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周身的不適讓毒藥的沉睡並沒有維持多久,雙手向上拉起被綁在牀頭,兩條手臂都已經麻木了,再加上槍傷未愈又添上昨天打鬥的傷痕,毒藥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三年來的臥底生活都不算坎坷,臨了卻是這樣的命運。微微扭動身體想要脫離拜布爾的懷抱,可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也無法做到。

拜布爾兩年多來前所未有的好眠突然被懷中安分了一夜的“抱枕”所打斷,有些火大的睜開眼睛,對上毒藥同樣帶着怒意的眼睛,拜布爾邪邪地笑了起來:“我有起牀氣,毒藥先生,你的不安分惹我生氣了。”

“放開我!”毒藥惱怒地吼道。

拜布爾沒有回答,手指曖昧地沿着毒藥的側臉蜿蜒而上,滑過那強健而富有彈性的肌膚,繞到手腕那邊,解開了皮帶。託着毒藥的下巴:“我現在要領取我的獎勵,因爲昨天你的潛逃失敗了!“

毒藥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拜布爾真的解開了束縛,但是他並沒有感謝他的意思,因爲這個條件霸道的遊戲正是拜他所賜:“這個遊戲不公平,我不熟悉這裡的地形,只有孤身一人,連足夠的食物都沒有!”

“我就是權力,我就是法則,我就是公平。”拜布爾霸道地宣佈着自己在寇德家族的王者地位,隨而對着毒藥閃爍着怒火的眼睛,輕柔地印了一個吻在他睫毛上。

雙手雖然被解開,可是手臂的肌肉早已痠痛到麻痹,連推開壓在他身上的人都無法做到,毒藥屈起膝蓋想要踢開拜布爾,卻被拜布爾反制住,雙腿被他的雙腿壓住,周身都無法動彈,兩個赤裸裸的身軀親密地觸碰在一起。寬敞的房間,毫無遮掩的大牀,總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不知道拜布爾如影隨形的那些保鏢是不是暗藏在某處,只要思及此點,原本還因爲傷勢而蒼白的臉色浮出三分紅暈來。

拜布爾是那種平時看上去還帶着一分儒雅的男人,褪去衣衫,拿掉眼鏡,纔看出那種野獸般危險的氣息,漂亮勻稱的肌理絲毫不輸給毒藥,冰綠色的眼眸因爲慾望而變得深邃如海。拜布爾撥開毒藥額前的金髮,讓他英俊不凡的五官清晰地暴露在自己眼底——炯炯的雙目閉了起來,而淺褐色的睫毛在微微顫動。他很喜歡毒藥的眼睛,能在衆人之中吸引他的目光,多半是因爲這雙明眸。吻,墜落在眼瞼上,舌尖,輕刷過睫毛……

毒藥用最消極的態度來對待拜布爾,無視他逡巡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忽略他溫柔的碰觸,可是他該死的卻一直都是這樣緩慢而輕柔地細吻着他的臉龐,呼吸間灼熱的氣息帶着他獨有的味道讓自己渾身都戰慄起來:“你要做就快做!”

“哦?迫不及待了麼?那麼如你所願,美人兒。”拜布爾俯下頭張口咬住毒藥的嘴脣,霸道地在對方口腔裡面肆虐。

毒藥說完話就開始後悔起來,嘴脣被溼熱所侵襲,拜布爾放大的臉近在眼前。早晨的陽光調皮地鑽進來,明媚地光斑落在臉上提醒自己現在已經是白天了,這種固有的觀念讓自己對這一室淫靡羞愧起來,抗拒地躲閃着拜布爾無所不及的脣舌,退無可退,便惱怒地反口咬了上去,舌尖嚐到血液的腥味,脣上失去的滾燙的溫度,也看到拜布爾瞬間變得冰冷的臉色。

“啊,你幹什麼!”倏爾,身體最脆弱的部位被拜布爾掌握,毒藥激烈地抵抗想要脫離他掌心灼熱的溫度。

“如你所願罷了,既然毒藥先生不喜歡溫柔,我就只能換種方式了。”拜布爾緩緩蠕動着自己的手指,看着身下的人身體緊繃,肌肉線條隱藏着無窮的力量卻被自己限制着無法迸發一絲一毫。

