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立即大驚:“哦,快快擋住!”
章環也埋怨:“這王齕也太不懂規矩了,怎麼就不及通報便帶兵硬闖?”
白起一聲冷笑:“他哪裡是王齕,分明是喬裝的趙軍!”
“啊!”衆人立即大驚失色。
“快去佈防!”
話音未落,便聽得外面殺聲震天。“呀,果然是趙軍!將軍,我們如何……”
白起冷笑:“慌什麼,都在意料之中!”
話雖如此,秦軍還是被打了個粹不及防,趙軍一路猛衝,直殺向秦軍的戰俘營。
白起搖了搖頭:“趙軍不是在救他們,而是在殺他們!”
這時高樂又找了過來:“這就是你違背聖喻的結果!這四十萬俘虜一旦有變,我看你如何交待!”
這時又有軍士來報:“章環將軍所部傷亡慘重,請求增援!”接着又有幾處來報,皆是求援之事。
白起仰天長嘆:“是趙軍殺了他們!”
這時廉頗急問探軍:“現在到哪了?”
探軍回報:“已到野牛嶺!”
廉頗面露驚慌之色:“不好,此時纔到野牛嶺,我四十萬將士有性命之憂呀!”他當即下令:“快快撤軍!”
“嗯?”站在他身旁的欽差大人一聽不高興了:“廉頗將軍,目前兵勢正順,你爲何要突然撤兵?”
廉頗嘆道:“大人,目前兵勢雖順,但進展並不很快!這說明秦軍佈防極爲周密!即使能保持現在的進展,進至斷崖谷,也需要兩、三天,怕是我們還未到斷崖谷,那四十萬將士已成屍骨了!”
欽差也倒吸了口涼氣:“但是此機若失,以後還有機會否?”
廉頗搖頭:“秦國援軍即刻便到,恐怕……不過,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若他們回不了趙國,留命何用?”
“那也要先保命再說!”
“這事你我都做不了主,當請大王!”
廉頗苦笑:“已十萬火急,如何請得大王?”
“以快馬急報。”
“騎快馬也來不及呀!”
“廉頗將軍,此機若失,你我可都擔戴不起!”
“若將士被害,你我就擔戴得起了?”
欽差目露寒光:“那也不能讓他們到秦國去!反而爲秦國效力!”廉頗不禁目瞪口呆,叫道:“你怎會如此!”
欽差小聲說:“這不是我個人的意思!”
軍士急急地來報:“將軍,趙軍已攻克野牛嶺!”
白起“嗯”了一聲,叫道:“司馬將軍!”
“在!”白起的副將司馬靳應道。
“你在看管趙俘的兵卒中抽調兩萬人,就在這裡,”他指了一下地圖:“秘挖一個大坑,不可驚動趙俘!”
“哦,將軍,這次要挖多大的坑?”
“能容下四十萬人!”
“啊!”衆將爲之變色:“將軍,您不是說……”
白起長嘆了一聲:“快去吧!”
一天後,趙軍攻至大風山,眼看距離秦軍的戰俘營越來越近了!突有軍士來報:“秦軍兵力突然陡增,前鋒將士要招架不住了。請速派援軍!”
廉頗頓時大驚失色:“不好!難道是白起已解決了戰俘?”
欽差道:“也可能是看我們近於戰俘營,秦軍作困獸之鬥,也可能是象上次那樣的虛迷之計,誆我撤兵。”
廉頗嘆道:“但願如此!但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撤兵!”
“哦?”欽差的眼一瞪:“爲何?我們好容易攻至此處!”
“不管戰俘是什麼情況,很現實的問題是秦軍兵力遠超我們,我們這是趙國最後的兵力,毫無後援。我們已是自身難保!若白起再施詭計將我們圍住,我們完了,那趙國呢?”
欽差啞口無言,支唔道:“緊要關頭,不可說撤就撤。”
“正是在這緊要關頭,纔要迅速撤退,不可耽擱!”
“廉頗,你不可胡來!”
“你纔是胡來呢!軍中之事自有人做主,你就不要干預了!”
“傳我將令,立即撤退!”
“哎呀廉頗,你怎麼說撤就撤,你可要考慮清楚呀,是多少將士拼死纔來到這兒的,你可不要隨便放棄呀!”
“這樣做是爲了剩下的將士不至於拼拼死!來呀,傳我將令!撤!”
正在這時,隊外突然一陣吵鬧,聽得一人高聲大喊:“快起開,我有天大的事要見廉頗將軍!”
“須通報……”只聽得幾聲悶叫,象是有人被打倒了!還沒等廉頗說出話來呢,一個人便闖了進來,滿頭大汗!一進帳便扯着粗氣高喊:“廉頗何在!”
“在這兒!”廉頗應了一聲,兩人立即四目相對,廉頗認出來了,原來是張御使!
“哦……”還沒等廉頗說話,此人便道:“停……撤……”
廉頗立時就明白了,他說:“你讓我立即撤兵,對不對?”
那人立刻點頭。
“好!傳我將令,立即後撤!”傳令官立即領命而去。
欽差急問:“這是爲何?”
那人喘了幾口氣後說道:“你們的進攻,已讓白起起了殺心,不可再招惹他了,快快撤退!”
“你是哪來的消息?”
“是大王得到的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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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頗搖頭:“恐怕你來得遲了點兒!”
那人眼一瞪:“怎麼?我一點兒也沒耽擱,這幾百裡的路,我半天就到了!馬都累死了!”
廉頗瞪着欽差,長嘆:“也都怪我,當斷不斷!”
軍士向白起報告:“趙軍全軍後撤了!”
白起一拍大腿,後悔地叫道:“哎呀,讓他跑了,真是痛失良機!”他當即下令:“全軍扔掉輜重,全速追擊!”
這時又有軍士來報:“欽差到!”
“哦?”白起立即出迎。
欽差手捧聖旨:“白起接旨!”
“臣在!”
“……着武安君立即將四十萬趙國降卒,解往秦國,不得有誤,欽此!”
白起頓時目瞪口呆,愣愣地瞪着欽差:“這是何時的聖旨?”
“昨日大王新發,吾匆匆地就趕來了。”
白起大喝:“區區幾百裡,你跑了兩天,還叫‘匆匆’!”
欽差被噴得面紅耳赤,怒喝道:“武安君,在聖旨面前,膽敢大呼小叫!”
白起更是怒吼:“爾此時下旨,還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