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昏了過去。
“秦逸!秦逸!”
“老闆!”宋甯浩也看不出來怎麼會是這樣的變故,趕緊過去扶住昏倒的老闆,費力的將他從地上給攙扶起來,卻看見夫人哭的跟淚人似得,他遲疑,“夫人,我來扶着老闆就行。”
莫昕菱搖頭,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她抓着秦逸冰涼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忽然背後傳來陸清海的聲音。
“安妮……”
她停住腳步,思考了很久之後才慢慢回頭,在他的目光中低下頭來,“我今晚不回去了。”
“我……”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莫昕菱給打斷,她再次擡頭看他,目光中多了幾分疏離,語氣也淡了幾分,“清海,你下次,不要下手那麼重。”
說完,她轉身離去。
陸清海站在冷風中,看着她攙扶着那個男人上了車,頭也不回的關上車門,引擎低吼的聲音就在耳邊,她跟着那個男人離開了他。
他抿着脣站在路中間,身邊時不時的出現一兩輛車,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會按喇叭,可是見他不理,便又驅車饒了過去。
秋風蕭瑟,他仰頭看着漆黑的天空,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他站着站着便笑了起來,本來以爲帶着她來參加慈善晚會會讓她心情好轉,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秦逸,不僅在衆目睽睽之下帶走了她,現在,還利用苦肉計讓她跟着離開。
他笑起來,苦澀的笑意在嘴角邊蔓延,陸清海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剛剛那一拳他根本沒用力,他怎麼可能暈的過去。
“要不要去醫院啊?”
秦逸被她抱在懷裡,手不停的在他臉上輕輕的撫摸,卻又不敢用力,生怕將他受傷的地方給弄疼,她打開車裡的燈,燈光下剛剛捱了一拳的地方已經青紫,明明打的就是臉,可是爲什麼暈倒到現在還不醒呢?
她不放心,“宋甯浩,你開到醫院去吧。”
前面專心開車的某人,已經沉靜下來,聽到她不止一次要求自己開車去醫院,又遲疑的看了一眼還處在昏迷狀態的老闆,嚥了咽口水,思忖了一會兒才道,“夫人,應該不用去醫院吧,老闆暈倒可能是因爲這幾天都沒有怎麼好好吃飯。”
“他幾天沒吃飯了?”她皺眉。
宋甯浩想了想,“大約有五
六天了,每次給他送飯他都放在那裡半天不動,然後就讓人給端走,已經持續好幾天一直工作到深夜也不吃東西。”
莫昕菱心裡亂亂的,懷裡躺着的男人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甦醒,她低眸看着他的臉,睫毛下的陰影部位卻是有些黑眼圈,他的臉色很差,難不成這幾日真的都沒有好好休息嗎?
她有些緊張,想了許久也沒有說話,宋甯浩看出她心中的糾結,直接道,“夫人,我們先回去吧,老闆應該沒什麼大事,可能是因爲這幾天勞累過度,所以體力不支也說不定,這樣的小事如果去醫院,又被記者發現的話恐怕也是小題大做了。”
“……也好。”
今天晚上才遇到那麼多記者,也不知道這周圍會不會也會有大量的記者埋伏,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將秦逸給帶到醫院的話,也不知道那些記者發現之後又會怎麼寫,只是,陸清海的身影忽然闖進腦海中,莫昕菱緊咬牙關閉上眼睛,督促他,“開快點吧。”
她的心夠亂了。
——
“BOSS……”吳越想了很久還是決定下車,來到老闆身邊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模樣,很久之後才又開口,“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吧。”
自始至終陸清海都沒有在說話,他閉上眼睛腦海中空白一片,緊攥的拳頭被他鬆了又緊,深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緩而離開。
“boss……安妮小姐……”
“不用管她的事情,你趕緊去聯繫各大報社,勒令他們今天晚上的所有事情明天都不準報道出來,如果還有報社依然堅持要報道的話,那就想盡一切的辦法去阻止就行了。”
吳越點點頭,再沒有說話,可是心裡還是有些隱患,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能說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可那些記者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新聞,必然也不會願意輕易的放棄,只怕明日又是一場騷動。
回到酒店的時候,陸清海獨自上了樓,卻在門口看見一個男人站在他的門前,他停下腳步,蹙眉觀察你許久,最後才緩緩靠近。
站在門口的男人意識到有人靠近,繼而轉過身去,看着他來到自己身邊,嘴角勾起笑意,淡淡的道,“陸總別來無恙。”
陸清海冷哼一聲,轉身去開門,徑直進了門,後面的人跟了進來,反手將門給關上,今晚的慈善晚會他也去了,只是沒想到會看到這齣好戲,可是現在看到陸清海獨自一人回來卻還是有些詫異的。
“你來做什麼?”
