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六章 一人獨迎南岸

福來縣城,向南約六十公里處。

任也和寅虎已經坐在車裡,等了快一小天了。

他們來到靜明湖的附近後,曾幾次遇到匠作府雷火部的守城神通者,且對方告訴他們,不到天黑,是不能渡湖進入敵佔區的,即使有宋明哲的差事證明也不行,這是硬規定。

車外,日落向西,天地間泛起了金黃之色,時間也來到了傍晚五點半,即將迎來夜幕。

任也坐在駕駛室內,閒着無聊便問道:“虎哥,聽你平時說話聊天透漏出的信息,你在那個厚土之境的地位應該不低吧。”

“呵呵,說高也高,說低也低。”寅虎順嘴回道:“我若在仙光灌頂後,不能成功挑戰厚土之主,那可能比普通人還慘一點,要面臨着被驅離故土,放逐到星門世界中自行成長的境遇。說白了……就是流浪漢一個,自生自滅,死在外面也沒人知道。”

任也微微一愣:“啊?那你爲什麼非要挑戰厚土之主?我就開擺,開混不行嗎?”

“別人可以,但我不行。”寅虎搖頭:“在仙光灌頂後,我就必須要挑戰厚土之主。這是厚土特有的傳承方式,更是宿命。”

任也只聽他聊起身世的隻言片語,心裡就感覺寅虎VIP客戶的含金量還在激增着,所以主動拉近關係道:“問題不大,等我成長起來,在叫上我大哥劉紀善,兄弟們與你一同殺入家鄉,共同挑戰厚土之主。”

“大可不必。”寅虎立馬擺手:“你們要過去挑戰他,那我會殺了你們的。”

“?!”

任也一愣:“不是,你有病吧,怎麼好賴不分?我踏馬是想幫你啊……!”

“你爲什麼沒有問,厚土之主與我是什麼關係呢?”寅虎一本正經的看着他。

任也一呆:“什麼關係?!”

“他是我爹。”寅虎幽幽開口:“你們一幫人企圖羣毆他,那我們肯定殺了你們啊。”

“臥槽!”

任也懵逼了:“那……那你……!”

“每一位厚土之主,都要擊敗與自己競爭的同族之人,併成功擊敗上一任厚土之主,纔有資格統領那片廣闊無垠的地域。”寅虎補充道:“不巧的是,現在的厚土之主,就是我父親。”

“那擊敗後呢?”任也問。

“確定權威,驅離父親。”寅虎理所當然的回道。

“……!”

任也無語良久,搖頭感嘆道:“我其實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個畜生。”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厚土的傳承……你可以不理解,但不能開地圖炮。”寅虎斜眼看着他:“你虎哥的刀與槍,那都不是吃素的。”

“哦。”

任也點了點頭,又問:“那你是什麼傳承?神明系嗎?”

“嚴謹一點說,目前還不是,算是半神傳承吧。”寅虎淡淡的道:“不過無所謂,我生下來就是爲了屠神的。”

呵,這逼讓你裝的……

任也內心吐槽了一句,緩緩點頭:“看來,你的未來也很沉重啊。”

“別人喜歡看眼前,但我更喜歡看終點。不算沉重,沿途都是風景而已。”虎哥一時間化身了大哲學家,出口就是文章。

任也仔細琢磨了一下他的話,贊同道:“蠻有道理的。”

“滴玲玲!”

二人正在聊天之時,任也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略微一愣,輕聲呢喃道:“不響我都快忘了,咱們還帶着電話呢……!”

話音落,任也擡臂按了接聽鍵:“喂?!”

“我是宋明哲。情況有變,黃友龍已經聯繫上了,他目前應該在靜明湖南岸,哪裡是敵佔區,你們不要渡湖迎接。”宋明哲的聲音響起:“最晚一個小時後,他會想辦法偷偷潛入到北岸。你二人,立馬去北岸的福海旅館進行等待,黃友龍一到後,你們立即帶着他返回,沿途不要讓他跟任何人接觸,也不要多說多問,明白嗎?”

“明白了。”任也立即點頭道:“那我們到了福海旅館後,要找誰?!”

“雷火部千人武官——許聽濤,你到了之後,把差事證明給他看便可。”宋明哲再次叮囑一句:“但不要讓他接觸黃友龍,現在的情況不太妙……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明白。”

“就這樣!”

電話掛斷,寅虎眨着卡姿蘭的大虎眼,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這還是個充滿偶然性的任務。”任也看向他一眼,淡淡開口:“我們不用自己去找黃友龍了,直接在北岸等着就行了,他自己會想辦法偷渡……!”

