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塊錢？”林雨霖驚叫。
“一個月？”
“我堂堂林氏繼承人浪費一個月時間掙400塊錢？”
“我腦子還沒壞！”
林博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大致能猜到二人對話的內容。
時間就是金錢，這是他一直教導兒子的話。
爲了400塊錢浪費一個月時間，確實很愚蠢。
可是，如果不讓兒子體會一下掙錢的辛苦，他永遠都長不大。
“除了服務生，你還能幹什麼？”顧彬霆打量着瘦小的林雨霖，“重體力活可以掙得多點，你行嗎？”
林雨霖撅着嘴，不高興道，“爲什麼非要憑力氣幹活？我有腦子啊！”
“你有什麼特長？說吧！”顧彬霆抱着胳膊，很有面試官的架勢。
“我鋼琴彈得好。”林雨霖一臉驕傲。
“有證書嗎？”顧彬霆問道。
“我幹嗎要爲了那些無聊的考級而浪費時間？”林雨霖不以爲然，“反正，只要我的鋼琴彈得好就行。”
顧彬霆搖頭，“不行。證書是門檻，拿不出證書來，沒人願意僱用你。”
林雨霖擰着眉頭，想起父親挑選鋼琴老師的標準是必須在國際肖邦鋼琴比賽中獲第一名。
父親挑選其他老師的標準也是必須獲得什麼、什麼證書，獲得什麼、什麼大獎。
林雨霖猛然發現，他除了初中畢業證書外，什麼證書都沒有。
他雖然有很多引以爲豪的長處，卻無法拿出證書來證明自己。
父親培養我的目的，可不是爲了讓我拿着證書出去找人僱用我啊。
林雨霖長長嘆了口氣，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癟了。
“你應該跟我一樣，只有初中畢業證書吧？”林雨霖哀怨地望着顧彬霆，“你是怎麼找工作的？”
“我花錢搞了個汽車維修中級技能證書。”顧彬霆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雖然證書有水分，但是，我手上的活絕對沒水分。”
“其實，我的水平已經可以拿到高級技能證書了，只是，需要本科學歷之類的，暫時沒弄到那個證書。”
“你會修車？”林雨霖驚訝。
“那當然。”顧彬霆自信道，“我對汽車非常瞭解。在我手裡，沒有修不好的車。”
“厲害！”林雨霖豎起大拇指，“我爸的車，你也能修嗎？”
顧彬霆撓了撓頭，訕笑着搖頭，“我沒接觸過這麼名貴的車，不敢說。”
“那你不是吹牛嗎？”林雨霖白了顧彬霆一眼。
林博聞微微笑着，兩個孩子的對話讓他覺得非常有趣。
“你還會什麼？”林雨霖一臉好奇。
“我有初級調酒師資格證。其實，我的水平比那個高，但是，條件不允許。”顧彬霆有些遺憾。
“你會調酒？”林雨霖倍感新鮮，“咱們還未成年，不能喝酒吧？”
“喝一點點，沒關係。”顧彬霆的心中沒有是否成年的概念。
“我爸有好多酒，你幫我調一個？”林雨霖提議。
臭小子，竟敢攛掇霖兒喝酒！
林博聞輕輕敲着寫字檯，眼中全是笑意。
“你還會其它的嗎？”林雨霖的好奇心是無止境的。
顧彬霆舉了下拳頭，得意道，“最擅長的，自然是打架了。”
“打架也能掙錢？”林雨霖不解。
“給酒吧、夜總會之類的看場子，阻止客人鬧事。”顧彬霆耐心地解釋。
“這樣啊……”林雨霖點頭，突然眼睛一亮。
“我想起來一個職業，保鏢。”
“我爸的保鏢都非常厲害，你能打得過他們嗎？”
“要是你比他們厲害，我就讓爸爸僱用你。”
“那樣的話，你不就可以掙錢了嗎？”
“等你將來變成普通人了，就可以買車了。”
顧彬霆被林雨霖的提議激起了興致，轉念一想，又泄了氣。
“我這個樣子，你爸怎麼可能相信我？”顧彬霆苦着臉。
“我爸知道你哦。”林雨霖甜甜笑着，“我把你的事全告訴他了。”
“啊？”顧彬霆驚訝地張大嘴，“你沒毛病吧？這種事都對家裡說？”
“你纔有毛病！”林雨霖瞪着顧彬霆，不滿道。
“爸爸是我的知心朋友，我任何事都不瞞他。”
“爸爸相信我的話，纔不會像爺爺他們那樣，以爲我是在幻想。”
林博聞愉悅地笑了。
這個寶貝疙瘩，總算沒白寵他！
