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賓客們發出嘈雜的聲音,有人在吆五喝六,責怪那些凡人侍女沒有及時上茶;有人大聲喧譁,跟一些修爲與自己差不多的人吹着牛皮;還有人不動如山,喝一口酒水看一眼周圍環境。
見等了半天,終於有人出來了,所有人都本能性的安靜下來。
巫仇天走上高臺,下面之前還議論紛紛的人馬上震驚:“真的是巫仇天吶,他哪裡來那麼多錢。”
“人家哪裡來的關你什麼事,別來得了回不去。”有人嗤之以鼻。
不過這議論聲只是一會便消失了。
巫仇天站在高處,清了清嗓子:“首先,感謝諸位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破天的成立儀式,在下巫仇天,想來在座各位有不少人對在下之名早有耳聞卻一直沒見過在下,不過今日之後,相信巫某會有很多機會跟大家見面。
往後,破天的生意還得仰仗在座諸位,不管您是要彈藥,還是要煉器,抑或是押鏢,躲避仇人追殺,只要出得起價,破天就能接,也敢接。
在…”
話未說完,馬上就有人站起來反駁:“敢問巫盟主,你自己都曾受神帝谷追殺,現在成立的破天雖然看上去不錯,可你手下不過區區三千人,修爲最高不過天階,如何保證那些受仇人追殺的人?”
這是個挑刺的,所有人都這麼覺得,大家都在等待巫仇天迴應。
巫仇天微微一笑:“這位兄弟也說巫仇天曾經被人追殺,追殺巫某人的勢力還不小,可是我還活着,這就是我保證他們安全的底氣所在。”
那一堆人馬上傳出了喝彩:“好!不愧是敢跟神帝谷鬧的巫英雄。”
晁任皺了皺眉,右手五指不停的掐動,大拇指停頓在無名指指節之上,他的眉毛才緩緩舒展開來。
神帝谷諸位的臉色可以說極爲難看,話雖然不是巫仇天說出來,可卻讓他們感覺掉了面子。
幾個黃袍人一臉怒色,腳步往那些問話的人身邊挪了挪。爲首的黃衣人伸手攔住,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衝動。
一直在仔細觀察神帝谷衆人反應的孔丘一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手指微曲,中指包裹在掌心,往外一張,下面馬上有人大聲道:“巫盟主,你們破天這麼點人,真的讓人難以放心,我等萬一要是受到六大勢力追殺,破天如何保證我等安全?”
巫仇天微笑道:“我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我能夠被兩大勢力追殺卻全身而退,你們誰都做不到。可是我破天的人能夠做到,只要你出得起錢,就沒有破天辦不成的事。”
“聽說巫盟主在九黎山脈殺了神帝谷幾個地階高手,甚至連神帝谷外門的執法長老都被你殺了,不知傳聞可是真的?”這次說話的,不再是剛剛問話的人。
巫仇天眉頭微皺,微不可察的掃了一眼神帝谷衆人,見爲首黃袍人臉上露出微笑,他馬上了然於心,看來這是神帝谷的反擊。
清了清嗓子:“這位兄弟問得有些奇怪,你們可曾聽說我跟神帝谷有仇怨?神帝谷龐然大物,儼然正派之首,更是聯手亦正亦邪的巫門,這些年風生水起,勢力慢慢變大,巫某雖然忝爲破天盟主,自問沒有跟神帝谷對抗的本事。兄弟如此發問,莫非兄弟親眼所見?抑或是兄弟自己殺了神帝谷的高人,想要嫁禍破天?”
誅心之言說得那人脖子縮了縮,很快就隱藏在人羣中去了。
開玩笑,他是神帝谷招來的託,可是如果在這麼多人面前真的坐實了自己殺人的假象,就算神帝谷明知不可爲,也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他不跑纔怪。
短暫的停頓之後,無人說話,巫仇天繼續道:“破天兄弟何在!”
“在!”寬敞的校場上傳來了破天弟子的怒吼聲。
“你們是什麼!”巫仇天大喝。
“破天,破天,破天!”連續三聲震耳欲聾的怒吼,震得修爲低的人耳膜發麻。
巫仇天掃視着所有破天兄弟的臉,威嚴地道:“破天成立!”