說話間,任也按照地圖指引,開車就趕往了北岸的福海旅館。

經過一整天的踩點,任也和寅虎已經大致搞懂了靜明湖附近的狀況,秩序陣營的匠作府,派遣雷火部駐紮在湖畔北岸,只求防守,不求進攻。

而光頭執法者的“兵馬”,全部集中在湖畔南岸,而那邊是一大片密林,從遠處望只瞧着有些幽暗和深邃,但卻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更無神異氣息波動。

所以,任也對於這場秩序與混亂的戰爭,還是概念很模糊的,他有些搞不清楚這場仗是怎麼打的,那湖畔南岸明明就沒有營地,也沒有神通者駐紮的跡象,彷彿一片死地,可匠作府這邊卻只敢在南岸龜縮,甚至還緊張兮兮的設下了禁止一切人員通行南岸的規定。

目前,他也算遊歷了不少遷徙地的城市與星門,且故事背景都發生在秩序與混亂交戰的時代,可得到的信息基本都是旁枝末節的“聽聞”,所以,這也算是他第一次正面接觸這場戰亂,但內心的期待與想象,卻和眼前的現實大相徑庭。

晚上六點半左右,天色大黑,汽車停在了靜明湖北岸的福海旅館門口。

任也和寅虎走入後,便在雷火部神通者的帶領下,來到了旅館三層。

這間旅館周圍的民住房,全都已經空了,老百姓逃跑的逃跑,哄散的哄散,只留下了鬼城一般的環境。而且,周圍的神通者氣息也不算太多,千餘人肯定是有,但僅憑這點防禦力量,那能稱之爲是戰爭嗎?

當初清涼府開戰,那神通者的數量和牌面,也肯定比這個高啊?

就踏馬千餘人,也配叫秩序組織聯盟?

任也內心很奇怪,但又不好開口詢問。

三樓,陽臺上,一名三品中年神通者,伸出手掌說道:“你好,我就是許聽濤。”

“你好。”

任也與對方打了招呼。

“請坐,請坐。”

陽臺不大,是長條形狀,只擺放着幾張桌子和十幾張椅子,看着有些空蕩,不過從此處卻可以一眼望到靜明湖南岸之景,視角極爲開闊。

任也和寅虎落座後,長相平平無奇的許聽濤,便親自爲二人倒茶。

他大概三十歲左右,身着青色的鎧甲,身後還揹着一柄黝黑鋥亮的開山斧,總之神通者特徵非常明顯。

許聽濤一邊似乎很健談,他一邊倒茶,一邊感嘆道:“聽上層說,你們是過來接人!呵呵,接誰我就不問了……但你們真的很幸運。”

“幸運?”

任也來了興趣,笑問:“這話怎麼講?!”

“那人要是不能自己回來,你們就要在入夜的時候,潛入南岸去接吧?”許聽濤臉上掛着微笑,將茶杯推到二人面前,低聲道:“你們一旦過去了,那肯定就必死無疑……現在上面命令變了,你們只需要在這裡等待……呵呵,這難道還不是幸運嗎?”

“喝茶,喝茶!”

他笑着招呼了一聲。

“爲什麼去了南岸,就必死無疑啊?”寅虎皺眉詢問。

“二位可能有所不知,這靜明湖的南岸已經被佔據五天有餘了。”許聽濤擡起手臂,指着寬闊十數裡的湖面,望着南岸密林道:“你們看啊,南岸那邊的密林,幽暗且深邃……且隱隱透着詭秘的混亂氣息,就如蒙上了一層層黑紗,宛若生命禁區。這副景象,我只在光頭進攻濱海市之前見過……現在的密林中,究竟有什麼,估計上層也不知道。”

寅虎聽到這話,便扭頭看向了南岸,他虎眉上挑,雙目輕閉,瞬間散發感知。

一股強大的氣息,瞬間輻射而出,竟令靜謐的湖面蕩起了磷光。

“刷!”

不多時,虎哥睜開雙眸,冷笑道:“大驚小怪。對岸卻有較爲邪惡的氣息,不過非常淺淡……而且密林中什麼都沒有。”

“兄弟,這都是表象。”許聽濤嚴肅而又認真的糾正道:“混亂陣營的瘋批們,手段都詭異的很……你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真的,你們今天回去應該上香,感謝匠作之神保佑,上層沒有派你們去對岸,不然絕對要死在哪兒。”

他又補充了一句。

任也瞧着靜謐無比的湖面,以及隨風而擺的南岸樹林,同樣沒有感知到什麼特殊的氣息。

“我只好奇一件事兒。”虎哥瞧着許聽濤,一本正經的問:“你們這羣雷火部的神通者,究竟在這裡是幹什麼呢?!”

