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汶懷慢條斯理抽着雪茄，時隔三年，這個戴墨鏡的年輕人又站在他面前，比上一次更有氣勢，更加自信！
“鄒先生，《阿飛正傳》成本四千萬港幣，其中沒有一點水分！”
《阿飛正傳》製作成本好像成了王佳衛的殺手鐗，每當他透露這個消息，就會讓對方發生一串驚歎，饒是在騰飛娛樂也不例外！
鄒汶懷城府極深，雖然驚訝有凱子投資四千萬拍電影，他敢肯定，這個凱子八成要虧錢，但是放映電影卻用不擔心，只要上座率達到一定程度，電影院一定會賺錢，而且四千萬也是很好的噱頭，當年五百萬製作成本就吹噓成一千萬，更遑論現在。
“王導演，我想問一句，爲什麼不是影片製片方來談？難道他看不上嘉禾？”
王佳衛急忙笑道：“鄒先生誤會了，陳先生他實在不方便，交由我全權負責，再說，他是外行，我決定的事情，陳先生一般不會反對。”
鄒汶懷淡淡道：“我記得三年前你拿着劇本找我投資！”
“鄒先生記性真好！”王佳衛面有容色，他記得很清楚，他被鄒汶懷冷冷奚落一番，當時情景很難堪，要不是陳朝武自己送上門來，他都想放棄《阿飛正傳》、
鄒汶懷問道：“王導演，你是騰飛娛樂的簽約導演，爲何不把拷貝交給騰飛娛樂放映？東方院線是香港第一大院線。”
王佳衛意識到鄒汶懷不好忽悠，半真半假道：“騰飛娛樂暑期檔影片太多，東方院線已經排滿，只能擠出三週檔期，還有我想搞一次全球連映，他們只給我東南亞連映的機會，所以我來鄒先生這裡試試！”
“三週已經不短了！”鄒汶懷不疑有他，他很清楚東方院線威力。一般影片上映三週，潛力絕對耗盡，不像嘉禾，遇到好的影片，上映一個月都可以。
王佳衛試探道：“不知嘉禾能否爲《阿飛正傳》搞一次全球連映？”
“全球連映？”鄒汶懷愣了片刻，提醒道：“王導演，全球連映是不可能的，因爲歐美那邊搞不定，就是騰飛娛樂也不行。”
王佳衛失望道：“我還以爲嘉禾發行能力不遜於騰飛娛樂，現在看來還差一點。據我所知王先生就打算爲程龍新片進行一次全球首映。”
“哼！”
聽到這個消息，鄒汶懷又驚又怒，程龍這個二五仔叛出嘉禾，一直是他的痛處，早知有如此結果，他情願不怕《忍者神龜》，也要捧程龍當男主角，現在一切都晚了，《忍者神龜》拍了半年。只拍完五分之一，照這樣下去，製作週期不比《阿飛正傳》短多少！
此時此刻，王佳衛知道《阿飛正傳》不可能進行全球連映了。縱觀香港發行公司，除了騰飛娛樂，就只有嘉禾有這個能力，騰飛娛樂拒絕上映《阿飛正傳》。鄒汶懷不願冒險，他只能退後求其次。
“鄒先生，爲了表示誠意。我告訴一個內幕消息！”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你那所謂的內幕消息是關於騰飛娛樂？”鄒汶懷眼睛精光一閃，饒有興趣盯着王佳衛，新一年的暑期檔即將開始，能提前得知騰飛娛樂計劃，對嘉禾很有好處，王佳衛有求於他，這個消息真實性不用多說。
王佳衛閉上雙眼，當他從劉鎮韋口中得知這個內幕消息，他可是氣了好長一段時間，認真道：“其實騰飛娛樂正在進行一次東南亞連映計劃，上映的影片就是《新龍門客棧》！”
“哼？”
鄒汶懷用冷哼掩飾驚訝，內心震動，繼續聽王佳衛解釋。
“鄒先生以爲我是開玩笑？”
“這個消息我早就知道了，王導演真以爲我們嘉禾是聾子瞎子？”
王佳衛一滯，訥訥道：“那鄒先生有什麼打算，我覺得用《阿飛正傳》與《新龍門客棧》對陣，一定能贏！”
雖然不指望《阿飛正傳》大賣，但是王佳衛很有信心打敗《新龍門客棧》，這是一部武俠片，他怕的片子再爛，也不可能輸給武俠片，這是他最不忿之處，騰飛娛樂竟然選擇連映一部武俠片這是對他的侮辱，一定要證明給他們看！
鄒汶懷沉吟良久，覺得王佳衛說的很對，《阿飛正傳》與《新龍門客棧》打擂臺是個絕妙主意，不但對嘉禾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還能噁心一下騰飛娛樂，讓王子川知道，嘉禾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王導演，《阿飛正傳》可以留在嘉禾排片，不過連映是不可能的，一部文藝片不可能在外埠賣座！”
