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燁凌沉默不語,眉目間閃過一絲厲色。
黎安雄道:“詹總,我聽說您最近在大肆收購中小型企業的公司,準備擴大銘仕集團。大家都以爲這是要擴大詹氏規模,但我可不這麼認爲。恐怕詹總這是在盡力掏空銘仕集團,讓銘仕集團更好拿下來吧?”
“你想說什麼?”詹燁凌的眸子一冷,他最討厭別人和自己討價還價。
他從來不覺着黎安雄是一個很合適的談判者。
當然,也看不起他。
黎安雄道:“我什麼也不想說,只是覺得我們倆到底有點同病相憐。你不想受家裡人的控制,我也不想。所以我想和你合作。林氏雖然並不算是什麼特大企業,但好歹也曾經輝煌過,涉獵也非常廣泛,現在你要想拿下林氏雖然不是不可能,那也得好好費上一番功夫,我想有捷徑擺在面前的時候,詹先生不至於要放棄那個更好的途徑吧?”
詹燁凌冷笑一聲,“我跟你可不一樣,我不想受人控制,我會憑自己的本事,而不是想方設法地毀掉原本可以得到的東西。”
“詹總聰明絕頂,本事超凡,跟我當然不一樣。”黎安雄也不惱怒,繼續遊說,“但是詹總,林氏也不是什麼容易吃下去的餅,況且你遲早是要對林氏下手的,現在有更好的路放在您面前,您爲什麼不考慮下呢?要是您現在不考慮,說不定等你處理好了一切,再看林氏,林氏已經不是你以爲的那個林氏了。”
詹燁凌道:“我看不到你的誠意,想要合作先拿出點誠意來。”
黎安雄笑道:“電話交談就缺乏誠意,今天下午我會去詹先生的公司裡,我們當面談一談,以後的具體合作項目,我都會事無鉅細地拿出來討論。”
詹燁凌讓黎安雄過來,他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在商場上面從來就沒有什麼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此刻的黎安雄正坐在詹燁凌的對面,侃侃而談關於如何能儘快併購林氏的方案,這其中他把自己當做一個極其便利的工具,意圖裡應外合。
因爲這點,詹燁凌反而高看了黎安雄幾分。
這樣的人,可以說是睚眥必報,但也是容忍有度的。
手段,自然也有幾分。
否則怎麼會明明已經攀附了林家,甚至做了林家的“上門女婿”,居然還希望通過出賣林家和自己做交易。
沒有一定的手段和心機,是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當然,也絕對不會勾上當時還那麼嬌嫩的黎清宴。
縱然對眼前的人有十足的噁心,詹燁凌卻還是對眼前的黎安雄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黎安雄也持着溫潤的笑容回握,“詹總,合作愉快。”
等黎安雄離開以後,詹燁凌在自己的茶室裡洗洗的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眼中的厭惡已然達到了巔峰。
他真的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能和黎安雄好好的合作下去。
真是碰一下都夠了!
洗完第十遍,他才決定去抽一支菸鬆緩下。
然而他剛剛踏出辦公室,就聽見兩個人在交談的聲音。
詹燁凌擡頭一看,那兩個人正在一株盆景的後面輕聲說話,要不是有一個人突然間大叫一聲,他都未必發現的了。
“臥槽,還不是詹燁凌的事兒?要不是他派人一直壓制着我,我怎麼可能才做出這麼點成績?簡直是開玩笑!”那個聲音是詹安的。
然後就聽到黎安雄的聲音響起來:“沒關係,反正他很快也就會被拉下來了。沒什麼的。我已經在他身邊安插了人,到時候只要林氏的收購計劃啓動,我讓人去偷取他的文件,看光了他所有的底牌,看他還怎麼囂張!”
詹安連連點頭,“就是!他也就那些屬下得意一點,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本事!不過話說回來,你安插的什麼人啊,居然能夠把詹燁凌的商業機密偷過來?”
“嘿嘿,還能是什麼人啊,你說還有什麼樣的人比枕邊人更好用?”黎安雄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沾沾自喜,顯然覺得自己這一步走的極爲精妙。
“枕邊人?詹燁凌那傢伙不是誰都不碰的*嗎,你找的誰啊,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詹安驚訝極了,他這麼多年來試圖給詹燁凌下過多少次迷魂湯,結果這傢伙壓根兒不近女色,這一點讓他一度挫敗極了。
“哼哼,只要你好好做做功課,不愁做不到讓詹燁凌動心。”
……兩個人的對話還在繼續,詹燁凌卻聽不下去了,匆匆離開了這裡。
當詹燁凌離開了之後,詹安探出頭來,憂心地問:“剛剛聲音那麼小,他會聽見嗎?”
