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對知府之魂很有利,這麼多的人很擋光。但知府之魂也不敢冒然行事,他藏在裙底,一點也不敢露面。而六姨太恰恰進屋後就站在外圍,沒有走近知府的肉身。知府之魂真是心急如焚,他有心想從六姨太的裙底移到其他女人的裙底,但他卻不敢冒這個險,雖然屋內的這許多人遮蔽了很多的光線,但萬一暴露在強光之下,這後果是不敢設想的。他只好等,等六姨太靠近自己的肉身。
隨着時間的推移,知府肉身的血脈也越來越弱。終於,一位年長的大夫拿開把脈的手,搖了搖頭,向知府的家眷謙意地抱拳行禮:“各位太太,對不起。我們實在是無能爲力了!”
“啊——老爺他……”太太們紛紛掩面大哭,知府之魂聽着這些哭聲,還真聽不出什麼虛情假意,連六姨太的哭聲也悲哀無比。
知府之魂不由地嘆氣:若不是自己親眼目睹了六姨太的表現,怎麼知道她們中會有對自己的不忠之人?
就在這時,太太們一窩蜂地涌向了知府的肉身。知府之魂差點兒沒反應過來,險些暴露在裙外!知府之魂慌忙緊跟着六姨太的裙子,終於接近了肉身!知府之魂禁不住地一陣狂喜,他看準時機,一頭撲進了自己的肉身。
已經身體僵硬的知府突然睜開了眼睛!只聽一聲尖銳的驚叫,六姨太花容變色,驚魂未定地盯着知府的眼睛。
“你這是怎麼了?嚇死人了!”其他的太太一起埋怨六姨太:“你也想讓我們死呀!”
六姨太哆哆嗦嗦地指着知府:“不,不,你看……”
大家順着六姨太顫抖的手看了過去,頓時也驚叫一片。此時知府不僅睜開了眼睛,而且還向他們看了過來!
“呀,老爺又活了!”有人驚喜地叫了起來。這下那幾個大夫可就摸不着頭腦了,特別是那個剛剛宣佈知府死訊的老中醫:“老夫行醫大半生,今日怎會遇見這樣的奇事?”
知府慢慢地緩過神來,他突然一指正在獻殷勤的六姨太:“將這個賤人給我攆出去!再也不要回來!”
這下把一屋子的人都給驚住了,這六姨太可是知府老爺最爲寵幸的人,平時吃香的喝辣的,誰也比不了。但今天是咋了?老爺剛一醒過來就對六姨太下狠手,難道還在糊塗之中?
六姨太噙着眼淚,想必這時她是真哭:“老爺,您這是怎麼了?一醒就這樣,是招了什麼邪了?”
知府渾身發抖,狠狠地指着六姨太:“來呀,給我將她亂棒打出,永遠也不要讓我見到她!”
屋內的幾個家丁只好拿來木棒,不知所措地對六姨太小聲說:“太太,你看老爺也不知怎麼了?您還是先出去吧!”家丁用木棒將六姨太推出門去。
“打,給我狠狠地打!”知府在屋內怒吼。
第二天一早,家丁急急地跑來報信:“張太守求見!”
幾個太太急忙搖頭:“老爺鬧騰了一夜,現在剛剛睡下。你告訴張大人,老爺身體有恙,改日去太守府登門拜訪。”
太守皺起了眉頭:“這老頭是玩的什麼把戲?讓我靜等三天,卻突然又稱病不出!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太守笑道:“孫大人身體有恙,就更應當探望了,前面帶路!”不由分說走了進來。
家人哪兒敢硬攔,只好跑去報告太太。太太們趕緊迎了出來:“哎喲,張大人呀,我們老爺也不知中了什麼邪,突然……”
太守的臉一繃:“我與孫大人乃爲同僚,親如兄弟。孫大人出了這麼大的事,爲何不早報於我呀。”
“哎喲,張大人呀,昨夜黑燈瞎火的,怎敢驚動您呀!”看着太守仍然沒有停下腳步,太太們只好攔住:“張大人呀,我家老爺折騰了一夜,現在剛剛睡下,您看……”
太守冷冷一笑:“他這折騰得可真是時候呀!他提審要犯,不知審得如何?”
太太們立即變了臉色,得知有公事,立刻就不敢再阻攔了。但馬上又被大太太叫住了,大太太說:“張大人,您稍候一會兒,可先問當事的衙役。”
家人立即跑去叫來了衙役,太守問:“你們審得怎麼樣了?”
衙役們紛紛搖頭:“不知道,犯人是大人自己審的。”
太守大驚:“怎會如此?堂堂的六品知府不用衙役,獨自審案,真是聞所未聞!看來這裡面真有問題!”
太守向太太們冷冷一笑:“你們還是叫他起來吧!”
太太們面有難色:“張大人,老爺他剛剛睡下,您看……”
“哼,還睡覺呢!若人犯不測,就再也別醒了!”
太太們頓時花容變色:“喲!這麼嚴重!快告訴老爺,張大人到!”隨即向太守一笑:“請大人到客房等候吧。”
家人急急地去了。不多時,知府便睡眼惺鬆地趕到了客房,向太守一拱手:“不知張大人光臨,有失遠迎呀。”
太守一皺眉:“你竟然說不知我光臨!”
知府一愣:“張大人,你一早來此,又沒提早通告,我怎知道?”
“孫大人,是你糊塗,還是我糊塗了?”
“哦,張大人,此話是何意呀?”
“哼,此話何意?你三天前說過的話,都忘了?”
“哦,”知府迷迷糊糊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三天前,我說過,說過什麼……”知府仔細想了想:“我說過的話很多呀,你指的是哪句話?”
太嘿嘿笑了起來:“你真可笑!你說:三天後給我一個驚喜。難道,你就給我一個這樣的驚喜?”
知府“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什麼?給你驚喜?張大人,我何時說這句話了?”
太守的眉毛頓時豎了起來,向知府瞪起了眼睛:“孫大人,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能這樣開玩笑吧?”
知府迷惑地搖頭:“張大人,我還真不記得了!也可能當時真跟你說了句玩笑話呢,轉頭就忘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