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鏡趴在迴廊的白玉欄杆之上,看着眼前的黑蓮靜靜的綻放在墨黑色的溪水裡,眼神卻是迷離的,她手裡捏着那個小瓶子,指腹摩挲着那瓶子上的花紋,一個勁的傻笑。
“啪!”念心悄悄走近玉鏡,拍了她的肩,她纔回過神,“小丫頭笑什麼呢,這麼入神!攖”
“唉呀媽呀,心姐姐,你嚇死我了!”玉鏡見狀慌慌張張的將手背在身後,將那個小瓶子往袖子裡藏。
念心看着她,會心一笑,“別藏了,我都看見了!”
玉鏡將手握得更緊,低着頭羞澀道:“我沒藏什麼呀!”
念心見她這般扭捏,臉上依舊笑容盈盈,只是心中不免心酸,自己是過來人,只希望這丫頭不要走上自己的路纔好。她伸手摸了摸玉鏡的頭,“我們玉鏡是大姑娘了,有心事了,可以和姐姐說麼?”
玉鏡踟躕半天,才咬了咬脣緩緩開口,“心姐姐,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念心心裡咯噔一下,這丫頭果然是動了心。她頓了頓,轉過身看着暗黑之林裡,那唯一露出天際的地方。暗黑之林,陰森恐怖,妖魔橫行,甚至是森森白骨爲風景,便只有玉鏡所住的這方小院,有一眼魔泉,引出溪水流觴,又種上了暗黑之林獨有的黑蓮,擡頭便是蒼天古樹只見那一方天際,清澈透明,光線投下來,照着這個小院孤獨而寧靜。
“喜歡……喜歡就是你時時刻刻都想見到他,想和他在一起,即便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挨着,坐着。他不在的時候,你吃飯,睡覺,幹什麼都會想着他。他的一言一行,都會牽動你的心,爲他哭爲他笑!”念心託着下巴,長篇大論一番,隨即轉身看着玉鏡。卻見她正掰着手指,好像在計算着什麼。
“怎了?”念心疑惑的看着玉鏡償。
“心姐姐,你說的那些,有些我有,有些我卻沒有,那到底算不算喜歡?”玉鏡眨巴着如子夜般深邃的眼瞳,撅着小嘴,“我只是好奇,他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有公子長得比女子還要媚麗。”
“他?他是誰呀?”念心故作不知,看着玉鏡強忍着笑。
“他!他就是……”玉鏡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哎呀,心姐姐,你真是壞,竟然套我的話!我不和你說了!”玉鏡嬌羞的跺着腳,緋紅着臉轉過身躲避念心探究的目光。
念心輕笑,“丫頭,姐姐是過來人,你也看到了,姐姐和白公子……”說着念心擡眸,似乎將已經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強忍下去,“玉鏡,他是仙門中人,你我是魔域之人,我們和他不是一路人……”
玉鏡聞言,上前拉住念心的手,“心姐姐,和我說說你們的故事好不好?”
念心理了理心情,隨即拉着玉鏡在會廊邊坐下。
“姐姐原本是天界司香神女,這你也是知道的。而白公子他……他是嶗山派嫡傳弟子,如今的掌門白清雲,便是他的師弟,也是他一母同胞的親生弟弟。”
“什麼,白公子是嶗山派的……”玉鏡訝異不已。
念心緩緩起身,輕嘆一聲道:“那已經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了。我歷天劫,被斬去過半的靈力,只得躲在山間修養。卻不想山民趁着雨勢,上山擒我,只爲了取我的心肝做藥引子給當朝天子治病,能換他們一世的榮華富貴。”
“那日,我走投無路,躲在山洞裡,腿還被獸夾夾傷,眼看就要被他們殺死。結果,路過山間採藥的白彥出手救了我,將我帶回去嶗山照顧。我一直對他隱瞞身世,只因修仙之人不能妄動兒女私情。”
“我們的事,還是被天界發覺。白彥原本是嶗山派下一任掌門繼承人,卻因爲這件事,被逐出師門,當日還被一直與他不和的親弟弟打成重傷,後又替我受了天譴。我見他幾乎死去,一時怨毒,便墮仙籍入了魔。我帶着他,到處躲藏,被天界和仙門所不容,只得投靠了你義父。在魔界棲身,爲他續命治傷……”
念心語畢,默默不語良久。玉鏡握着手裡的小瓷瓶,不知不覺中,已然骨節發白。半晌,念心道:“那段日子,我寄居嶗山,也是此生中最開心的日子,我每日遊山玩水,彈琴舞劍,甚至那年盂蘭盆節,還去過那三生石畔……”
“三生石……正的靈驗麼?”
