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徒兒麼?”
涼亭裡,桑默和古木老神醫兩人坐在石桌旁邊,都時不時的側首看向不遠處的兩個在面對面說着什麼話的人。古木老神醫忍不住的爲自己的徒兒抱怨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他的徒兒長得那麼一張人見人愛花見花敗的娃娃臉,脾氣雖然火爆的一點,但人還是很單純的,也不比任何人差,怎麼就招不來這丫頭的青睞呢?古木老神醫瞅着眼前的桑默,委實想不明白。
“老神醫這話有失公允了,從我的感覺而定,自認識令徒以來,似乎一直都是他不待見我呢,我何曾不待見他了?”
桑默聽出了老神醫的埋怨,卻也爲自己叫屈。她從來不曾想過要去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一直以來明明就是這小正太跟她過不去,而且一切行爲越來越奇怪。
“只你的一句‘你的命不及他的一根頭髮’,就已經將我徒兒貶到泥地裡去了。這還叫待見啊?”
一聽桑默這話,古木老神醫就更加叫屈了。甚至還念念不忘的將桑默說過的話挑出來說,還學着她的說那話的口氣,學的四不像的,愣是也要提出證詞來。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徒兒有夠可憐的了,碰上這麼個主兒,以後怕是全都得兜着走了。
“那,老神醫覺得我這話是說錯了,還是說過了呢?他們兩人,一個是要與我攜手一生的伴侶,一個是萍水相逢的過客。您覺得,孰重孰輕呢?”
桑默很坦言的將自己的認知說與老神醫聽,不怕他聽的懂,只怕他不願懂。
有些事,桑默不願說,並不代表着她就不知,只是她不在意而已。
但現今,桑默覺得還是將話說清楚比較好。早在山上聽小正太說他師父是誰那會兒,她就大概的能猜到,老神醫的目的是什麼了。
所以,現在,她很冷靜的將自己的抉擇擺在老神醫面前,只希望他能明白,有些事,不是刻意或是勉強就能成的。
“呵呵,丫頭就是愛跟老頭我裝深沉,可惜啊,老頭我年紀一大把了,委實想不過來丫頭你的說法。不過呢,老頭我好歹也是活過百年的人了,有些事情呢,還是堅信‘緣分天定’這四個字的含義的。所以啊,丫頭你就等着吧。”
古木老神醫老神在在的捋了捋自個兒的鬍鬚,一邊看看桑默與不遠處的另外兩人,一邊搖頭晃腦的說着讓桑默不甚明白的妙語。
有些事,不可說的太過清楚明顯,所以,他只能點到爲止。只是,看這丫頭現在的心性,他家徒兒怕是有得哭了。唉!古木老神醫在心裡嘆息。
“老神醫這話又欠公允了,到底是我在裝深沉呢,還是您老在跟我打馬虎眼,我們呢心裡都清楚,不過呢,我認爲我們還是各持己見吧,誰也不用說服誰,讓以後來證明現在吧。”
桑默看出來古木老神醫的話裡藏着話,只是她也不是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人。她也相信緣分天定的,只是,她的緣分已經定了,就是万俟珩。所以,不想再招惹什麼其他緣分了,感情的世界裡,最忌諱的就是人太多,簡簡單單兩個人,是最幸福的緣分。
況且,單一個万俟珩就已經讓她有些吃不消了,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其他人,而且,她還有要事在身。
“丫頭啊,你就一定要這麼執着麼?好吧好吧,老頭我只希望你不要把小夙兒當成小孩子看待,其實他的心智早就成熟了,只是被他藏起來了,很少拿出來用而已。”
話才說一句,接收到桑默的瞪眼,古木老神醫只得放棄原本的想法,改爲自個兒徒兒說幾句好話,畢竟自個兒的徒兒在年齡上就已經輸了一步,所以,他只能腆着老臉找幾處徒兒爲數不多的優點了。
只是,唉,徒兒的優點,委實不多,而且還隱晦,真是難爲他這做師父的了,這樣勞心勞力的在這幫襯着。古木老神醫不禁也要爲自己的勞苦功高鞠一把老淚了。
“是嗎?把不把他當小孩子,是由他的言行來判斷的,我從來都不以外貌和年齡來武斷一個人的性情成熟度。”
桑默接過澤蘭遞來的白粥,一邊吹着氣攪拌着白粥,一邊很隨意的結束自己的觀點,然後細細的喝起粥來,也沒再去關注不遠處的一白一紅兩抹身影了,只專心吃早膳。
“唉,丫頭,你總有不同的解釋,算了,算了,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只要記住就行了,只不要太爲難我徒兒就好了,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可好?”
