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做皇帝誰來做?難不成在這些百姓裡面推舉一個不成?”玄月捻着鬍子,聞言手上一用力,把鬍子扯下來一堆也毫無知覺。
君無憂無力的兩眼一翻,這都什麼智商,還一代堂主呢,若是沒有個皇帝人選,他怎麼會生出這項計劃,而且這計劃是他遇見鳳九翔的時候就在腹中成形了。
“是啊,老大,”肥龍躺在牀上,渾身被包裹的只剩下兩雙眼睛,小豆眼一眯,好似露出個笑容,看起來更加詭異恐怖,“你不做的話,交給兄弟我來做,絕對天下安康太平沒問題!”
“是啊是啊,君小子,我家肥龍做了皇帝,那可絕對是少不了你們在座所有人的好處的啊!哈哈哈,到時候這幫人類對我們感恩戴德,我們保他們一方平安。”
此事正戳中了摩豺的心坎裡,幾十年憋屈終翻身,一朝侄子當皇帝!哎呀,真是心中暢快無比啊!
等肥龍做了皇帝,哼哼,他就每天來教育一下這些個老百姓,灌輸一下魔界是何等的尊崇,是何等的至高無上,是何等的……
嘎嘎,就不信這幫人類不對他們俯首稱臣,就不信他們還敢歧視魔族,哎呀,他這個尊者簡直是太聰明瞭,聰明絕頂呀!
“呸!”君無憂看着摩豺那一臉想着齷齪事的下流模樣,啐了一口,“肥龍若是能當皇帝,那母豬都能上樹了!”
肥龍一張胖臉垮了下來,一瞬間好像縮水了一圈,“老大,怎麼說話呢,咱好歹還是個少爺來的。”
“停停停,你先別開口啊,我不是說你沒有帝王將相之才,而是你的那胃口,就算有個魚山肉海的,也早晚被你吃空,單憑這一點,你就不能當皇帝。”
肥龍無語,這能吃是咱的錯嗎?咱可是靠吃來修行的,要知道,這放眼整個大炎帝國,能跟咱一樣修行的可是沒有一個!
咱可是獨一無二的!
肥龍大少爺還真是夠自信,這樣修行的人再多來幾個,恐怕整個大炎帝國都要被吃空了。
“大侄子不行,那老子來!”摩豺一拍胸脯,啪啪作響,銅鈴大的眼裡閃爍着躍躍欲試的光芒。
君無憂已經懶得說這位大佬的毛病了,跟他比起來,肥龍能吃都不算是毛病,這人若是當了皇帝,那肯定是屍山血海,橫屍百萬,流血千里!
緩慢穩重的走到君濯跟前,一手搭在君濯寬闊的肩膀,“這,就是皇帝人選!”
玄月雙眸一亮,旋即認可的點點頭。
“老君?”摩豺驚呼一聲,旋即撇撇嘴,抱了膀子,嗤了一聲,“你倆穿一條褲子,一個鼻孔出氣,你爹當了皇帝跟你小子當了皇帝有什麼區別?”
君無憂沒有快速反駁,放下手,看着同樣震驚的君濯,“論資歷,您資深,論修爲,你神遊,論正義,您第一,論知百姓疾苦,您更是永居榜首,所以,爲天下人民造福,除了您,別無他人!”
君無憂漆黑的雙目亮晶晶的看着君濯,堅定,毫不退縮。
君濯嘴巴張的大大的,整個下巴都僵硬了,半晌,才嘎了一聲,“我當皇帝?”
君無憂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咱剛纔都分析的很透徹了,現在雖然有江湖門派暗潮洶涌,但是四海相對平靜,需要賢君當世,君濯是不二人選。
“不可!我不答應。”君濯斷然回絕,他一身忠肝義膽,若是在皇室崩潰的時候
趁機爲王,那會落給他人什麼話柄?
道貌岸然?虛僞奸詐?這些肯定都成了君濯的代名詞了。
“我知道您在擔憂什麼,但是您看看外面,人人自危,奸佞當道!若是再沒有個人前來平亂世,恐怕這個國家就會被別國趁虛而入,滅亡擇日!”
君無憂急聲道,事已至此,已經不能回頭,也沒有回頭路了。
“是啊,君濯,現在大炎帝國淪落至此,難道你忍心看着百姓流離失所,忍心讓他們家破人亡嗎?”
玄月復又趁熱打鐵,爲君無憂助陣。
家破人亡?這四個字像是巨錘在君濯心裡碾過,將一顆心碾碎成糊,這四個字,恐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妻子被自己的哥哥殺害,哥哥又因自己的緣故排擠自己的兒子,誤入歧途,最後自食惡果,死於非命……
一個好好的家此刻凋零至此,他君濯可是有切身的體會!如此錐心刺骨的感受豈能讓天下千萬人都嚐盡!
虎目一瞪,眼眶通紅,雙拳緊攥,沉聲顫抖,“我……當!”
呼……在場的除了摩豺以外,其餘人都是心頭一塊大石破碎,空氣迅速進入了胸膛,幾人都是相視一笑。
魔界,魔宮大殿。
一個黑袍男子大喇喇的站在大殿之內,看着上殿的人。
上殿明晃晃的座位上,一男子面容冷酷如鋒,頭上兩個尖角彎曲着,雖然怪異,但給原本冷酷的面容更加添了幾分冰霜之色。
“你說你要來投奔我魔界?”摩羯轉動着手裡精緻的酒杯,眼皮也沒有撩一下,“人類墮落成魔,你如何能肯定我必會收你?”
