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麻煩了！”詹姆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王子川防範異常嚴謹，證明對方有安全方面顧慮，自己成功機會渺茫。
想到王子川被殺的後果，包潤識感到自己也會受牽連，由衷道：“如果能和平解決就不要使用暴力，王子川不單單是香港首富，也是華人首富，殺掉他，我們會很麻煩，香港輿論自由，哪怕有一點證據，它都敢指控美國！”
詹姆斯強笑道：“放心，蘿蔔、大棒對付一般人綽綽有餘，別說是首富，就連國家政權都在它面前屈服！”
包潤識不置可否，蘿蔔大棒對付一般人挺奏效，不過能吸引王子川的蘿蔔，絕對不是他們兩個能給得起的，換做總統、國務卿還差不多，至於大棒更不用提了，這裡是香港，即將回歸大陸政府，惹出爭議，瞬間演變爲外交問題，兩個大國對話，到時候他這個領事館總領事都不管用，美國駐華大使出面還差不多。
“總領事閣下，王先生到了，要立即接見嗎？”
“埃利斯，把這個人領到辦公室不，讓我想想，把他領到書房，我等會就過去。”
包潤識對性感秘書吩咐，又看這詹姆斯，提議道：“要不要我去試探一下，書房有竊聽設備，如果王子川態度堅決，我們還是不要打草驚蛇，悄悄下手，一方面可以讓他警惕性下降最低，一方面可以洗清嫌疑。”
“這是個好主意！”詹姆斯露出笑容，認爲這個主意很不錯，真的走到那一步，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出面，替罪羊最佳人選不是他，而是和王子川接觸的包潤識。
包潤識狡猾笑道：“那我可以知道計劃內容嗎？”
“這……好辦，你必須保密！”詹姆斯遲疑片刻就做出決定，既然打算讓包潤識當替罪羊，就應該讓他死的明白，免得上司盤問，包潤識一問三不知。
“具體內容屬於絕密，只有總統先生、國務卿、局長，這三人有權指揮這次行動，而我負責傳達，當然如果王子川不同意，我有行動的權利。”
包潤識皺眉道：“你也不清楚具體計劃？”
詹姆斯笑了笑，意味深長道：“你可以這麼理解，對於你這樣的官員，有些事情還是裝糊塗比較好！”
包潤識心中一動，意識到情況比他想的還要嚴重：“我應該怎麼做？”
詹姆斯道：“根據情報，最近兩年來，王子川套現了大筆資金，初步估計在80億美金之上，這些錢存在於國際遊資中間，既然你調查過他，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他又要行動了！”包潤識驚訝，他明白其中潛在意思，王子川是靠投機股市發家的，80億美金，一筆天文數字，在特定時間點，可以打垮一個國家的經濟基礎。
“他的嗅覺太靈敏了！”詹姆斯感嘆，眼中充滿羨慕之色，“就像是上帝的寵兒，每一次出擊，都能賺取驚人利潤。”
包潤識心中興奮，意識到發財的機會來了，在香港工作的他也結交了不少富豪，試探道：“那他這次目標是？”
“東南亞，甚至整個亞洲！”詹姆斯呼吸急促，如果此次再讓王子川得逞，整個亞洲都是他的牧場。
“整個亞洲？”
“是的！”
聽到肯定答案，包潤識懵了，早在多年前，世界經濟中心就由大西洋圈轉移到太平洋圈，也就是亞洲，特別進入九十年代來，亞洲四小龍，韓國、新加坡、香港臺灣，還有北部那條大龍，經濟發展迅速，創造的奇蹟一個比一個驚人，對了，還有日本，老牌資本主義強國，總產值世界第二，搶劫亞洲，這是多麼瘋狂的決定！
……
埃利斯引領王子川來到領事館二樓，連續路過幾個房門，最終在書房前停下。
“王先生，裡面請。”
“這裡是書房吧？”
“是的！”
進屋後，王子川前後打量幾眼，心中有數，大概五十平米的空間，中間是三張雪白座椅，圍着玻璃茶几，左右牆壁各有一排書架，上面滿滿的書籍，牆壁上方掛着幾幅油畫，靠窗戶位置有一張辦公桌。
埃利斯將泡好的咖啡放到茶几上。
“先生，咖啡！”
“謝謝，書房內放着這麼高級座椅，領事先生經常在這裡會客嗎？”
埃利斯表情一怔，下意識道：“座椅是爲了內部人員準備！”
很冷的一個女人，王子川心裡得出結論，從他進入領事館，十五分鐘過去了，負責接待的這個女人前後就說了七句話，美國領事館很重要的一個職能就是收集情報，換做自己是書房主人，肯定會安裝一個隱蔽攝像頭，在私人書房爲內部職員準備座椅……鬼才相信，除非美國人喜歡在書房開會？
