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龍七親自送來,豪華馬車綿延了一路,百姓全都跑出去觀看,弄得涼州一時路塞,但可惜他人到涼州,我還沒有從豐州回來。
“他以爲你逃婚了,你自己跟他解釋去,你如果不回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跟龍城主交代,這聘禮都送來了,你現在不是小孩了,總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楚寒劍怒瞪了我一眼,我知道是自己不對,所以無論他怎麼罵我,我都可以接受,但這事,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去看看他吧,昨天在門口站了一整晚,剛剛我才勸他回去歇一會。”楚寒劍長嘆了一聲,我走到他住的客房,硬着頭皮去敲門,心七上八下,有了怯意,我見沒有應我,推門進去。
“我回來了。”我輕輕地說,但牀上的人沒有應答,似乎已經睡沉了,這傢伙側身躺着,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我知道他沒有睡着,因爲他胸膛起伏得有點厲害,還生氣吧。
“我沒想到你那麼快就送聘禮過來,我想着出嫁前出去玩玩,我想以後沒有什麼機會玩了,要相夫教子,要服侍公婆,要侍候相公。”我溫柔無比地說着,見這傢伙不理我,我大着膽子走到牀前,猶豫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揉着,可惜這傢伙還是不理我,估計等急了。
“我既然答應嫁你,就不會逃婚,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昨晚站了一整晚累了吧,我幫你揉揉這腳好不好?”我將手放到他的大腿,輕輕拿捏起來。
“你這女人——”他突然猛地一拽,將我壓在身下,其實我是可以躲開,但我沒有這般做,他將我壓在身下,重重地吻了下來,瘋狂而猛烈,如野獸般嘶咬,他的氣息強烈的直入我的肺腑,脣破了,很痛,但卻說不出的震撼,心滿滿的,很滿足,起碼有人在意我是否回家。
“你這女人,這時候還走神。”我纔剛喘一口氣,他又懲罰性地吻了上來,我的身體在他的吻下輕顫,嘴角竟然禁不住溢出了一聲聲低吟,我覺得難堪,又死死咬住。
“我下次不會了。”最後我向他求饒,他才肯作罷,我渾身發軟躺在他身旁,頭枕着他的手,兩人的髮絲纏繞在一起,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撫摸着我的臉頰,純淨的眸子**未褪,俊美的臉龐豔麗不可方物,這傢伙真有一副好皮囊,看着都會走神。
“你如果想出去玩,成親之後,我可以陪着你去,我來見不到你,腦子都空了,以爲這親事又泡湯了,以後成親了,不許再這樣跑了,我會擔心。”我重重點了點頭,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此次豐州之行是最後一次了,那個地方我不會再去了。
龍七當天晚上就走了,他說要回去準備喜宴,還要準備好初十的迎親隊伍。
“我初十來迎娶你,你說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是在船上,還是回到我們龍府的牀上?”這傢伙一邊往外走,一邊在這裡自言自語,更該死的是他的聲音還鬼那麼大,旁邊還不時有侍衛經過,我趕緊衝過去捂住他的嘴巴,想不到這傢伙竟然趁機親了我一口,我的手馬上縮了回來。
周圍的丫鬟臉紅紅笑着跑了,我也窘得無地自容。
“你能不能小聲點。”我怒瞪着他說。
“我很大聲嗎?我不過就是問你洞房花燭夜想在船上還是在牀上嗎?”這傢伙說得比剛剛還大聲,弄得遠處的侍衛都回眸張望,那眼裡盡是曖昧的笑。
“你去死吧。”我忍不住了,一腳朝他踹去,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他聽到我罵他,反倒笑了說那麼粗魯當心他悔婚。
“你敢?”我瞪着他,他說楚漫雲,你是什麼人,我清楚得很,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得那麼辛苦,無論是溫柔賢淑,還是粗暴潑辣,我龍七都要。
“真的?”我問他。
“真的,要不勾手指。”他朝我伸出了小手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是小狗。”我伸出了小手指,與他的勾在了一起,他笑了,笑的明媚絢爛,但他說謊了,他最後還是不要我了。
“我剛剛是說真的,你想我們洞房花燭夜在那裡度過?如果在牀上,日後我們的孩子就叫龍初十,涼州到商周要七天,回到家就是十七,如果我們十七那晚才洞房,那我們的孩子就叫龍十七,你覺得哪個好點?”