黑袍人對摩羯的冷漠並不放在心上,低低一笑,身子忽然有了變化,像是有形卻又無形!整個人像是一團霧氣一般,在空中聚而不散。
摩羯把玩的酒杯猛的一頓,雙眼瞬間變成了赤紅,像是看到了肥美的牛羊一般,露出了極端渴望的神色。
黑袍人嗬嗬一笑,身影又恢復了正常,“不知這樣可能入魔界?”
摩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脣角上勾,越來越往後咧去,直至耳朵根才停下,手中酒杯隨手一扔,在空中化成了粉末。
這位魔界的皇者竟然激動的將一酒盞生生捏成粉末!這不是後無來者,那也是前無古人!
“哈哈!竟然是洞虛境,哈哈,本尊準了!”摩羯大喜,眼下正準備與獨孤家開戰,此刻多了一個洞虛境的強者,那勝算自是再多一分!
“大哥,聽說,來了個投靠我魔界的是嗎?”一身黑甲面如冠玉的男子緩緩從門口踏入,一雙眼睛至始至終都落在黑袍人身上,連摩豺撩都沒撩。
“恩。”摩羯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強硬裝着熱乎,但是雙眼裡還是忍不住射出幾分寒意。
黑袍人應聲扭頭,身子微不可見的震動一下,又迅速恢復正常。
“你是何人,進我魔界,又有何目的?”‘摩蛇’逼近黑袍人,虎視眈眈,目光如狼似虎,幾近將黑袍人吞掉!
“呵呵,十尊者,在下歐雪亭,因妻子喪生,一念沉淪,墮入魔道,特來投靠魔界,並無其他目的,只求能有個棲身之所。”
“歐雪亭?”‘摩蛇’眉頭微微一皺,語氣疑惑,“哦~原來是歐雪亭啊,”目光轉向上座的摩羯,“大哥,你同意了嗎?”
“
已經同意了。”摩羯不知道從哪裡又找出來一個酒杯,拿着酒壺看着晶瑩的水線注入酒杯。
“摩蛇還有事在身,就不打擾了,”微微一彎腰,轉身飛快的看了黑袍人一眼,大步離去。
“你暫時住在魔兵將領的地方,以後有事,我會召見你。”摩羯交代完,將杯中酒一口飲盡!
“是,多謝尊者。”歐雪亭轉身,腳步徐徐,走出了厚重的大門,一腳纔剛擡起,忽然背後疾風呼嘯,腳下一轉,再次停下,一柄泛着藍色幽光的飛刀狠狠的釘在了玄金大門之上,直沒刀柄!
同一時間,背後傳來了摩羯宛若陰風一般的冷聲,“歐雪亭,不論你是什麼目的,不要妄想在魔界翻起浪花,不然,你會爲你所做的一切付出慘痛的代價!”
摩羯一番話殺氣騰騰,每一個字似乎都化作了寒風凌冽的雪花擊打在歐雪亭的心房,將一顆原本火熱的心凍成了結晶。
歐雪亭僵在原地,身子彷彿化作了一尊雕塑,他如今已升至洞虛,居然還會被一個神遊境的狠話給嚇到,真是可笑。
心裡冷笑一聲,目光別有深意的看着‘摩蛇’剛纔離去的方向,“歐雪亭謹記在心。”旋即在心裡幽幽補了一句,連自己的人有問題都沒有發現還想管住誰?
一個幽暗的房間,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牆的四角掛着幽暗的綠光,一個身穿黑甲的男子坐在一方石桌上,聞茶香,品其味。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此人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又像是對着虛空淡淡的說了一聲。
咻的一聲響,像是信號彈飛上了天空一般,一個虛幻的人影從石門上緩緩透了出來。
沒錯!就是透了出來!此人身子像是煙霧一般虛幻,漂浮在半空,匯聚成一個幻影,仔細看下可以分得清臉上的五官。
等完全從石門裡透出之後,一團黑霧慢慢變成了實質,漸漸的鼓脹了起來,化爲一個黑袍人。
“不知尊下大名?”黑袍人一進來,就雙手抱拳低聲問道。
“何出此言?”‘摩蛇’立刻警惕了起來,雙目如電,看着黑袍人的眼神也不友善了起來。
“在下先前見過真正的摩蛇尊者……”黑袍人直起身子,露出一張白皙的有些病態的臉,正是歐雪亭。
話還未說完,忽然喉間一痛,接着後背一痛,被人卡着喉嚨狠狠地抵在了石門之上。
‘摩蛇’惡狠狠的瞪着歐雪亭,“你知不知道,你說出這一句話就意味着你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歐雪亭臉上的慌亂如潮水一般退去,忽然低低笑了起來,宛若催魂鬼樂,“呵呵呵,你以爲,憑你的實力,能將本少如何?”
身子再度變得虛幻,‘摩蛇’的手掌彷彿捏到了一塊海綿身上一般,旋即更像是捏在了空氣上一般,什麼都抓不住,臉色大變,失聲驚呼,“洞虛!”
“哈哈哈,還算你有點眼色,怎麼樣,究竟是誰讓誰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歐雪亭放聲大笑,‘摩蛇’越是驚恐他就越是興奮,這就是貓抓耗子的樂趣所在。
“就算你洞虛境又如何?你敢殺我?”‘摩蛇’冷哼一聲不屑一顧,“這裡可是魔界,老子的地盤!”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歐雪亭笑的更大聲了,眼淚花都笑了出來,捂着肚子看着‘摩蛇’,“你說這裡是……你的地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