室內氣氛一派寧靜，走廊傳來腳步聲。
“埃利斯，王先生喜歡喝茶，我抽屜裡有一盒龍井，麻煩你從新泡一杯！”包潤識一臉笑容走進來，言行舉止好像與王子川認識很久一樣。
王子川對埃利斯擺手，道：“不必換了，入鄉隨俗，況且咖啡也不錯，提神醒腦，比較適合我！”
埃利斯留意上司表情，站在原地沒動。
“王先生請坐！”包潤識笑容不變，悄悄對秘書埃利斯使了眼色，埃利斯離開後，書房裡只剩下王子川、包潤識兩人。
“謝謝，包先生很喜歡這間書房？”
“當然，我喜歡在這裡看書。”
“領事先生，書房是學習的地方，很少有人在書房擺放座椅、茶几。”
“呵呵，王先生有所不知，我打算全面裝修領事館，書房是最安靜的地方，如有重要客人，我會安排在這裡見面。”
“原來如此，看來我也是領事先生的‘重要客人’。”
“那當然，我記得不錯的話，王先生是第一次來領事館做客？”
“的確，這裡可不是人人都能來的地方。”
“王先生想來，我隨時歡迎！”
王子川笑了笑，香港任意一個地方他都去的，美國領事館卻不行，這是個敏感地方，光顧一次，就能傳出許多緋聞，常來光顧，恐怕一些左派人士馬上就會攻擊，把他形容成美國走狗。
不過這美國佬也真不客氣，自己第一次上門，就來這套，書房八成被監聽，他們用意是什麼，難道利用錄音要挾自己？
包潤識右手食指敲着膝蓋，思考該怎樣把話題聊到‘正事’上面，書架上有一本書籍是空的，裡面安裝攝像頭，隔壁特工詹姆斯在注視着他們一舉一動。
這個洋人是總領事不錯，他親自出馬，難道還有更高級別的官員，這麼大陣勢，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王子川意識到自己遭遇危機。
“領事先生……”
“王先生可以叫我包，我的中文名字叫包潤識。”
王子川一笑置之，在香港居住的洋人都喜歡起中文名字，港英官員也是如此，名字很有欺騙性，好像把自己當成華人，其實他們骨子裡還是瞧不起華人，算了，夜長夢多，還是不和他們兜圈子了。
“包先生，我覺得我們可以換一個地方聊天，比如半島酒店，那裡靠近維多利亞港，風景怡人，很多名流都喜歡去那裡喝下午茶。”
包潤識着實鬆了口氣，終於有機會轉移話題，在不引起王子川懷疑的情況下試探他的態度，表情帶着歉意，真摯道：“是我失禮了，下次一定遵照王先生的意願，不過我確實有要事與王先生商談。”
王子川笑道：“包先生請進，如果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在下一定盡力！”
包潤識並沒有放鬆警惕，小心試探道：“王先生對亞洲經濟怎麼看？”
王子川心中一動，道：“亞洲經濟？包先生如果對亞洲經濟感興趣，我介紹幾個經濟學者，他們在這方面很有發言權。”
“王先生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單純徵詢您的意見。”
“包先生說笑了，我只是一介商人，對亞洲經濟沒有宏觀認知，很多地方都沒有去過，實在沒有發言權。”
太狡猾了！包潤識暗暗皺眉，他試探幾次，王子川沒有表露絲毫口風，回答內容沒有任何意義，警惕性太高，只能讓中情局的人出馬。
“王先生，其實今天有另外一個人想見你！”
王子川心中不起波瀾，他猜對了，表情卻裝作很意外的樣子：“領事先生，我不太明白你意思。”
包潤識剛想回答，聽到房門外腳步聲，神秘笑了。
詹姆斯打開房門，徑直來到王子川對面坐下，自我介紹道：“王先生初次見面，我是國際經濟審查委員會特派員，受上級委派，特來像你徵詢一些意見。”
王子川皺眉道：“國際經濟審查委員會？我並沒有收到相關通知。”
詹姆斯把一個藍色證件放到茶几上，解釋道：“這是我的工作證件，如果王先生有疑慮，可以打電話諮詢。”
包潤識鄙夷，這幫特工總是用各種身份掩飾自己，令人防不勝防。
“不必了！”王子川看到證件第一眼，就知道對方準備齊全，諮詢也是做無用功。
“我想問一下，詹姆斯先生，你爲什麼把我約到這裡？”
“爲了保密！”
詹姆斯收起證件，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