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蕭澤堯”撲通“一聲跪地,心中怒氣圍繞心坎,闖不出,也發泄不了,四張嘴臉牢記在心,“求師傅幫我。”
玄仙淡淡一笑,扶起蕭澤堯,一撩鬍子,背過身去:“修行最忌心浮氣躁,不然和邪魔妖道有何異樣?就是修爲渡過天劫,位列仙班又如何?不過是天地間的渺小沙子而已。你若明瞭,明日再來答覆老夫。”他一甩拂袖,飛進深谷之中。
“弟子明白。”蕭澤堯重重鞠了一躬,惆悵的心情在心裡擠壓,四周的靈氣彷彿也能感覺到他的失落,都向他靠近,“我奪回葫蘆就此作罷。”
蕭澤堯席地而坐,當務之急,就是修行,師姐寄託的厚望,還有自己身上揹負的屈辱。他本是淡泊之人,不爲名利,不勾心鬥角,可這世界的規則是這樣,要麼改變世界,要麼改變自己。
花草從之中..
紫落忘乎所以,開心的品嚐着各種奇花異草的花蜜,她母親九天玄女原形乃是碟仙,生來便可與花草交流,傳授花粉,紫落自然也繼承她的血統,嚐遍天下奇珍異草的花蜜。
“呃,這是?”紫清落擡頭望天,一滴水滴掉落在她清秀的臉頰上,淡淡七色彩虹掛在天邊,好像一條回家的路,催促着面前人回家。
紫落忽然鑽進花叢之中,咬着指頭:“糟了,時間過得真快,七天之期已經過了,回去伯父又要罵我了.”起身就準備辭行,一眼望去,蕭澤堯正在坐在地上,看樣子是在修行,不宜打擾。
“算了,過了就過了,也不在這一時,我也放心不下他,每次見他都是傷痕累累的,我好歹釀些“百花清玉淬”,留給他做離別之物,此去經年,不知何時再見。”紫落想着想着,莫名其妙的傷感起來。
“又不是生死離別,有機會,我還可以再來仙門尋他呀,呵呵。”想到這,紫落又開心的笑了,一頭鑽進萬花叢中,手中變魔術似的,多出一個葫蘆,只是葫蘆一角破開,一片紫色的衣衫補好了那缺口,想必也有一翻來歷。
蕭澤堯剛步入聖玄四重不久,想要突破五重,恐怕還需要一些日子,天修給的丹藥一粒不剩,修行更是如火如荼,沒有了物質化的資源,這修行也是千里一步,緩慢異常,不知何時才能進階五重。
“心要平,領悟天地造化,情要淨,摒棄雜念,一心修行,方可大成。”姽嫿一步一步引導着蕭澤堯,修行之中,切記妄動雜念,否則一旦產生邪念,步入魔道,後果不堪設想。
蕭澤堯一坐下,腦海裡就是“王滅”四人的面孔,心頭怒火中燒,恨不得殺之後快,哪裡還有心思修行。
“砰!”一聲巨響,
“噗!”自蕭澤堯口中一口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他所在的草地,體內真氣亂竄,經脈呈現枯萎之狀,這是真氣逆流之後的後遺症。
“修行之中,爲瑣事而擾,不修也罷!”姽嫿厲聲道,怒意盡在話中,若不是她突然斷開靈氣的供給,蕭澤堯怕是早就走火入魔了,相比現在的傷勢,猶如炸彈與子彈。
蕭澤堯也知道自己的錯誤,立即道歉:“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不,你沒有錯,報仇心切,勿亂修行,爲人上者,必有人沒有的東西,等你有了力量,有了智慧,你就知道,對付他們,有多簡單,現在你只要好好修煉,知道嗎?”姽嫿像一個良師循循善誘,蕭澤堯再
不好,她也是他創造出來的,輔助他是她的本分。
“再來!”蕭澤堯咬牙再次坐了起來,經脈受創傳來的疼痛感,他硬是齜牙咧嘴的忍下來,調理體內受創的經脈,繼續修行。
四處的靈氣如同受了引導,很溫和的進入蕭澤堯的身體,就像小溪水緩緩流淌一般,調養裂開經脈。
兩個之後.
“呼”蕭澤堯一屁股靠在了一顆大樹之下,齜牙咧嘴,“該死的,哎喲,好痛!”樹根觸碰到蕭澤堯屁股,疼的他齜牙咧嘴,他打坐兩個時辰之久,腰痠背痛的,這樹根一觸,更是覺得痠痛。
“今天就到這裡吧,注意休息,已經過去三天了,我們還有八十幾天,任務還很重。”
“知道了。”蕭澤堯一笑,他有信心剩下的日子裡突破聖玄十重,因爲從剛纔修煉的速度來看,距離聖玄五重不遠了,而且聚精會神的修行,事半功倍!
一道清風劃過,點點仙風落在四處,一個慈眉善目不染風塵,眼睛炯炯有神,一身道骨頗有仙風,含笑看着蕭澤堯,讓人見之一震!
