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二狗已經失去了剛纔的氣勢,張子瑜只覺無趣。他蹲下來,看着還流着鼻血的王二狗,伸出手給他擦了擦。然後掏掏口袋,嗯,空的。
張子瑜就這麼看着他,看的王二狗心裡直發毛。過了一會,張子瑜想着這小子是不是不懂我的意思,然後搓動手指。這種宇宙公認求財手勢,他應該懂吧。王二狗這才明白,於是摸摸口袋,翻出了三張紙幣。有些不捨地遞給張子瑜,他熟練地掰開王二狗的手指,拿走了三張紙幣,朝着校外走去。
王二狗見這瘟神終於要走了,如釋重負般地舒了一口氣,誰知下一秒張子瑜又出現在他面前,只見他翻了翻王二狗另一個口袋,從中拿出了一包煙外加一個打火機,這才一幅本該如此的樣子走了。
這時王二狗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麻木接通電話,裡面傳出聲音:“狗哥,兄弟們都到齊了,你快把張子瑜帶出來,兄弟們都已經迫不及待想動手了。”
聽到這話,王二狗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怒道:“我帶尼瑪的人,誰和老子說他就是個小人物的……”
另一邊張子瑜出了校門,走在街上。他現在需要信息,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不論是從學校里老師教授的知識,還是從他的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無形的壓力壓在張子瑜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
手上拿着從王二狗那搶,哦不,要來的錢,張子瑜尋找着書店。書店裡匯聚了最簡單直白的知識,能讓張子瑜以最快的速度瞭解這個世界。
終於,在一個小巷子的盡頭,張子瑜看到了一家書店。剛踏進巷子第一步,張子瑜便停滯不前,他的心跳很快,感覺就快要跳出來一樣。這源自於他前世便異於常人的第六感,原來和別人打羣架的時候,他總是能完美地避開所有針對要害的攻擊,所以每次幹架結束,他總是戰績最好,受傷最輕的那一個,如果不是後來的某次火拼,張子瑜也不至於不再當混混,轉向學習,最終去了一箇中規中矩的大學,歸於了一個平凡的生活。
強烈的危機感籠罩着張子瑜,彷彿他的背後有一隻兇獸在垂涎着他。源自張子瑜內心的兇性迫使他邁出了第二步。奇怪的是,當張子瑜雙腳站定之後,那種危機感卻又如潮水般褪去了。
張子瑜沒有想太多,快步走進了書店。一進入書店,迎面而來的是一種陳舊的氣息,彷彿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如果不是燈光下老闆正在讀着一本書,他還真懷疑這是個無人店。
沒有打擾老闆,張子瑜默默朝着歷史類書籍區前進。中年老闆這時卻擡起了頭,喃喃道:“未覺醒異能的小屁孩竟然能闖進我的精神場,有點意思。”說完便不再關注他,又低下頭看書。
張子瑜找到了一本《超能簡史》,隨便找個位置坐下,閱讀起來。誰知道越讀越使得張子瑜感到不可思議。
張子瑜所在的世界,可以理解爲平行於他前世所在世界的一個星球。只是在五百年前,由於未知原因,星球上誕生了超然能力,人們稱呼其爲異能。
最開始發現的異能主要分爲三類,其一是自然系,能力表現爲掌控元素,與天地合而爲一發揮出無窮力量的異能都可分類爲自然系。另一種叫做體法,能力主要爲強化使用者本體的異能總稱,據說高深的體法異能者,可以隻手破山。
這最後一類,便是最爲稀少的精神類異能。書上的描述也是模棱兩可,但從隻言片語中,可以得知,精神系異能肯定有着不能爲大衆所知的秘密,不然也不至於封鎖得這麼嚴了。
異能從出現到爲人所用,再到現在的人們每到16歲便要進行異能覺醒,纔過去了不到五百年時間。值得一提的是,張子瑜所在的這個地方,屬於祖地。世界地圖上佔地最大的一塊陸地,周圍大陸如衆星拱月,守護着祖地。
張子瑜合上書,站起身,將書放回原處。看了眼老闆,還在看書,於是便悄悄走出了店門。看着天空,張子瑜覺得很煩躁,來到新世界的新鮮感是一點都沒有,因爲他真的很無語,一點記憶都沒有,他現在,不知道自己家在哪裡,甚至連自己有沒有家都不確定。
還好這裡的社會制度和前世差不多,無非就是異能者高於普通人這一點。很正常,圈子不同罷了,而圈子之間,出現了強勢與弱勢的分別後,便會出現階級矛盾。不過嘛,總得有人來制衡這種矛盾,換句話說,也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你欺負弱者,自然有比你強的把你當弱者欺負。很現實的一個道理。
張子瑜乖乖找了個小旅館,花了幾十塊錢開了個小房間。吃過飯後,他躺在牀上,看着老舊的天花板,心中想道:如果按照祖地的規定,那麼,兩三天後就是我們這一批同齡人覺醒異能的日子了。前世碌碌無爲半輩子,這一世能不能過上好日子,就得看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否具有異能天賦了。
這般想着,張子瑜翻身便睡:“小爺不信了,小爺在哪都過得那麼平淡,我可是要做大事情的人啊!”豪言說的壯志凌雲,入睡也是立刻便入睡了,這天賦,還真是沒誰了。
今夜的月光,一如既往的明亮。自從異能氾濫後,天上的月亮,其實再也沒有過陰晴圓缺了。如果有人日夜觀察的話,會發現,白天的太陽,晚上的月亮,都出現在同一個位置,幾百年來,未曾改變。
而在旅館住下的張子瑜並不知道,今夜有個人爲他差點發了瘋。他也不會知道,前身其實租有房子,就在學校旁的居住區。那個人見張子瑜沒有回家,便做了些過激行爲。當然,等張子瑜知道的時候,已經是覺醒異能之後的事情了。
天上明月,溫柔地灑下月光,照耀着大地,見證着祖地從沉寂中甦醒,又慢慢地睡去。如此百年,未曾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