黎安雄笑了笑:“不用擔心,他肯定聽見了。接下來,只要按計劃行事就行了。”
黎安雄也算是玩心理的高手。
他只知道,哪怕是至親都有彼此懷疑的時候。
何況是那兩個人。
枕邊人……
呵呵。
想起黎安雄說的那些話,詹燁凌的脣畔便不由自主的浮起一絲冷笑。
他不得不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回到家裡,黎清宴正在做飯。
現在想一想,黎清宴好像很多時候都在做飯,以至於每一次回憶起她來,她多半是在廚房氤氳而繚繞的霧氣之中,帶着濃濃的溫馨感。
黎清宴看見他回來了,笑了起來,“你回來啦?還差一個湯,再等一等。”
詹燁凌在廚房門口停頓片刻,猶豫了下還是微笑着回了句,“恩。我先上樓。”
黎清宴點點頭,很愉悅的哼着歌。
她發覺一件事,給自己喜歡的男人做飯,真的很幸福,那種幸福感從他踏進門的那一刻起,便開始膨脹,胸腔滿溢着的,或許都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幸福之花。
忽然間,廚房的門被敲了敲,黎清宴特別好奇的轉頭,就見詹燁凌眉目冷峻的站在那裡。
他低聲問了句,“我書房你動過?”
黎清宴愣了下,才小聲的回答,“我幫你收拾了下呀……今天阿姨說她事情好多,讓我幫你收拾……”
詹燁凌半晌無語,只是眸中總閃爍着她看不清的神色。
黎清宴結結巴巴的說了句,“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以後我就不做這些事情好了。”
詹燁凌看見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浮現的侷促神情,良久後他眸中的冷光才漸漸回暖,“恩。以後不要做。你的工作不包括這個。”
說完詹燁凌便又回了樓上。
黎清宴望着自己正在做的清炒蝦仁,忽然間有種撂下鏟子不做的衝動,我真是日……了!說要負責他的起居的人是他,現在又說不要了?什麼鬼!
這人果然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典範!
黎清宴氣呼呼的做飯,但做着做着眉眼又柔軟了起來,算了,原諒這個男人吧,他其實是心疼她幹活了而已嘛哼。
這樣倒是安慰了自己,可心裡頭還是有那麼點不舒服。
他那眼神――大概還是覺着她觸犯了他的隱私吧?
吃完了晚飯,詹燁凌仍然在處理文件。
黎清宴送進去了一杯牛奶,詹燁凌側頭看了她一眼,只見燈光下她的皮膚好像牛乳一樣光滑,看起來白皙又*。
一張清秀的小臉看起來非常漂亮,一雙桃花眼水光瀲灩。
分明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卻有種莫名的風情。
黎清宴的眼角餘光裡無意中瞄到了他電腦上的文檔標題,頓時愣了一下。林氏收購計劃?是她想的那個林氏嗎?他要收購林氏嗎?
黎清宴有心想問,但是想起做飯時候的事情,也就沒問。
估計是他的隱私範圍內的事情,她還是別多管閒事比較好。
但是這些反應落在詹燁凌的眼中卻成了徹徹底底的心虛。
詹燁凌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眸中冷光越盛,別人都把她當成他的枕邊人麼?呵呵,還真是諷刺,枉費他這麼信任她!
“睡前喝點熱牛奶比較好,不要忙的太晚了,早點……唔!”
黎清宴猛然間眼前一花,冷不丁地被什麼溫熱柔軟的東西堵住了嘴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詹燁凌按在了書房裡面的沙發上了。
黎清宴嚇壞了,呆呆地問:“你做什……”
然而這樣的質問無疑是給了詹燁凌機會,詹燁凌毫不費力地就撬開了她的牙關,舌頭長驅直入,纏住她的舌頭,毫不憐惜地壓榨着她的全部。
從前跟她接吻的記憶頓時翻滾了出來,詹燁凌忍不住吻得更深了。
黎清宴只覺得詹燁凌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要吸乾了,她急促地呼吸着,然而詹燁凌卻根本不肯放過她。
詹燁凌的吻技高超,黎清宴很快就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原本還在不停掙扎着的手腳此時都已經發軟,軟軟地靠在詹燁凌的胸膛上。
詹燁凌開始慢慢引逗起黎清宴的舌,黎清宴氣壞了,想要狠狠咬他一口,卻被詹燁凌掐住了下巴,怎麼都活動不了。
黎清宴只覺得眼前一陣陣地發白,不斷變換着的光暈在她眼前亮了又暗。
她模模糊糊地想,難道這就是要死了嗎?
詹燁凌的眼睫近在咫尺,但是黎清宴卻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覺得他一雙漆黑的眼睛好像是極爲漂亮的深淵,一個不小心就會掉進去,摔得粉身碎骨。
不,也許現在已經粉身碎骨了……
就在黎清宴以爲自己就快要死掉的時候,詹燁凌終於放開了她。
空氣一下子涌進了她的肺葉裡,她只覺得喉嚨都已經火辣辣的痛起來了。
黎清宴使勁咳嗽起來,然而詹燁凌卻並沒有放過她,慢條斯理地解開她睡衣的扣子。
黎清宴一把握住自己睡衣的領子,又怒又驚地瞪着他,“你……咳咳,你要做什麼?!”
黎清宴那雙帶着氤氳水汽的桃花眼滿含媚色,偏偏那雙眼睛的主人卻不自知,怒瞪的模樣反而像是嬌嗔。詹燁凌慢慢眯起了眼睛,彷彿是盯緊了獵物的獅子一樣。
詹燁凌突然間開口,聲音冷冽,“既然是枕邊人,要是不做點枕邊人該做的事情,不是不稱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