王佳衛辯道：“這是一部投資四千萬的文藝片！”
鄒汶懷冷笑道：“就是投資十億，還是一部文藝片，我建議你把影片拿到戛納電影節試試，如果能獲得一個金棕櫚將，全球連映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這個，戛納電影節已經開始了。”王佳衛擦了擦冷汗，因爲《阿飛正傳》投資方問題，說白了就是因爲陳朝武資金來源不乾淨，《阿飛正傳》連戛納電影節門檻都沒進，就被否決，灰溜溜的從歐洲回來。
鄒汶懷熄滅雪茄，總結道：“如果《阿飛正傳》本埠票房可以，嘉禾立即把影片發行到東南亞，甚至可以賣到美國、歐洲！”
王佳衛提醒道：“那東南亞連映的事情？”
鄒汶懷皺眉，不悅道：“嘉禾不可能連映一部文藝片，不過，臺灣地區可以考慮，那邊文藝片市場大，可以安排香港、臺灣同時放映《阿飛正傳》！”
“好吧！”
形勢比人強，王佳衛只能答應下來，香港最大兩家院線，東方院線已經明確拒絕，他只能選擇嘉禾，如果把影片拿到小院線放心，陳朝武第一個找他算賬。
鄒汶懷滿意點頭，吩咐秘書安排王佳衛簽約，他對《阿飛正傳》抱有信心，去年騰飛娛樂上映一部《胭脂扣》，票房超過兩千萬，禁掉了一地下巴，要知道《胭脂扣》也是一部文藝片，投資五百萬的文藝片！王佳衛這部《阿飛正傳》，無論是氧原子陣容，還是製作成本，都沒理由會輸給《胭脂扣》！
半小時後，蔡勇昌急匆匆跑來見鄒汶懷，笑着說道：“王佳衛已經簽了合約！這小子連談都不談，分成還是四六分！”
鄒汶懷冷不丁笑道：“這倒是個愣頭青，嘉禾院線分成方式名義上是四六分，當遇到質量好的影片， 一般是五五分成！”
“是啊，騰飛娛樂宣揚的五五分成，其實是先扣除院線運營成本，估計因爲這點，王佳衛才簽了合約，他以爲我們嘉禾直接分票房吧！”蔡勇昌笑呵呵的將合約附件遞給鄒汶懷，一成紅利可不是小數目，按照三千萬票房計算，一成分紅就是三百萬，《阿發正傳》投資四千萬，總票房怎麼也要超過三千萬纔對。
鄒汶懷首期合約，笑道：“等會安排放映室放映《阿飛正傳》毛/片，我倒是對這部四千萬影片有點興趣，這麼多錢他是怎麼花的！”
蔡勇昌附和道：“是啊，我也納悶，文藝片不可能有特技，更不可能有什麼大場面，頂多是一些情情愛愛，男女相互纏/綿，這也花不了多少錢！”
“你們聊什麼這麼開心？”劉良華施施然走進來，看見鄒汶懷眉開眼笑，也笑着問一句。
鄒汶懷將合約放在劉良華 面前，笑道：“你看看，剛纔公司接了一部影片，四千萬製作成本，一點水分都沒有。”
“是《阿飛正傳》吧！”劉良華看了一眼，確定自己的猜測，打趣道：“這部影片我早就注意到了，大牌明星被這個導演搜刮乾淨，當初要不是程龍忙着《龍兄虎弟》、《警察故事》，估計也會被請走！”
蔡勇昌笑道：“這個王佳衛是騰飛娛樂簽約導演，卻把影片拿到嘉禾放映，這不是反咬王子川一口，估計現在王子川臉都青了！”
劉良華一愣， 失神道：“希望不是王子川的花樣。”
“你太疑神疑鬼了！”鄒汶懷微微搖頭，得意道：“你們也許還不知道，《阿飛正傳》製片方與向家兄弟有關。”
蔡勇昌愣道：“怎麼又扯到向家兄弟了？怪不得王子川不願放映《阿飛正傳》，聽說向化勝躲在臺灣，是因爲害怕王子川！”
鄒汶懷對具體情況也不瞭解，他只是聽過向化強抱怨向化勝老是像他要求投資電影，剛纔又聽王佳衛提起陳朝武，這才聯想起向化勝、陳朝武，臺灣分公司經理就提過這兩人投資影片，向他借了不少道具。
蔡勇昌放心下來，興奮道：“這下有好戲看了，我們暑期檔就用《阿飛正傳》打頭陣，讓騰飛娛樂也嚐嚐苦頭！”
劉良華笑道：“我記得暑期檔上映的影片是《省港旗兵續集》、《血玫瑰》！”
蔡勇昌道：“麥蕩雄也不想直接面對騰飛娛樂鋒芒，他巴不得讓《阿飛正傳》打頭陣！”
“恩，就這麼定了！”鄒汶懷正式拍板，補充道：“你回去打聽一下《新龍門客棧》上映日期！”
蔡勇昌答應道：“這個沒問題，我在東方院線安排了幾顆釘子，一查就知道！”
ps：??拼了，今天晚上在碼一章，不寫完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