跟霖兒同齡的孩子，早就把父母甩到一邊去了。
霖兒對我如此信賴、與我毫無隔閡，真幸福啊！
顧彬霆望着林雨霖，暗暗嘆息。
能生出這種怪胎兒子，林爸爸肯定也是個怪胎！
“不準說我爸壞話！”林雨霖豎起眉毛，警告道，“我能感覺到你的想法。”
“狗屁！你以爲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顧彬霆罵道。
“我帶你去見我爸爸吧，好不好？”林雨霖恢復了笑容。
“神經病！”
顧彬霆轉身坐進了車裡，“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林雨霖愣了一會兒，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
“沒有車鑰匙，你也能打開門？”林雨霖拍着車窗玻璃。
“當然是用精神力！”顧彬霆放下玻璃，笑得無比得意，“我還能發動車子。”
顧彬霆話音剛落，汽車已經發動了。
林博聞與林雨霖同時驚呆了。
林博聞微眯着眼，注視着在車庫裡自由行駛的紅色法拉利，眸色深沉。
看來，有必要正視這小子的存在了。
這個鬼魂，竟然還有超能力。
林雨霖的腦海中一直迴響着與顧彬霆的對話。
經過深刻的自我反省，林雨霖決定，一定要好好學習，擁有賴以爲生的專長。
他早就打算好跟父親一樣選擇金融學專業，在顧彬霆的觸動下，林雨霖開始自學相關課程、嘗試着模擬炒股。
發現寶貝疙瘩突然換了個人似的，變得積極向上、勤奮好學，衆人均感到不解。
林博聞心如明鏡，笑得從容淡定。
這個紅髮少年，果真是林家的福星啊。
他會不會是上天賜予的、霖兒的保護神？
有林雨霖這個好學上進的榜樣在，顧彬霆不好意思繼續過着無所事事的日子。
他向林雨霖要了一堆英文版汽車雜誌《Top Gear》，開始一邊查字典、一邊學英語。
兩個孩子在一起學習、玩耍、運動，寒假很快就過去了。
林雨霖建議顧彬霆與自己一起上學，多學些文化知識。
於是，顧彬霆每天與林雨霖同進同出，一起上課、一起做作業、一起考試。
課間、午間休息時間，顧彬霆則飄在空中視察各所學校的治安情況。
有顧彬霆盡心盡責的保衛，周圍十多所學校全部治安良好，沒有發生任何盜竊、勒索、暴力等事件。
“鬼俠”的名聲，在師生中名聞遐邇。
因爲“鬼俠”的關係，很多學生家長爲孩子選擇這些學校入學。
報考率直線上升、生源質量急劇提高，讓這十多所學校的領導樂得合不攏嘴。
爲了對“鬼俠”表示感激與敬意，也爲了更好地招攬生源，每所學校都在校園入口處醒目的位置立了一尊銅像。
這銅像，是林雨霖攛掇父親林博聞贈送給各所學校的。
銅像的形象，則是林雨霖根據顧彬霆的形象改造的。
林雨霖爲顧彬霆改變了髮型、服飾，將其弄成了一個戴着眼罩、披着披風的蒙面俠形象。
看着自己威風凜凜地立在各所學校大門口、接受着無數師生的朝拜，顧彬霆豪氣沖天。
因爲責任感的鞭策、榮譽感的激勵，顧彬霆對自己各方面的要求都嚴格起來。
從林雨霖口中得知顧彬霆每天都認真學習、各科學習成績突飛猛進，林博聞心中甚慰。
自從知道這個紅髮少年的存在，林博聞便動了惜才之心。
知道顧彬霆一直在利用自己的超能力行俠仗義、保衛學校，林博聞對這孩子大爲讚賞。
林雨霖想爲顧彬霆立銅像，純粹是出於頑童之心。
林博聞如此行事，卻是爲了鞭策與鼓勵顧彬霆。
他相信，顧彬霆這樣歷盡苦難卻能自強不息的孩子，只要善加引導，他日必是棟樑之材。
一轉眼，已是2020年。
林雨霖開始了高中三年級下學期的課程。
上一年的高中校際籃球賽，相秋中學因爲失去了顧彬霆這個靈魂人物，連八強都未打進去。
顧彬霆爲此懊惱了一年，只恨自己無法上場。
眼看着今年的高中校際籃球賽就要開賽，顧彬霆不禁心癢難耐起來。
看着顧彬霆每天在家裡的庭院裡模擬練球，林雨霖尋思着該爲顧彬霆做些什麼。
林雨霖非常能夠理解顧彬霆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