“呵……那白玉燕口中所說的那對情侶便是我和白彥。當日天譴之時,我便心中不平,去了三生石畔,就在那裡,我入了魔,我將那塊石頭封了。此後的人,均無法在上面看到命定之人……這一切都是宿命,卻是一條走不到頭的孽緣。”
玉鏡上前撫着念心的肩頭,“心姐姐,原來你這麼苦!”
“傻孩子,我沒事,現在不也挺好的。雖然白彥一直昏睡這麼多年,但是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一直陪着他,即便他一直不醒,我也高興能夠陪着他。”念心拭了拭眼角的淚,轉身握着玉鏡的手,“丫頭,你可不能步姐姐的後塵。”
“心姐姐,沒有的事!”
“那曦和,是白玉宮虛無的嫡傳弟子,他的身份……如果你喜歡的是他,。那隻怕將來你比姐姐更加難……所以,姐姐提醒你,不要做傻事!”
玉鏡看着眼前的念心,將手從她手中緩緩掙脫出來,“那……姐姐,你喜歡白公子,後悔過麼?”
念心被她一問,頓時愣在那裡。玉鏡抿着脣,等着她回答。念心深深一嘆,“丫頭,姐姐從未後悔,姐姐只是怕你受到傷害!你可知人家是否也喜歡你呢?”
“這……”玉鏡低着頭擺弄着手指。
“好了,你的傷還沒好徹底,進去歇着吧,暗黑之林的溼氣太重!”念心拉着她進了房間,將她按在牀上,“你好好歇會,姐姐去給你熬湯喝。”
念心將被子給她掖了掖,隨即帶上門,便抽身離去。
玉鏡看着門被帶上,隨即閉上眼睛,可她一閉上眼睛,滿腦子卻都是曦和的側臉和他那雙美麗的鳳眸,含情脈脈的在已經眼前閃現,玉鏡回憶起那天在聚芳齋,自己情急之下往曦和身上倒過去的情形,不覺臉上一陣火熱。
念心緩緩踱步在暗黑之林中,忽然眼前閃過一個人,擋住她的去路,“寂滅讓你去一趟!”
念心沉默片刻,隨即開口道:“上官傑,你爲了紫蝶仙子入魔,你可後悔過?”
來人一怔,良久都不言語,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站着,半晌上官傑纔開口道:“不悔!”
念心會心一笑,卻有幾分苦澀,“走吧,我這就去!”
暗黑殿裡,一個黑暗的背影,猶如鬼魅般立在大殿深處。殿頂那束光撒射下來,可是依舊看不清楚殿裡的情形。念心的腳步聲由近及遠,在偌大安靜的殿裡也顯得格外響亮。
“魔君!”念心站定,睨了一眼暗處的人影,低頭行禮。
暗黑之中,那個身影緩緩轉過身,卻看不清臉面,只是偌大的風袍裡,只見一隻枯瘦的手,手上戴着一枚戒指,他好似幽靈一般,凌空漂浮過來,圍着念心轉了一圈,在她身側停住。
“啪!”一記巴掌將念心扇倒在地,魔君負手而立,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你可知罪?”
念心冷着臉,伸手擦掉了脣角的血漬,支起身子,“屬下知罪!”
“何罪?”
念心稍一猶豫,“屬下不該帶着公主出去,差點斷送她的性命,還在嶗山派面前暴露身份……”
半晌,寂滅都未曾開口,大殿裡沉寂的連呼吸聲都聽得到,念心咬着脣,不知寂滅會作何處置。
“你們此次前去東麓,是否遇到一個白玉宮弟子?”
念心心下疑惑,難道寂滅還派了別的人監視自己,“是。白玉宮弟子——曦和!”
“哈哈哈……天助我也!”寂滅一陣狂笑,念心有些茫然。寂滅收起笑容,探身道念心面前,“公主是你從小帶大的,她的性子你也最清楚,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都由着她便是了,至於那個曦和……如果公主喜歡他,那便成全他們!”
“可是魔君,他是天都弟子,而我們……”
“嗯?”魔君一聲威嚇,“本君的決定何時輪到你來質疑?”
念心虛以委蛇道:“是,屬下遵命便是!”