“參見師傅!”蕭澤堯急忙施禮,禮數不能亂,在大羅神州,人們是極其看重的。
玄仙微笑着扶起他,和蕭澤堯一起坐下,吐納天地間最清新的氣息,“這顆樹,名爲聽天,有點歲數了,來頭也不小。徒兒啊,爲師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蕭澤堯點點頭,實在難得。兩人算是很有緣分了,莫名其妙的見面方式,然後成爲了師徒,一個無心,一個有意。
玄仙哈哈一笑,朗聲道:“落兒,幫老夫和澤堯釀點蜜酒吧,老夫千年沒喝一口酒啊。”
花叢之中,一個清脆迴應道:“就知道你們要喝酒,幸好我釀了些,不知道夠不夠。”
紫清落一襲紫衣,紫色之上略有黑點,清秀的臉頰浮動着烏黑的髮絲,長時間的勞作,汗水溼透了臉頰,頗有一番韻味,一塵不染的氣質之上帶有風月之感,玲瓏嬌俏的身體此刻更顯得瘦弱,讓人一看,忍不住有衝上去憐愛一番的衝動,少女特有的體香,隨着汗水的蒸發,散落在山谷,平添又一道香味。
她走到兩人面前,含着微笑,更是驚豔,腰間的葫蘆格外別緻,只有她知道,那是父親送給母親的,那一年,魔門教主和九天玄女初次見面,打破玄女的葫蘆,兩人後來相戀,玄女捨不得這葫蘆,就拿自己的衣衫一角,補好了葫蘆,算是兩人的紀念品,隨着玄女飛昇,教主隕落,這個葫蘆就是他們留給紫清落唯一的紀念。
她隨手一招,一朵精緻的由花露形成的蓮花悄然出現在兩人面前,不知道爲何,沒有發酵卻有着酒香,正是巧婦也爲無米之炊。
“前輩伯伯,請用。”她微笑彎腰行禮,臉色微紅的瞥向蕭澤堯,他在她心底,有着一席之地,是第一個進入她心裡的人。
“呵呵,那老夫就不客氣了。紫落,你也坐下吧,”
紫落點點頭,隨身坐在蕭澤堯身邊。
“此樹名爲聽天,是老夫與老夫的妻子一齊取的,可惜,天道不仁,她先我而去...”
“一千年前,天下爲公,我和她還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因爲在門派之中頗有成就,得到下山歷練的名額,隨着師兄下山,遇見了她,我們相識相知,最後相愛,八百年前,嗜魔妖礦宿主再現人間,天下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三大正宗掌門橫空破世,卻抵不過嗜魔妖礦宿主。”
“我沒有想到,她是九合精英的宿主,而擁有嗜魔妖礦的男人,竟然是她的師兄,他們因愛生恨,由恨成魔,最後雙雙隕落。”說道這,玄仙忽然嘆了一口氣,“原來我一直都是錯的,嗜魔妖礦和九合精英,生來便是對頭,卻又離不開對方,牽扯着千世的冤孽。”
蕭澤堯一愣,玄仙說的意思很明白,他會和一個女子相戀,最後那個女子成魔,他捨身相救,纔算是平定浩劫,他忽然道:“不,我不會和嗜魔妖礦宿主相戀的,不會的!如見之,便殺之!”
聞言紫落心底忽然被什麼東西觸了一下,痛徹心扉,她的氣息猶如九天寒冰散發出刺骨的寒冷,一雙冷眸彷彿覽盡天下人情世故。
她忽然起身,解下腰間的葫蘆,放在蕭澤堯手上,冷道:“好好照顧自己,努力修行,我該離開了。”說罷轉身,天知道她心底有多麼不捨,他救了她,永遠欠他一條命。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眼角的淚水任然不住流出。
她想要改變這個世界,不走爹爹和孃親的路,最後陰陽相隔,天地之分,她擡頭望向天空,彩虹還在,一起身,慢慢浮向空去,死也沒有回頭看蕭澤堯一眼。
“紫落!”蕭澤堯急叫道,起身目送她的背影,“什麼時候回來啊?”
“呃?”紫落心頭一驚,忽然又覺得心裡少了什麼,平添兩份寂寞填充空虛的心靈,“若能不見,終生不見。”
蕭澤堯愣住,忽然記起什麼,雙手結印,憑空畫出一道陣法,迅速解下身上的腰鏈,放入其中。“去!”
便看到那銀色腰鏈帶着蕭澤堯的歉意,追向依然消失的紫清落,他也不知爲何,說走就走,心底有些失落,他習慣了她不是嗎?或許是魔教之中發生什麼事情了?好想去弄清楚。
紫落接過腰鏈,死死竄在手心,悲傷如精氣外泄,渲染了天空,變得火紅火紅,她永遠記得那個男子,不管以後怎麼樣,“我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世界充滿着扭曲的愛戀,慘痛的悲情,
“即使是這樣,它仍然值得我去追求。”
少女穿越時空,只是爲了見證她所相信的愛情……
在那混亂的時空中,她看到了永遠不被世間容納的她和她……
……等待着無法歸來的主人的玩偶……
……深鎖在宮廷內的妃子和侍女……
……神明與人類違背天理的結合……
她爲過程而喜悅,她爲結局而悲傷,但對於她自己,又是如何選擇?
一次相遇,一次邂逅,一個眼神,一個觸碰……
說不定就會在腦中患上叫做相思的病,在心中生根叫做沉淪的癌。
“愛”是一種“病”,因“它”而痛苦,因“它”而幸福,因“它”而毀滅,因“它”而重生。
“師傅。”蕭澤堯低吼了一句,心底總感覺少了些什麼,攢着紫落留給他的葫蘆,怎麼也沒有心思打坐修行。
玄仙一笑,“習慣了寂寞就好,你要知道,無不散的宴席,至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在生活,懂嗎?”
“弟子明白!”蕭澤堯低頭拱手,聽了玄仙講的故事,莫名的有些悲哀,不止述說着玄仙的悲哀,也彷彿低鳴蕭澤堯的悲哀,天下人的悲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