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像是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少夫人好端端的叫了少爺上山,肯定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還用我多說嗎?”
姜墨依舊撫着心口,像是個女人一樣大喘氣:“我的媽呀,我真是快嚇死了,少爺要是跟着跳下去,我看咱倆也只能隨着跳下去了……”
“你現在少說廢話,趕緊叫人把少爺弄下山,再安排了人去山下找……邾”
姜墨往黑漆漆的山谷裡看了一眼,不由得咂舌:“還找什麼……這跳下去,還有命?”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必須得找。犍”
趙成心頭沉的不得了,誰能想到呢,這一趟奉化之行,竟然會鬧出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少夫人誤會少爺太深,竟然會當着少爺的面跳下山崖,這一下可好,少爺都魔怔了,竟是要跟着跳下去……
趙成心裡不由得輕嘆,經此一事,少爺大約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了——
只是可惜,這明白,也來的太晚了一些。
姜墨漸漸冷靜下來,心頭也有些忐忑不安:“趙成,你說少爺醒了會怎樣?”
想到方纔少爺魔症的樣子,姜墨更是覺得心驚肉跳,他跟着趙景予的時間雖沒有趙成那麼久,但時日也不短了,最是知道他是個什麼人。
若說他們家少爺爲了權勢地位可以不擇手段的話,姜墨第一個相信,但若說他爲了一個女人要尋死覓活,姜墨就是被打死也不信!
可真是活得久了什麼都能遇上,要不是今兒親眼看到少爺要跟着往下跳,姜墨死都不信他們家少爺也是演瓊瑤劇的一把好手。
趙成也不知道趙景予醒來之後會怎樣。
京城波詭雲譎,原本就動盪不安的局勢,隨着薄先生的再度回京,就更是讓人猜不透如今的局面了。
但趙成卻敏銳的感覺到,京城,要有大事要發生了。
原本衆人都認爲已經出局的薄先生,忽然再度現身,預示着什麼?
預示着宋家,或許很快就要開始頭疼他們是不是真的站對了隊。
如果宋家失勢,趙家這樣坑壑一氣的,是不是也要跟着倒黴?
想到趙太太自和宋家關係親厚之後,在京城幾乎要橫着走的樣子,趙成心裡忍不住的嘆氣。
中國人自來都是牆倒衆人推,如果真有這一天,少幾個人落井下石,就該念阿彌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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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予是在凌晨三點鐘的時候醒來的。
姜墨已經昏昏欲睡,趙成卻仍是強撐着精神在他牀邊守着。
他昏迷不醒中,噩夢不斷,一忽兒是岑安在他面前頭破血流的樣子,一忽兒又是她和樑宸站在一起,冷漠看着他不發一言的樣子。
而不停在夢境裡交織閃爍的,卻是她最後轉身躍下的那一瞬。
她笑中帶淚的目光,她決絕的縱身一躍。
“岑安,岑安!”
趙景予一下子坐起來,他不停的喘着氣,一遍一遍念着岑安的名字。
房間裡燈光開的很暗,他有些茫然的四處去找,這是什麼地方?他不是和她一起跳下去了嗎?
爲什麼他會在自己的房間裡……
“少爺,您可算醒了!”