姜皓然精緻坐在沙發上,對於他的質問聳聳肩,手指輕輕的敲擊這沙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陸總今天過得應該不快樂。”
他沒有說話,起身徑直離開,拿了杯子放了冰塊,倒了烈酒,仰頭一飲而盡,接着又倒一杯。
“陸總這麼喝下去是想要借酒消愁?”姜皓然見他臉色不好,到現在也沒有說話,估計是不太想要理會自己,不過也沒有什麼大礙,畢竟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交往的時間也不短,自然也知道他這個時候還能隱忍說明沒有到真正動怒的時候,只是晚上在酒店看到的那一幕,還有他們二人對記者說的話,明顯的醋意橫生,只是現在,是時機問題罷了。
“你來這裡的原因是什麼?”陸清海終於開口,擡頭看着他,深邃
的眸光裡面看不出的是情緒。
姜皓然攤攤手,起身朝他身邊走過去,也不用他照顧,自己去拿了杯子放了冰塊,從他身邊拿了酒瓶,給自己滿上一些,與他相碰。
杯子在一起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勾勾脣在他的注視下輕輕抿了一口才道,“我今天來自然是有事情要同你說的,不知道陸總可知道一件事情?”
“什麼事?”
“就是前段時間秦逸讓我去調查黃博洋的事情。”
陸清海冷冷勾脣,“你今天來該不會就是爲了告訴我這件事情的吧。”
這件事情就算再隱蔽,可是身邊都是些明白的人,自然也瞞不了多久,只是他要說的並不是這件事,而是你……“秦逸近期讓我來調查你。”
他挑眉,舉着杯子,讓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發光閃爍,許久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中多了幾分趣味,“那你把這件事告訴我,是有何用意。”
姜皓然也不是存心挑事的人,只是他的想法很單純,如今看到這兩個男人撕來撕去,並不是很想參與其中,只是受苦的根本就不是他們,而是莫昕菱,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完成當時莫昕菱想要的孩子的撫養權。
“不知道陸總還記得不記得當時在法國的時候,你和莫小姐的婚姻的合同是我着手的。”
他點點頭,杯子輕輕的在桌面上磕着,他歪坐在吧檯上,單手撐着下巴,玩弄着杯子裡面的冰塊,不亦樂乎,“所以呢?”
當年的婚姻合同確實是他着手的,而且後來爲了讓莫昕菱以爲彼此已經離婚了,所以離婚的合同也是姜皓然辦的,這其中的貓膩自然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可如今……陸清海不解,他現在爲什麼會提出這樣的事情。
姜皓然擡起眼皮瞅了瞅他,知道他心裡肯定是在疑惑,他也不避諱,“我來這裡就是爲了你和莫昕菱的婚姻,如果陸總時常關注莫小姐的生活,那自然也不難知道她和秦逸之間的婚姻合同也是我着手弄的,當然如果我想要悄無聲息的毀掉也是可以的。”
陸清海笑起來,一想到先前莫昕菱護住昏迷的秦逸離去的時候,其實他已經絕望了,她不是傻瓜,甚至有時候心裡比明鏡還要清亮,知道的事情可能都是他沒有注意到的,可她卻因爲秦逸昏迷而方寸大亂,甚至都不會去思考,一拳怎麼能讓他這麼壯實的一個男人就昏迷不醒了呢?
又或者,莫昕菱即使知道,可心裡,就是不願意說出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算是破壞了他們的婚姻又有什麼用。
“陸總不想要讓他們分開?”姜皓然試探。
陸清海給自己滿上一杯酒,接着仰頭喝盡,火辣辣的感覺從喉間順着喉管滑進心尖,他睜開眼睛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的開口,“他們分開了,安妮,就會回到我身邊嗎?”
他心裡知道就算是莫昕菱和秦逸不在一起了,那個女人的心也不會回到他身上,這麼多年來,他無時不刻的在思念着這個女人,可是她的目光從未停留在他身上。
他以爲,如果可以用時間來證明的話,也許是可以日久生情的,可是她卻在孩子剛生下來就匆匆回來這裡,雖然當時不知道原因,可現在,隱隱的卻好似能猜到一些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