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卒忙展開一個大布袋,將骨粉罩入袋中。
趙括哈哈大笑,對布袋道:“你還想跑?別以爲我不知道!現在就將你送入‘化魂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由鬼卒引路,趙括率軍來到“化魂池”。
靈緣道:“趙括元帥,你可要君子一言!白起入‘化魂池’,你與你的趙家軍可要上‘轉魂臺’去投生轉世!”
趙括冷冷一笑:“待化了他再說!”
“嗯——”靈緣立即嚴肅地說道:“趙元帥,你可一定言而有信!”
趙括將手一揮,喊了一聲:“下!”
“慢!”靈緣喝道:“須留一紙文書!”
趙括哈哈大笑:“有衆軍在前,我會食言嗎?”
“這可不一定!”
雙方竟一時僵持起來,趙括緊握劍柄,做出了一幅即要號令三軍的樣子。他身邊的幾員健將擁上前來,氣勢逼人!
靈緣一笑:“趙元帥,你還想耍橫?”趙括冷冷一笑:“靈緣道長,我四十萬雄兵只等此時一刻,此刻一過,我也留不住他們!”
此番話說得靈緣也禁不住地點頭:“看來當年趙王任你爲帥,也非不無道理。”
趙括輕嘆一聲:“都怪我當年沒將白起放在眼裡!”
靈緣哈哈一笑:“現在放眼裡,也不遲!”
鬼卒站在‘化魂池’邊的高臺之上,張開袋口,骨粉隨之飄落。‘化魂池’面也隨即旋起一股旋風。但與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的旋風是往下旋的,將落下之物旋入池中,而這一次則是向上旋!將落下之物排出池面!
“嗯——”衆人皆大驚。
“閻王!”趙括叫道:“這是怎麼回事?”
閻王眉頭緊鎖:“難道……難道……這是……”
趙括哈哈大笑,問閻王:“你爲什麼不說出來?”
“什麼?”閻王一愣:“你讓我說什麼?”
趙括“哼”了一聲:“難道你要欺我四十萬將士嗎?”
“元帥何出此言?”閻王搖了搖頭:“不過,這還真奇了!”
“一點不奇!”趙括道:“還是由你說出來吧!”
閻王仍搖頭:“此真是蹊蹺!不會……”
“不會什麼?”趙括追問。
但閻王仍支支吾吾。
趙括笑了起來:“我本想讓你說的,看現在真得要我替你說了!”趙括轉過身來,眼裡閃着怒火:“你們要知道,我在地下窩了近千年!早就對這閻羅宮的一切瞭如指掌了!”他用手一指“化魂池”:“也包括這裡!此乃至純至淨之水,能吸萬生,但卻容不得一絲微塵。粉末臨池而不落——這隻能有一個解釋——這就是,落下的根本不是有生之物,而只是一包塵土!”趙括是將這句話喊出來的,他用血紅的眼睛環視衆人。
閻王的額角滲出了斗大的汗珠!
“閻羅王!”趙括厲聲喝問:“我說的對嗎!”
閻王連連點頭:“對,對!但這明明是白起的碎骨,怎麼會成了無生之物呢?”
趙括一陣狂笑:“這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這根本就不是白起的身體,而是用泥土或石頭幻化的東西!用這樣的假貨來欺騙我們,讓我們上當!朗朗神明也會作如此齷齪之事……”趙括越說越激動。
靈緣好容易才插進話來:“趙元帥,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請冷靜!”
趙括哈哈大笑:“我是該冷靜。因爲今天的確是個大好的日子,是個值得大慶的日子,是個讓我苦等了上千年的日子,是個讓我一血深仇的日子!”
“對,今天是你血仇的日子。你親眼看着白起成爲一堆血沫,又將他殘存的餘物傾入‘化魂池’,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趙括仰天大笑:“剛纔雖被假白起所騙,但還是讓我嗅到了真白起的味道!”
“哦?”衆人大驚,閻王趕緊一步上前,急問:“真白起?在哪兒?”
趙括一聲冷笑,猛地一指靈緣,怒喝:“就是他!”這下把衆人都嚇了一大跳,齊刷刷地將目光集到靈緣的身上。
“胡說!”六耳獼猴大喝。
“這怎麼可能!”閻王瞪着靈緣,跳腳道:“這明明是一位得道的道長,你怎麼亂說……”
趙括獰笑:“他披上了道袍,我就不認得他了?”
“你怎麼衝我來了?”靈緣穩了一下心神,說。
趙括搖着頭冷笑:“你還若無其事呢!我四十萬將士苦熬上千年,不就是爲了你嗎!”
靈緣的臉色一沉:“此話怎講?”
趙括“哼”了一聲:“今天是我們的幸運日,幸運的是我們終於見到了白起!”
“對,你們不僅見到了白起,還將他粉身碎骨。而且……”
“不!”趙括大聲呼喝:“我說了,那不是白起!”
“那麼怎說你幸運呢?”
“因爲真的白起就站在我的面前!”趙括咬牙切齒、面帶冷笑、怒目圓睜,用手猛然一指靈緣,一字一句地高呼:“就——是——他!”
衆人又驚,但見靈緣面帶微笑,不慌不慢地說:“你還真差一點兒嚇着我!”
趙括咬牙切齒,指着靈緣,大聲吼:“你還在裝!”
“你說我裝?真是怪了,你憑什麼認我爲白起?”
趙括冷笑:“因爲你除了相貌之外,與白起一模一樣!”
“哦,何以見得?”
“你的思路、你的語氣、你的性格,還有你的笑!哪一處不是白起!”
靈緣搖頭:“你這下可真把我說倒了!因爲我也拿不出任何證據來反駁你!”
趙括急得差點兒蹦起來:“你,你——真會裝!”
“你還說我裝?那麼你說我該怎麼做?承認我是白起?憑什麼!”靈緣大喝。
趙括怒不可遏,縱槍躍馬,殺將上來。靈緣此時已成“晶石”之身,又加上多年的道行,這趙括怎是他的對手?但見靈緣只輕輕吹了口氣,趙括便立即連人帶馬橫飛出去。看來還是靈緣口下留情了,不然就直接將他吹到“化魂池”裡了!
趙括被衆軍攙扶起來,更是怒火沖天,他奮力將手一揮,但見黑壓壓的千軍萬馬如潮水般地衝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