“嗯,下去吧,好好看待公主,以後,本君自然不會虧待你和白彥的。”
從暗黑殿出來,念心後背已經是一層汗,她不明白爲何寂滅會有這樣的決定,難道這和玉鏡的身份有關?念心坐在暗黑林邊的山石之上,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小院,那是玉鏡的住處。還記得數百年前,那個大雨夜後的黎明,寂滅突然出現在白彥的牀前,將一個渾身溼透的女娃交到自己手裡,那時自己便知道這孩子是太陰星下界,落到寂滅手裡,只怕以後逃不過一個死字。那時的自己,只不過想自保想保住白彥,才接下這孩子,沒想到數百年匆匆而過,那個曾經不通世事的孩子,如今也紅鸞星動,只可惜,這命苦的孩子,走的,還最難的那條。
念心走進玉鏡的小院,輕輕推開門,卻見被子隆着。“這丫頭,蒙着頭睡。”說着,她放下手裡的湯羹,伸手去掀被子,結果卻看到裡面躺着那個大大的鵝羽軟枕,“這……這孩子……”念心呆在那裡。
玉鏡走在東麓的大街上,這裡依舊人來人往,只是已經沒有了前幾日的熱鬧。玉鏡手裡拿着數根糖葫蘆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東張西望,她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跑出來,可心裡就是想出來這裡看看。
她以前都是跟着念心出來的,而此刻,就自己一個人,身上帶的東西,就換了一個糖葫蘆。看着大滿街無趣的人影,她打算站一站就回去算了。
忽然身後一羣孩子跑過,“快走呀,那裡有個大哥哥在教我們玩遊戲呢,可好玩了,大家都一起去吧!”說着,有一個孩子沒有看路便撞在玉鏡身上。
“哎,小姑娘,你沒事吧!”玉鏡把地上的小女孩拉起來,又將她身上的灰塵拍拍乾淨。小姑娘摔疼了,嚶嚶哭泣,玉鏡將手裡的糖葫蘆分給她一個,“看,姐姐請你吃糖葫蘆哦,你別哭了。”
小姑娘接過糖葫蘆,破涕爲笑,“姐姐,你也跟我們去玩遊戲吧?那裡有個大哥哥會變法術!”說着她轉身指着街盡頭。
“法術?”玉鏡一時好奇,“好呀,姐姐跟你們去!”
跟着一羣孩子嬉鬧着來到街尾,卻見一個藍衣公子,帶着一個羅剎面具,整合一羣孩子嬉鬧在一起。
“快看啊,快看,大哥哥要變法術了。”一個小男子先奔了過去,玉鏡看着那人的身影,他正對着一羣孩子,那些孩子手裡都拿着各種玩具,卻見他一揮手,便變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遞給那些孩子,孩子們一陣歡呼。
玉鏡拿着一把糖葫蘆站在夕陽裡,嘴邊還留着糖葫蘆紅色的糖渣,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場景微笑。那個小姑娘走過來,拉了拉玉鏡的衣裙,“姐姐,你的糖葫蘆可不可以送給我妹妹一個?”
玉鏡低頭,看到她身後跟着一個比她還矮小的小女孩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手裡的糖葫蘆,玉鏡心裡一甜,“給,拿着!”伸手便遞給她一串。
見她倆歡歡喜喜的走開,玉鏡看了看手裡的糖葫蘆,“孩子們,姐姐這裡有糖葫蘆,人人有份!”剛說完,孩子們一窩蜂都跑了過來,玉鏡被他們圍在中間。
不遠處,那個帶着面具的人,見孩子們跑開,轉身靜靜的看着夕陽裡給孩子們分發糖葫蘆的女子。
孩子們都拿着糖葫蘆一邊舔着走開了。玉鏡看了看,還剩兩根,她擡頭看見那人站在街角看着自己,隨即微笑着走上前去,伸手遞過糖葫蘆道:“也給你一個吧!”
那人緩緩伸出手,接過糖葫蘆。玉鏡頑皮的看着他的面具,卻看不清楚那雙眼眸的情緒,她笑道:“你不吃麼,很好吃的,我每次都會買很多。”
那人只是看着她,不言語。玉鏡覺得奇怪,“你帶着面具還怎麼吃啊?拿到吧!我上次也買了一個一樣的,可惜後來掉了,不知道掉哪裡了!好可惜,那是我求了心姐姐半天,她才肯買給我的!”
說着玉鏡又咬了一口糖葫蘆,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光拿着看不吃。
“你真的不嘗一口麼?真的很好吃的!”玉鏡蹲在一邊的石頭墩子上,大大咧咧的啃着糖葫蘆,那櫻桃般嬌小的脣邊,沾了好多糖,襯着她的脣更加嬌豔,她時不時還伸出丁香小舌舔舔。
只見那人,擡起手,緩緩摘下面具,靜靜的站在玉鏡眼前。
玉鏡剛咬了一口手裡的糖葫蘆,瞥見眼前的人,一整顆都噎在嗓子裡,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曦和想要上前幫她,玉鏡卻嚇得從石頭上一下子摔倒在地,她揉着屁股,欲哭無淚,見曦和正要走過來,她強忍着咳嗽,沙啞着聲音道:“你……你別過來!”