這回他俯下身子,貼在我耳畔小聲地說,溫熱的氣息弄得耳根癢癢的,這種感覺更加曖昧。
是叫龍初十,還是龍十七呢?我心中竟然生出幾分期待,正在沉思的時候,這傢伙竟然趁機含住了我的耳垂,輕輕啃了一下,酥麻的感覺頓時漫遍全身,這傢伙真是瘋了,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挑逗我,我偷偷瞄了一下,好在見不到任何人,我懸起的心才掉下來。
“哪個都不好聽,誰給你生孩子?”我紅着臉說。
“你不給我生,又不許我納妾,誰給我生?我叫龍七,兒子叫龍十七,倒也不錯,我就怕我初十就按捺不住了。”他拿眼瞧我,他能不能不說得那麼露骨?我的臉一陣發燒。
“等我,我很快就來接你回家。”臨走前,龍七細細柔柔地親着我的額頭。
“嗯,我等你。”我想踮起腳親了一下他的額頭,但這傢伙太高,結果沒夠到,他一把將我抱了起來,我忙掙扎,因爲遠處就有侍衛。
“不親我不走。”無奈我只好厚着臉皮親了一口,遠處的侍衛忙將臉兒扭開,估計不好意思看這一幕。
龍七走之後,我開始精心挑選新的衣裙,一樣又一樣地去比較哪種胭脂的顏色好,哪一支珠釵更好看?我本想叫牧歌陪我出來挑,結果他病了,只好拖陸彥出來,畢竟女人跟男人的眼光不一樣。
走在涼州的大街上,大家都恭喜我出嫁,而我也笑得一臉幸福,陸彥說我就是嫁得出,也不用那麼招搖,唯恐天下人不知。
其實我就是故意的,我就要招搖,我就要天下無人不知,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這個月初十,我要出嫁了,想到這點,我的頭也不自覺擡起來,整個人變得神采飛揚。
冷凌風與小歡回來了,冷凌風送上了上等絲綢與飾物,還有幾十條漂亮的衣裙,他笑說終於知道這倒黴的男人是誰了,誰說龍七是倒黴的?嫁他之後,我會好好一心一意待他,讓他成爲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楚寒劍這些日子忙裡忙外,爲準備嫁妝,說龍七的聘禮的那麼豐厚,而我也不能顯得小氣,免得商州百姓笑話我,總之楚府張燈結綵,一片喜氣。
初九那晚,我一整晚睡不知道,我腦海閃過辰二的身影,心中也有過惆悵與傷感,但更多的是對新生活的期待,對幸福的期盼。
我對自己說一定好睡着,這樣纔會成爲最漂亮的新娘,但越是這般說,就越睡不着,天矇矇亮睡意上來了,丫鬟卻開始忙裡忙外,硬將我拽下牀了,就算我三天三夜不睡,我依然是最美的新娘,我對自己說,於是精神又來了。
還沒有準備妥當,龍七來了,我還聽說昨夜一夜之間,涼州所有通往楚家的街道,全擺滿了鮮花,而這些鮮花來自十幾個國家,還有些是稀有品種,轟動了整個涼州,因爲現在時值冬季,百花凋零,這傢伙哪找這麼多盛開的鮮花?