古木老神醫發現自己實在是怎麼說也抵不過桑默的一言兩語,索性也就不多說了,只直接的道出自己的最低要求,不過是爲徒兒保留一絲機會而已。
老友也說了,只要有一絲機會,那便會成功。所以,他只得這樣請求了。
“從來都是他在爲難我,我向來都對他很禮遇的。所以。老神醫不該擔心我。”桑默喝着碗裡的白粥,話說的事不關己,可是卻又那麼的符合事實,讓人無從回言。
“唉唉唉,看來小夙兒給你的印象很糟糕啊。”
古木老神醫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終究是無法從這丫頭嘴裡討到半點好處,到最後還是把所有的錯都歸到了自個兒徒兒身上了,卻也無法對這丫頭生出半分怒意來。
真真是沒想到,這律音殿的殿主大人,看着雖是一個小丫頭,但頭腦卻半分不糊塗,反倒清晰得讓人歎爲觀止。看來這天下,當真是要出一位前所未有的大人物了。
“老神醫,你這是邀我吃早膳嗎?我怎麼覺着更像是在爲令徒說親呢?”
桑默沒有理會老神醫的戲言,反倒是突然調侃起老神醫來了。因爲實在是覺着無聊,所以,桑默想要轉換一下氣氛。
“呀?被你看出來了?我倒是有這個想法,無奈丫頭你卻這麼的不配合,所以,我只能讓它胎死腹中咯,哈哈哈!”
古木老神醫故作一愣的樣子,爾後打趣的同桑默一起玩鬧起來,臉上的表情配合着說出口的話,可憐巴巴的耷拉着嘴角,到最後居然是自己先笑場了。
這邊兩人笑得真切開懷,沒來得及注意不遠處的兩人,所以沒收住笑開的心懷,桑默就被一抹突然衝過來的白影給抓個正着。
“啊呀!……珩,怎麼了?突然衝過來,嚇我一跳。”
桑默怔愣過後,側首看見抓住自己雙手的人是万俟珩,便放下心來,帶着莫名其妙的心思問着眼前的人怎麼回事兒。
“默兒!告訴我,你,你真的被幻彩蛇咬了?”
万俟珩有些情緒不穩,抓着桑默的雙手的大手有些微的顫抖着,聲音也有些斷續,雖看不清楚眼前人的眸子,但是他只想聽她給的答案就好了。
“那個,是不是幻彩蛇我不知道,不過,我確實在採幻彩美人的時候,沒注意被幻彩美人上面的一條小蛇給咬了一口。不過,別擔心,我真的沒有任何事,什麼毒也沒中,我說的是真的。”
桑默沒有想到万俟珩會問這件事,沒有隱瞞的全告訴了他,說完還不忘保證自己的沒事的事實。至於万俟珩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想也知道是小正太告訴他的。
只不過,桑默不明白的是,小正太的目的在哪裡?
“什麼叫沒有任何事,你明明昏睡了六天,是不是?”
万俟珩知道桑默只是不希望自己擔心,所以才說的那般的雲淡風輕,可是那咬她的是幻彩蛇啊,她怎麼可以說的那樣輕鬆。
万俟珩雖然不是很瞭解毒的種類,但是像幻彩美人和幻彩蛇那樣帶有劇毒而聞名天下的毒物,他還是知道的,所以,在聽見桑默說的那些話後,不用再確認,也知道桑默口中幻彩美人上的小蛇,一定就是幻彩蛇了,除了幻彩蛇,沒有任何活物敢蝸居在幻彩美人之上。
如果,這次出了什麼事的話,他不敢想下去,只是這樣想一下,他的心就快要窒息了。
“珩,珩,聽我說話,我真的只是睡了六天而已,我沒事,真沒事,亓官夙應該也告訴過你了吧,如果你不信他的話,我就讓老神醫現在幫我把脈,讓他來告訴你我沒事。”
看着已經完全沉入思緒裡的万俟珩,桑默連着叫喚了他兩聲,讓他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甚至還將一旁的老神醫給拉扯了進來,希望這樣可以讓他安心。
桑默知道,只有這樣,他纔會真的安心下來。因爲,他是寧願自己死也不要她受一點傷的人。單不說她殿主大人的身份,只說她是他用心去守護的人,她若出事,他怕是會崩潰吧。
“好!讓老神醫看看。”
這時候,万俟珩已經完全的清醒過來,連忙的拉過桑默的手臂,放在石桌上,老神醫的面前。雖看不見臉上的神情,但是那毋庸置疑的認真語氣,讓桑默知道他是在說真的。
“好好好,万俟公子不必着急,老頭我這就爲丫頭把脈認真看看。”
古木老神醫一直都在一旁聽着他們的對話,其實他也驚訝桑默被幻彩蛇咬的事情,在聽她口述的那些,可以肯定丫頭的確是被幻彩蛇咬了。可是,有一點他想不通,爲什麼被幻彩蛇咬過的人居然能活着,而且還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的不適樣子。
這未免太奇怪了。就算她是律音殿的殿主大人,可終究還是一個平凡人啊,老友也說過,她只是一般的肉身凡人而已。而在當今世上,被幻彩蛇咬過的人,沒有人能活下來,因爲那解藥太難得了。
可這,又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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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前天缺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