下面馬上響起如潮的吼聲:“今日破天成立,以後你我兄弟,有福自當同享,有難必定同當。有違道義之事不做,有違良心之事不行!對敵人如秋風掃落葉,對朋友如冬日送木炭。今日立誓,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餘滄海、趙海、孔丘一、軒轅紫衣、晁任、晁玲、奢九、風默,全部將真氣夾雜在怒吼之中,形成一層一層的氣波。
某些出來長見識的低修爲來賓,馬上就受不了了,三千人的氣勢,三千人的怒吼,每一個有修爲的人都將真氣夾雜在怒吼之中。這樣的氣勢,連地階修士都有些受不了,更不要說那些人階修士了。
好在來的人大部分都是地階修士,而能夠帶人階修士來的基本上都是上了天階的大修士,所以影響不是很大。
除了一開始猝不及防之下被弄得有些氣血翻涌之外,後面有了師門長輩的幫助,倒沒什麼太大的是情分發生。
也不知是有意針對還是無意爲之,人羣中唯獨那個開口挑撥離間的漢子被聲波震得吐出一口淤血,噴出去老遠。
與之同桌的幾人紛紛露出嫌棄的目光,他至少重新走回屬於自己的那一桌,步伐疲軟。
一回到桌前,那人突然精神一振,指着高臺上的巫仇天怒道:“巫仇天,你欺人太甚,竟然敢暗箭傷人!”
巫仇天掃了那人一眼,冷冷地道:“破天成立,打開大門做生意,絕不其欺客宰客。破天暫時連生意都不曾接一單,兄臺何出此言?”
“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話,你等便用聲波震上我,是何用意!”那人聲色俱厲地道。
孔丘一沒好氣地道:“自己修爲不濟,還好意思口出狂言。公道自在人心,我破天打開門做生意,今日不過是開張而已,從無趕客的道理。你不請自來也就算了,卻偏生在這裡大放厥詞,盟主不跟你計較已經是寬宏大量了,現在還要把自己修爲不濟沒本事的事栽贓到破天頭上,是何居心!”
“我…我…我不過是看不過你們破天這種霸道作風,站出來說句公道話而已。”那人有些口齒不清。
他自己心裡就有鬼,所以說話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
其他人心裡自然跟明鏡似的,這人說不定是別人找來搗亂的,現場有很多不請自來的人,因爲巫仇天成立破天,名義上是商會,所以沒有禁止這些人的到來。
一些一開始還有些意見的人,此時也不太好說話了。明眼人都能夠看出,這是有人砸場子,他們要是站出來的話,無疑是跟新成立的破天爲敵。
和破天爲敵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和破天后面站着的幾大巨頭爲敵,纔是了不得的大事。
“破天的行事方法,自有其他人來評判,不需要你一個心懷不軌的人評判。看來,今天是有人不想讓破天好過了,既然是這樣,巫某也只能跟諸位說聲抱歉,且看破天如何行事。”巫仇天發出了赤裸裸的威脅。
有些人直接將憐憫的目光投向那說話之人,而那人卻是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神帝谷的幾個黃袍人。
明目張膽的目光,讓神帝谷的人臉上有些掛不住,其他人自然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感情這傢伙是神帝谷叫來的人。
看到這一幕,巫仇天微微一笑:“今日大典,暫時不要動他。明日開始,破天下英雄帖,追殺此人。”
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擺明了就是讓神帝谷難堪,就是想逼迫神帝谷翻臉。
按理來說神帝谷的人不應該笨到這個地步,爲首的黃袍人也本能的覺得不應該如此行事,可是上面給的命令卻是無限制搗亂,所以他們也沒辦法,不得不站出來。
爲首黃袍人伸手一指:“巫仇天,你破天如此行事,未免太猖狂了些吧!來者是客,竟然在第一日便發下英雄帖,你意欲何爲!”
巫仇天冷笑道:“這位神帝谷的朋友,破天成立,你神帝谷能來,算是給巫某面子。巫某也給神帝谷面子,當你們是客人。如今巫某在處理破天的事情,你橫加阻攔,你又意欲何爲?”
“神帝谷乃修真界六大勢力之一,絕不允許有人在修真界搞風搞雨。”那黃袍人色厲內荏地道。
巫仇天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入門的大儒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善客我破天掃榻相迎,惡客的話,就沒必要給面子了。你神帝谷是不是要在破天成立之日鬧上一番?”
黃袍人還沒說,他身邊一個看上去年輕些,長相陰險的青年便開口道了聲:“鬧一番又如何!”
孔丘一冷着臉看着,心裡笑開了花,等的就是神帝谷這句話。
果然,這句話激怒了巫仇天,他對其他人拱了拱手:“諸位,抱歉,破天成立竟然讓諸位看笑話。諸位也看到了,有人要讓破天成立不了,巫某作爲破天盟主,絕對不能坐視不理,所以,還請諸位海涵。”
話音一落,他突然暴喝:“孔丘一何在,將神帝谷諸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