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

連續一個月的箭技練習,李勝已經拉斷了三支木弓,當他第四次拉斷木弓時,看着手中斷成兩截的粗木弓謂然長嘆,這已經是他自制的第三次木弓,弓臂較之前李十六贈與的木弓粗了三倍,但隨着他練氣境的穩固,雖然還只是練氣一層的修爲,但雙臂之力已達三百餘斤,強大的臂力已經讓他無法適應一般的木弓,李勝搖了搖頭,再扔掉手中斷掉的木弓回頭往家裡走去,他暗中盤算,明日再去小樹林找兩根更粗的白樺樹枝,合在一起綁一隻弓臂,以髮絲和獸膠絞合的弓弦也要雙數絞成才行,那時再多準備幾隻木箭,就可以動身前往百里之外的長青山狩獵了。

短短數月,李勝的身形就壯碩了一倍,以前瘦弱的身材已經被鼓脹的肌肉填滿,吃的雖然還是糙米飯,但他每夜在小樹林中不斷吐納天地元氣,體內氣血充盈已是數月前的數倍,丹田處的氣旋也漲大到木筷粗細,每一步踏出都可以邁出兩丈多遠,若是放力奔行,其速度幾可與最快的奔馬相比。不過,經過這數月的鞏固,只要他不釋放體內的靈氣,除了身形粗壯一些,到是和常人沒有什麼差別。而他的父母李大夫婦也只以爲是李勝到了該長身體的年紀,所以這數月才長得如此壯法。

李勝剛到家門口,就聽到村口傳來喧譁之聲,以他此刻的聽力,略一靜聽就能清晰的聽到村人的說話,他聽了幾句頓時臉色一變,顧不得回家,立即轉身往另一頭的村口奔去。

來到村口,卻發現前幾天纔出村捕獵的狩獵隊已經進入村子。前幾天出發時足有十幾人的狩獵隊此時竟然只有七八個人回來,而且個個帶傷,一個個滿身傷痕,傷得最重的一個竟是數月前授他箭術,贈他木弓的李十六,李十六被李健背在背上,雙臂異樣的扭曲,竟似是已經摺斷,雙腿只剩一隻左腿淌着鮮血,整個右腿竟然齊膝而斷。

李勝連忙奔到李健處,看着衆多前來幫忙的村人將李十六從李健背上慢慢往到地上,這時李健蒼白的臉上方纔有了些許輕鬆,一迭聲的說道:“輕點,輕點!”

一個村人焦急的問道:“阿健,這是怎麼回事?其它人呢?”

李健蒼白的臉上現出苦澀道:“這幾天我們抓了好些獵物,感覺數量不少,正準備收拾一下回村,不斷在回村的路上,卻遇到了……”

隨着李健苦澀的回憶,村人這才明白了事發的經過。

原來因爲近幾個月李村周圍數十里範圍內的獵物日漸減少,李健所率領的狩獵隊不得不鼓足勇氣一再擴大了狩獵的範圍,前幾天他們一路往西行了七八十里路,竟然發現了一處小河,在這荒原中水源甚爲稀少,以前李村旁的那條小河邊就常常有些獸類跑來飲水,近些年因爲李村狩獵隊捕殺甚烈,所以獸類漸漸就遠離了李村的範圍,再不到這條河邊活動,這次李健等人意外發現了一條小河,又在河邊發現了許多獸類糞便,頓時大喜,盡皆以爲可以大量捕捉獸類,單憑這條小河,未來幾年村人都不愁肉食。

果然不如李健等人所料,夜晚至白天,前來小河邊飲水的獸類的確數量不少,於是狩獵隊的衆人開始在小河邊佈設各種獸夾和陷井,忙活了好幾天,竟然收穫遠勝於往昔。就在衆人準備離開時,突然一支騎兵隊路過此地,這條十餘人的騎兵隊似乎是一隻巡哨的遊騎,看旗號竟然不是大曹的軍隊,李健眼見情況不對,當下就想帶着狩獵隊悄悄撤離,不料那隻遊騎的隊長眼光毒辣,竟然憑着河邊的捕獸痕跡和衆人的足跡一路追了上來,不但強搶了衆人的獵物,甚至還想要殺人滅口。總算李健等人常年在外狩獵,而且雙方人數相若,一時間雙方弓刀相向,一番血戰,狩獵隊死傷大半,而遊騎隊也全軍覆沒,一個都沒逃掉。李健等活下來的人盡最大努力掩埋了痕跡後就趕回村子,而未能回來的狩獵隊員都已經命喪那處戰場當中。

村中人衆人含淚聽完李健的話語,當場一片哭號之聲。一些家中主力隨隊前往狩獵的,頓時悲聲大作難以遏制。

接下來幾天,李村中半數人家屋外掛着白布,這莫名其妙的一場仗打下來,李村中的壯勞力竟是折損大半。

李健這幾天呆坐在家門口,受盡村中有喪的人家怒罵,當李勝再次看到他時,李健滿臉愁苦悲傷,竟似是蒼老了十幾歲一般。

李勝自入練氣境後頭腦靈活遠甚往昔,那日聽了李健的述說之後,心頭隱隱有些不安,連續幾日這種不安都在心頭翻滾無法揮去,於是跑到李健面前,旁敲側擊問明瞭當日一場大戰發生的地點,然後在當天夜裡悄悄溜出家門,卻沒有再去小河邊的樹林裡修練,出村之後藉着夜色望明方向,邁開雙腿快速往當日大戰的地方奔去。只因這幾日他心頭的不安越來濃重,他總覺得那大戰之處還有些不妥,總要去看看才能安心。

李勝狂奔了半個多時辰,才找到李健所說的那條小河,又按照李健後來所述,漸漸擴大尋找的範圍,終於找到了當日大戰的那個地方。

戰場雖然被李健等人清理過一次,但仔細查看還是能看到當日一番血戰留下的種種痕跡,李勝在那片曠野裡藉着夜色仔細搜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尋找什麼,只知道這片戰場似乎隱藏着一些兇險。直到他花許久在這裡仔仔細細查探了一番後,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據李健後來所言,狩獵隊戰死的十一人盡皆被他們埋在一個大坑中。戰死當場的遊騎兵共計十三人和馬,也被他們埋在另一個大坑中,因爲活下來的這些狩獵隊員已經挖了一個深坑掩埋隊友,又加上戰後疲憊,已經無力再挖深坑掩埋敵人,所以草草挖了一個淺坑將遊騎兵堆在一起,又撿了些碎石鋪在上面也就了事。

李勝再次回頭望向那鋪着碎石掩遊騎兵的地方,有幾處碎石已經散落開來,一些已經腐爛的屍體殘肢也暴露在外,淡淡的屍臭瀰漫在四周,李勝腦中靈光一閃而過,意似想到了什麼一樣,心頭悚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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