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我日、日落西山紅霞歸啊!
你一個三歲的小破孩你懂什麼叫做碧池你瞎嚷嚷!
黎清宴一口老血哽在喉間嘔不出來,掃了眼被關上的花苑門,警惕的目光又將四周都打量了一圈。
確定那隻“小勒”不會突然蹦出來後,她咳了一聲,神情嚴肅,“詹天天,剛剛那個詞你從哪裡學來的?”
詹天天哼了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
小傢伙穿着Burberry牛仔童褲,同牌黃色襯衫領T恤,雙手氣勢十足的一叉腰,和她平視,卻頤指氣使的表情,“看見你,我就創造了一個,怎麼了。”
黎清宴沒機會,也不敢和那個詹先生對視,但不可能怕這麼個小孩,下頷一揚,“你以爲我是傻子,還是以爲你是造物主?”
詹天天用鼻子哼氣,擡手指指她胸口,“我爸爸是不會喜歡你的!”
順着他指的方向,黎清宴低頭,就看到自己外露的風光。
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被看了多久,她嘴抽了抽,但隨之扯了扯自己的襯衫,一手拍着桌子站起身。
看着他隨着自己的動作昂腦袋,不由氣勢就上來了。
她居高臨下,“我告訴你,就算你爸爸不喜歡我,我也要替他管教你。看什麼看,沒看過胸啊!”
“你!”
“你什麼你啊,三歲小屁孩就要聽管教,那種巨型犬能拿來嚇人嗎?要不是詹先生,我要是被那狗撕下一塊肉來,我絕對……”
“你能絕對什麼?哼!”小孩哼哼着,顯然沒當回事。
“我也撕你啊!”黎清宴說着擡手就對他做了個呲牙咧嘴的表情。
見詹天天表情一頓,黎清宴心中頓時得意。
小孩就要這樣,特別是這個年紀頑劣的小孩,心智單純,只是不知道利害關係。這樣想着,她決定軟硬皆施,安撫一下。
沒想到詹天天卻表情一換,“嘿嘿”笑出聲,露出的那小排牙看上去竟然有些陰森--
“那你怕不怕……”
黎清宴見他竟然不悔改,沒有氣餒,感覺到周身涼颼颼的,她擡手擼了擼胳膊,好在她之前就確定了這裡沒啥危險動物,“我是大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噝噝--”
聽到這聲音,黎清宴一愣,盯着小孩,只見他咧着嘴,發出“噝噝”的聲音,得意萬分,“看,你怕了吧。”
“笑話,姐姐我怎麼可能會……”
“怕”字還沒出口,一股冰涼的觸感自下而上蜿蜒,她穿着牛仔短褲,肌膚直接和那涼颼颼的物體接觸。
黎清宴頓時整個人都僵成雕塑了,半張着的嘴合上,吞嚥下口水。這下“噝噝”聲不是從得意的朝自己挑眉的小惡魔嘴裡發出的,而是……
“天天……”黎清宴渾身汗毛肅立,聲音打顫,說話都差點咬到舌頭,根本不敢動,“這、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天天,快把它叫走……”
“小草是我爸爸的,不歸我管啦。”詹天天很利索的從石凳上下來,走到她身邊。
也許是熟識,好不容易停住的冰涼動物,又開始興奮的遊移起來。黎清宴頭皮發麻,格外的敏感,只覺得纏在腿上的那玩意兒慢慢移動,留下粘液一樣的東西。
她快哭了。
真的。
她這一輩子,連高考都沒有把她嚇成這樣,現在……她要被一個三歲小孩嚇哭了。
“詹先生……”黎清宴不敢低頭看,嘴裡戰戰兢兢,跟喊咒語一樣求助那個名字。
誰知,活物竟然緩緩撤下。
沒一會兒,帶着“噝噝”聲,蜿蜒離開,在地上淺淺鋪着的散沙上留下痕跡,消失在遠處的灌叢草叢裡。
那一截灰一截紅,估計她半人多長的蛇,走了。
黎清宴雙腿軟的啊,這才又帶着幾分僵硬,低頭看。
小小的詹天天得意極了,精緻英俊的小臉蛋裡盡是惡作劇得逞的笑容,“你還說不怕,簡直羞羞。”
她要走……
氣死她了,真要留在這裡,她非得短命好幾年!
她寧願多奮鬥幾年,也不想早死!這是誰家的熊孩子啊!黎清宴的內心開始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