毒藥張着嘴大口地喘着氣,不再顧忌地破口大罵拜布爾是個該死的變態、人渣!可是身下卻在拜布爾技巧性地摩挲下感覺越來越強烈。明明不喜歡男人的,居然會在拜布爾手中達到高潮,那一瞬間的腦袋裡面一片空白,所有緊繃的神經都全部放鬆下來,身體也變得痠軟無力,毒藥只能長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一顆一顆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着,晃花了眼睛……

“還沒結束呢,或者說還沒有開始……”拜布爾溫熱的嘴脣包裹住毒藥的耳垂,呢喃的話語讓激情過後的身體產生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而拜布爾卻坐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打量着毒藥,確實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英氣十足的相貌,健康陽光的膚色,寬厚光滑的胸膛,修長有力的腿……像極了一道美味……

毒藥直覺有什麼危險將要降臨,想逃開,可是手肘撐着牀要起身的動作都無法完成,被捆綁了一夜的手腕,僵硬了一夜的胳膊,他現在只能眼睜睜看着拜布爾強硬的扣着自己的雙腿,擡高臀部讓一切都落入他的視線之中,無能爲力的挫敗感侵襲到心底,而昨天在地牢裡面的場景清晰無比地映在腦海中。下一刻,一個炙熱的硬物毫不留情地闖入身體,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裡,毒藥只能張着嘴,撕裂的疼痛從身體的最深處擴散開來,比那一天的記憶更加明晰,更加深刻,也更加讓自己膽戰心驚:“出去!”毒藥咬着牙,慢慢從疼痛中回覆意志,可是聲音卻沙啞地如同情人間的邀請。

拜布爾的雙手緊緊扣着毒藥那線條優美的腰肢,無視他的眼中閃過的溼潤,眼睛裡面是霸道又肆無忌憚的火光,緩慢而又有力地開拓着自己的領地,耳邊傳來毒藥變得急促的抽氣聲,拜布爾輕輕舔了下上脣:“你可真難伺候啊,溫柔了也不好,粗暴了也不好,太挑剔可不好!”

疼痛還在蔓延,毒藥死死揪着手下的絲綢牀單,可無論怎麼努力的去反抗,總是逃不出這折磨人的痛楚,拜布爾卻皺着眉頭在一旁提醒他:“不是告訴過你要放鬆麼,你這樣緊張的話我也會不舒服的。”

毒藥強迫自己狠狠盯着拜布爾,恨不得把壓在身上的男人大卸八塊,鮮血的潤澤讓拜布爾出入地更加暢快,而毒藥最終不知道是再也沒有力氣去緊張,還是疼痛麻木了身體,只感覺自己渺小地如同一葉輕舟只能隨着別人的律動翻滾在情慾的波濤之上。呻吟變成了嗚咽,陌生的淚水悄然順着眼眶淹沒到柔軟的金髮間。

兇猛強悍如同暴風驟雨的撞擊,親吻遍佈整個身體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跡,毒藥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捲進風浪裡面,淹沒在無邊無際的甜蜜而刺激的快感中……身體裡面張揚的野獸突然進入到至深處,迸發出灼熱的液體……

過了漫長的時間,拜布爾才緩緩退了出來,毒藥別過頭,不想讓自己潮紅的臉色成爲別人的笑柄,但是很快,那雙有力的手又掰過自己的頭,讓一切不得不正視起來。吻重新回到脣上,帶着尚未平息的情慾,拜布爾在毒藥的脣上輾轉摩挲着,低低的聲音帶着溫柔的語調,呢喃着那個久遠的名字:“雅科夫……雅科夫……雅科夫……”

毒藥從一波又一波的餘韻中緩過神來,不知不覺淚流滿面,那個吻像地中海平靜的波濤沖刷着海灘,卻怎麼也沖刷不掉心頭的那份恥辱,雅科夫,他的名字,爲什麼從這個男人嘴裡喊出來是那麼陌生的感覺……不是應該他在暗歎自己的不幸嘛,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吻,依然炙熱着;淚,冰冷地滑過……糾纏着莫名的情緒……

拜布爾冷着臉,從牀上爬起,那個剛纔還熱情如火的情人似乎就在下牀的一個消失不見,從浴室衝了澡出來,便換上一身西服走出房間:“阿列赫諾!”

“是!”剛纔還隱匿不見的人不知道從哪裡閃出身來。

“我要去雅科夫的墓園,你去安排一下。”拜布爾的聲音還帶着歡愛後的嘶啞。

而阿列赫諾只是臉色黯沉地點頭離開,他在他們房門口守了一整夜,還有一個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