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22)
夜黑風高,冷風凜冽。從樑越公寓出來許艾青沒有直接打車,而是沿着長長的街道往家的方向徒步而行。
她不得不承認,儘管自己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那麼悲憤,然而卻有一股打心眼裡油然而生的如釋重負般的輕鬆感。她一直挑不出樑越身上的讓她拒絕的毛病,而這下終於讓她有了逃避的藉口。這個局裡,最終的受益者不是樑越,是她。
只是陳北歌呢,吳俊和方信呢?大家沒日沒夜地努力,卻因爲她的疏忽而功虧一簣。
到公寓樓下已是晚上十點。凍僵的腳踩在樓梯上沒有一絲踏實感。她行將就木地爬到七樓,哆嗦着掏出鑰匙。剛擰開門,一片巨大的陰影從身後覆上來,將她緊緊包裹住。
她身體頓時僵住,然而下一秒,一個溫暖的聲音自頸間傳來,“艾青,我好累。艾青,我真的好累。”溫熱的呼吸,夾雜着濃烈的酒氣,讓她整個人開始眩暈。這聲音,彷彿從久遠的地方經過回憶叩響心中久久沉寂的萌動。
“陳北歌。”她輕聲喚道,生怕打擾了這一刻他來之不易的溫柔。她輕輕轉動身體,讓自己與他面面相視。
不知是不是在寒天裡等了太久,他抱着她的手臂仍在哆嗦。他的呼吸在她眼前暈着一團白霧,隔着記憶的玄關,醉眼迷離間兩人意亂情迷。
“冷嗎?”她問。胸中卻猶如火一般在燃燒。
他悶悶地“嗯“了一聲,隨即將脣用力地覆蓋上她的。不是像樑越吻她時那樣的小心翼翼,他的吻,來得這樣迅猛霸道,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吞噬進他的脣舌。她像一點即燃的煙花,在導火索噗呲噗呲燃燒後,也一飛沖天以絢爛的煙花迴應夜空。潛意識裡,她好像早就在期待這一刻的綻放。是什麼時候呢?大概就是從第一次見到陳北歌的那一刻,她下意識地躲到樑越身後。她一直以爲那是害怕,究其真正的原因卻是來自她胸口平地驚雷的一聲悸動和因此在樑越面前的羞愧感。電光火石間,她聽到他輕聲嗚咽着她的名字,那麼用力又那麼深情,彷彿要將它刻在三生石上。
她垂在腰間的手輕推開門,他和她一起捲入暗黑的空間,像兩條潛游於深海的魚,魚水共歡。
他吻她,從眉心吻到眼睛,再到嘴脣,然後是脖頸……她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在這般溫情下盡情舒展。吻到她手指的時候,她吃疼地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了?”他低啞着嗓子問。
她搖搖頭。她要怎麼把她喜歡撕手指這個癖好說出口,並且還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然而他卻掰開她的手指,用指腹輕輕撫摸,帶着一絲責備的口吻說,“你又撕手指了?”他將她的手指含在嘴裡用力吮吸,像是懲罰她不懂得好好疼惜自己。
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的表情,但她還是吃驚地頓住了呼吸。還沒來得及把一句“你怎麼知道”問出口,他的吻又翻天覆地地席捲而來。
之後的事,幾乎沒有任何猶疑地生下去。
凌晨時分,筋疲力盡的許艾青沉沉睡去。陳北歌卻始終輾轉難眠。他悄然起身站至窗前,簾子掀開一股冷風鑽進來,方纔的酒意與溫存瞬間消散。
他到底在幹什麼?他掏出一支菸點上,冷峻的臉在黑暗與白色煙霧的糾纏中愈扭曲。
他重重地嘆了一聲氣,絲毫沒察覺到身後蜷縮在被子裡的人在黯然流下淚流。
只是一次寂寞相擁,並不是因爲愛。她望着他的背影暗暗想着。是誰說過,如果一個男人願意爲你舔舐傷口,說明他是真的愛你。陳北歌爲她吮吸手指的那一刻,她也曾這麼期待過。但一個真正愛你的男人是絕不會在與你歡愉之後跑到窗邊獨自抽菸。
可是,經過一番折騰,她很確定,自己是喜歡這個男人的。儘管他們並不熟識,儘管這個男人冷漠霸道。
那個夜晚陳北歌沒有再回到牀上,在抽完第十一根菸後,他穿好衣服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一路上,往昔的種種如藤蔓生長將他迅纏繞。他和許艾青的淵源,要從哪裡說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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