姜墨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激動的大喊大叫。
趙景予卻是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趙成和姜墨:“我怎麼會在這裡,岑安,岑安呢……”
他翻身就要下牀往外衝,趙成急急拉住他:“少爺,我安排了人在連夜下山搜救,現在還沒有消息……”
趙景予幾乎是跌坐在了牀上,他有些怔怔的望着窗外沉沉夜色,他該早點猜到她的心思的,他更是該早一點做出防備,而不是到最後,眼睜睜的看着她在他面前跳下去。
千米的山谷,不要說她一個弱女子,就算是他,估計也難逃一死。
趙成雖然說了在搜救,可其實誰都清楚,除非出現奇蹟,不然,等着他的只會有一種結果……
“只憑借我們自己,怕是搜尋困難,趙成,你去找奉化政府部門的人來幫忙,哪怕是動用警察或者部隊,都在所不惜……”
姜墨聽的心頭微動:“少爺,這要是京裡那邊聽到風聲……”
“聽到就聽到。”
趙景予忽然擡頭,眸色在幽暗房間裡閃過一道銳利寒光,他寂寂一笑,那笑也是無聲:“都到如今地步,你以爲,我還會在乎那些麼。”
姜墨只覺得心裡有個可怕的念頭幾乎就要呼嘯而出,他忍不住的看向趙成,卻見趙成也是眸色微閃,卻繃緊了脣剋制着什麼都沒有問。
姜墨其實嘴上從不說,心裡卻是特別高興他們家少爺有這樣的想法。
雖然宋月出平日對他們態度還不錯,但整個宋家,卻總是高人一等一般,對着少爺尚且還能有幾分的客氣,可對着他們,卻恨不得用鼻孔說話。
再者說,和岑安相處這麼多年,在她身邊的人,誰不喜歡她?
她被逼的京城都待不下去,一個人在遙遠的奉化孤苦無依,可京裡的人卻還是不肯放過她,竟是這樣活活要把人給逼死……
姜墨在知曉了事情來龍去脈之後,心裡就窩着一把火,但少爺不開口,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只是這會兒聽少爺的口氣,倒像是一副要和宋家劃清界限的樣子……
也是,少夫人在少爺面前跳下山崖,這樣的觸動實在太大,若非趙成果斷,興許少爺也跟着跳下去了,可見少夫人如今在少爺心裡的地位……
“趙成,回去京城,必定有一場硬仗要打,你們跟着我多年……”
趙景予語氣忽然微微一頓,“京城風雲變幻不定,這一次,我總有不好的預感,趙成,你和姜墨在我身邊多年,我早已爲你們安排妥當一切……”
“少爺,我哪裡也不去。”
趙成忽而一笑輕輕打斷趙景予的話:“在您身邊那一刻開始,我就發過誓,您在哪我就在哪,沒道理這麼多年我跟着您過好日子,現在事到臨頭我們倒是自己躲起來了!”
“說的是,我和趙成一樣,我也跟着少爺您,我哪都不去!”
姜墨說的斬釘截鐵,趙景予卻是忍不住的心頭微酸,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難爲你們了。”
姜墨膽小又沒什麼心機,趙景予其實並沒有想過他會這樣堅決的要留在自己身邊。
“你們都知道,薄先生回京了,若是宋家倒了,趙家也要樹倒猢猻散……”
趙景予說到此處,自嘲一笑:“說不定,我趙景予就要變成窮光蛋了!”
“少爺,當初咱們自立門戶的時候,不也是一無所有?”
趙成卻是樂觀無比:“有什麼了不起,我們有手有腳有腦子,總能東山再起。”
“你說的是。”趙景予輕輕頷首,眸光釘在窗子外的那一絲微光上,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誰害的她,誰害的樑宸,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就在趙成以爲他會長久沉默下去的時候,他忽然一字一句緩慢開了口,趙成看到他握緊了手,而那左手無名指上,淡淡的光芒微微閃過,是他從未離過手的婚戒。
趙成忽然心頭嘆然,原來所有的一切,一開始就已經註定。
原來有時候一個人明白自己的心意,卻是在萬水千山之後。
晨曦將至,終於有消息傳來。
山谷之下是深達數十米的長河,河水在汛期算是有些湍急的,衆人搜尋一夜,附近漁民也加入搜查隊伍,他們熟悉這邊的水況,知曉哪裡有暗流和淺灘,因此搜尋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下游,發現了岑安的外衣,已經被流水沖泡破碎,其餘之外,再無任何收穫。
有漁民說,這樣高的山上掉下來,縱然落在河中有水減弱了衝擊力道,但深夜水寒,暗潮洶涌,她一個弱女子,怕是難以存活,縱然他們這些深諳水性的漁民,在汛期都常常有人遇難,更何況是岑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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