許聽濤一愣,理所當然的回道:“那肯定是與光頭進行對峙啊,保衛福來縣城啊。”

虎哥表情極爲無語道:“你們連對面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管這叫對峙啊?!”

“我們可以猜啊,你看南岸幽暗且深邃……!”

“你可別深邃了!”虎哥直接擺手打斷道:“我很好奇,這大戰都要開始了,爲什麼匠作府的高品神通者和武官,不去對岸一探究竟呢?!光靠坐在這兒觀景猜測……哪有什麼用啊?”

“你有所不知,我們的高品神通者和武官,大部分都不在前線。”許聽濤搖頭。

“去哪兒了?”任也問。

“撤離啊。 ”許聽濤聲音很小的說道:“大戰即將開始了,這不光人要撤離……那家產,星源,小老婆,私生子, 各種對不上的爛賬……那也全要撤離啊,不然被翻出來,那就全漏了。最重要的是,馬上快開戰了……上面的大人物得開會吧,不開會怎麼制定決策?沒有決策,這仗又怎麼打?”

“他們是很辛苦的,把寶貴的時間都花在了刀把上,所以……只能用我們這些閒人,坐在這裡觀看並猜測南岸的情況。”

他說的極爲認真,一絲不苟:“總之,你們今天不用渡湖辦差,那真的是很幸運。我建議你們,找個藉口,也去開會吧……開到撤離,那一切都很穩。”

任也和寅虎聽完後,久久無言。

他們有那麼一瞬間,是希望大威天龍能贏的……

“喂,陽臺上那幾個小子,我們馬上就到了。”

就在三人閒談之時,一道傳音聲突然入耳。

任也瞬間打起了精神,扭頭看向四周,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影:“嗯,聲音從哪兒來的?”

“刷!”

寅虎的感知力爆棚,瞬間閉眼回道:“在水面上!有一個須彌空間的道具,是一艘小船……哪裡有深意波動!”

任也聞言立即站起身,開啓聖瞳觀湖,並找了半天,纔看見水中央有一艘巴掌大的木船,正在順着水面緩緩流動。

他感知到了那股深意波動,立馬傳音道:“是黃先生嗎?”

“是我,我們跑出來了,馬上靠岸。”那個聲音立即回道:“你們在岸邊接應便可。”

“好!”

任也應了一聲後,轉身便招呼虎哥:“走,我們去岸邊接他,然後上車就走!”

寅虎聞言起身,準備與任也一塊下樓。

湖面上,巴掌大的小木船隨風而流,眼看着就要靠近北岸。

“轟!”

就在這時,寬闊十數裡的南岸,突然爆發出一陣星源波動。

“嗖!”

一位穿着黑袍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了岸邊,且瞧着對岸的福海旅館,泛起了一絲微笑:“呵,到是來的挺早啊……!”

他的出現,瞬間引起了任也的注意。

聖瞳緩緩劃過南岸,任也一眼便看見了那個黑袍人。

他黑袍的前胸位置,繡着一輪金色的明月,且周遭有金色的烏鴉飛舞,看着極爲奪目。

那黑袍人瞧着湖面,輕聲道:“輪轉——逆流而退!!!”

“轟隆!”

黑袍人一語出,天地間渾然變色,一陣陰雲瞬間聚攏在湖面之上。

“嘭,嘭嘭……!”

無數道水柱在湖面捲起,湖水逆流,那艘巴掌大的小船,瞬間在逆流涌動中倒退而回,只沒用一息的時間,就再次接近了南岸。

“救我啊……!”

黃友龍的聲音傳來,直入任也之耳。

這一幕發生的極爲突然,當寅虎反應過來時,那小船已經飄回很遠了。

“媽的,在老子面前偷人,你也太不拿你虎爺當回事兒了!”

“轟隆!!”

一陣狂風驟然間捲起,吹的湖水翻涌,如沸騰了一般。

“刷!”

緊跟着,一把古樸的巨刀,驟然間橫自天空之中,劃破陰雲,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息。

“嗖!”

虎哥自陽臺上一躍而起,迎着南岸,身軀飄在狂風之上,大喊一聲:“刀來!”

“翁!”

巨刀閃爍着光芒入手,虎哥一人立於狂風之上,雙眸凝望着南岸,一字一頓道:“千人不敢往,老子一人足矣!裝神弄鬼,老子倒要看看密林中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在!!”

“刷!”

一人一刀,乘着狂風,直奔南岸。

陽臺上,許聽濤大喊:“不能去,不然必死!!”

任也懵了,大喊道:“虎逼莽夫,虎逼啊……你走的如此突然幹什麼?你踏馬倒是跟我商量商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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