曦和看她噎着不輕,臉色都漲的紫紅,也不管她的掙扎反抗,上前一把將她拉起來,手中聚力便往她的後背一拍。
“咳咳咳……”玉鏡將那顆糖葫蘆吐了出來,大口的喘着氣。剛回過神,發現身後站着的人,她趕緊往前跑了幾步,轉身看着他,“你……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樣!”曦和聲音清冷涼薄。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還……還帶着這個面具?”玉鏡執着手裡的糖葫蘆對着曦和,突然發現這對於眼前的人這根本沒有任何的威脅力,趕緊將手縮了回來,怯怯的看着他。
曦和眯一眼玉鏡,不屑的輕哼,“你能在這裡,我如何不能!”
“那你幹嘛帶着面具嚇人!”玉鏡看着他手裡的面具,又看看那串自己遞給他的糖葫蘆。
“這個面具是我在街上撿到的。”曦和見面局拿到眼前看了看,隨即將糖葫蘆又拿到眼前看了看,玉鏡見他竟然張開嘴咬了一口。
“嗯……嘶……”曦和那雙迷人的鳳眸頓時眯作一條縫,白玉般的臉龐微微發紅。玉鏡看着他,知他怕酸,想笑卻是強忍住,見他最後還是將那顆糖葫蘆嚥了下去。
曦和鬆了口氣,玉鏡卻捂着嘴,肩膀都在打顫。“咳咳……”曦和佯咳,正了正色道:“也不知道着面具是誰丟的,我玩了幾天,也玩膩了,丟了也罷!”說着,他便要將面具往地上扔。
“哎!你等等……”玉鏡蹦起來,一把便抓住曦和的手,“你不想要,那就給我好了,丟了多可惜!”說着,玉鏡抱着那面具歡喜的看了看。曦和不動聲色的看着她,臉上微紅,神色慌亂。
玉鏡稍稍疑惑,卻忽然發現自己正死死的握着人家動手,頓時雙眉一抽,趕緊丟開手,那個面具也應聲落地。
玉鏡羞澀不已,收回來的手似乎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一時也顧不上其他,羲和也是一陣尷尬。忽然二人聽到面具落地,紛紛上前去打算撿起那張面具,卻不想竟然撞到一起。
“啊——”玉鏡嬌小的身形自然敵不過曦和那一撞,眼看着便要摔倒在地,卻不想腰上一緊,瞬間衣袂翻飛,玉鏡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空中旋轉。
“你沒事吧!”曦和輕輕的喘息噴在玉鏡的頭頂,帶着一絲特有的冷香,玉鏡看着曦和放在自己腰上的修長手指,腦袋一片空白,半天答不上話。
曦和見她不言語,順着視線看去,原來是盯着自己摟着她腰的手,剛纔一世情急,進沒有顧上男女大防,趕緊將她放了下來。玉鏡落地,趕緊退了幾步,紅着臉半天不說話,低頭看着腳尖。
“咳咳咳……你沒事吧!”曦和佯咳抵擋尷尬。
玉鏡使勁踢踏着地上的土,半天才聲如蚊蚋的回答了一句,“我不是站在這裡好端端的。你沒看見?!”
忽然路邊的店鋪“撲通”一聲,兩人一驚,只見店小二舉着一盞燈掛在了店門口,隨即轉身進店而去。
“天黑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心姐姐要急了。”玉鏡說着,看了一眼曦和,轉身便要走。
“喂,你等等……”曦和將她喚住,玉鏡頓住腳,轉身看着他。只見他彎下腰,將地上那個羅剎面具撿了起來,微笑着遞了過來,“這個,給你拿着!”
玉鏡一愣,看着曦和手裡那個握着的面具,深紫色的面具襯得他的手指細長淨白,隨即微微一笑,“送給你!”
“那……”玉鏡正要離開,卻再次被喚住,“我們還能再見麼?”
玉鏡靜靜的站在那裡,曦和看着她的背影,感覺似乎有點唐突,玉鏡轉過身“三日後,三生石畔,不見不散!”。曦和聞言,暗淡的眸子頓時流光溢彩起來,玉鏡頑皮一笑,跑遠了,只留曦和微笑着怔怔的站在原地,手裡握着那個面具,看着玉鏡消失的那個方向。
“大師兄!”街邊的暗處,一名嶗山弟子正服服帖帖的跟在玄機身後。
“都探查清楚了?”玄機睨着眼看了看街邊曦和的方向。
“打探清楚了,三日後,三生石畔!”
玄機鄙夷冷哼,“哼!白玉宮那傢伙,果然迷上了那魔域的小妖女!”
“大師兄,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嗯,準備人手,我要讓那丫頭有來無回!”玄機滿臉殺氣,上次讓自己在衆目睽睽之下尤其是他心愛的師妹面前丟了臉面,這口惡氣怎麼也咽不下。他跟着曦和好幾日,發現他除了替人看病施藥,便在沒有做過其他,沒想到今日總算是有了收穫。“還有,記得要將此時透露過玉燕,但是別說是我說的……”
“是,我等明白!”那名弟子領命而去,玄機獰笑着,也消失在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