除了大街兩旁擺滿鮮花,道路上也鋪滿紅毯,沿路所有樹都貼滿了喜字,一眼看過去,很溫馨。
衆人都說楚大小姐出嫁就是不凡,衆人都說原來楚大小姐一直不嫁,就是爲了等龍城主,甚至還有姑娘說如果有這樣一個俊朗男兒娶她,她也甘願等到二十二。
聽到這些話,我心裡受用得很,楚寒劍說他嫁女,一定要舉州同慶,百姓齊樂,所以逢人就派喜餅,涼州小到三歲的孩童,但到八十歲的老嫗,都知道我楚漫雲要出嫁了。
“小姐,今天一大早,涼州的百姓全都在街道兩旁守候着,到處人頭涌涌,擠都擠不進去,那場面真是熱鬧呀。”聽到丫鬟這般說,我心情很好,我就要這麼轟動的效果,我就要那麼多雙眼睛見證我幸福嫁人。
楚寒劍說有六百多宴席,宴席從楚家庭院一直襬到大街上,我知道小歡也來了,心中激動,哥哥雖然看不到我出嫁,但他的女兒替他看着,雖然她並不知道我是誰,但我心裡還是很開心,因爲親爹孃不能來,她是看着我出嫁的唯一親人了。
“龍城主來了,龍城主來了。”在衆人的歡呼聲中,喜娘忙幫我蓋上紅蓋頭。
“雲兒,我來了。”龍七走近我,輕輕牽起我的手,他的手真的很溫暖。
“想我不?”他低低地問我,我臉一紅,這傢伙是不是當週邊的人都死了?他能不能等無人的時候再說。
“我這幾天想瘋了,沒有一晚睡得安穩的。”雖然這傢伙的聲音很低,雖然他貼着我耳朵說,但我還聽到四周的竊笑聲。
“估計今晚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他牽着我走了出去,步伐很穩定。
“今天是小女出嫁的大好日子,感謝各位朋友賞臉過來喝杯喜酒,菜微酒薄,但希望各位盡興。”
喜宴開始前,楚寒劍說,聲音透着興奮,不知道爲什麼今天聽到這話,特別有感觸,雖然不是父女,但他卻在不知不覺間,把我當女兒了,只可惜我出嫁了,我的親爹孃,不能前來參加,聽說谷底今日也一陣沸騰,都在慶賀我出嫁。
“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今天是我龍七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在這裡敬各位一杯。”龍七聲音朗朗,話落四周叫好聲,歡呼聲不絕於耳,今天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嗎?
時辰到,喜炮響,龍七牽着我慢慢走出楚府,突然疾風到,這傢伙竟然一把將我抱了起來,這傢伙是不是喝醉了?他是不是以爲這裡只有我們兩人,我用手掙脫。
“別動,再動,我就當衆親你。”聽到他的話,我一動不動,我知道這傢伙說道做到,但他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興奮了,歡呼聲震天,那場面真是喜慶,而我也放鬆下來,滿心都是喜悅與興奮。
幾聲響炮之後,龍七手執長蕭,奏了一曲郎情妾意,後來聽人說,那天他紅衣飄飛,眉眼含春,風華絕代,風采無人能及,尤其當紅色花瓣漫天飛舞的瞬間,所有人都看呆了。
坐在豪華馬車上,聽着馬蹄疾響,我感覺是在發夢,我竟然嫁了。
涼州碼頭數百艘迎親船一字排開,每一艘都貼着喜字,掛着紅燈籠,顯得十分喜慶,當我踏上大船的時候,喜炮頻響,花瓣灑滿了海面,煙花在天空綻放,他們說白天的煙花也很絢爛。
我在丫鬟的簇擁下,進入了船艙,船緩緩開動,丫鬟笑着出去了,我偷偷解開紅頭蓋,寬敞無比的船艙,裡面紅燭高燃,地上灑滿嬌嫩的鮮花,四周佈置得高雅而喜慶,桌子上還放着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而我坐在一張豪華而舒適的大牀上,這牀褥的料子真好,很輕很薄,但卻舒適暖和。
這就是我們的新房,今夜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他今晚會不會——雖然只是想想,臉都一陣發燒。
就在這時,外面笑聲震天。
“**一刻值千金,城主,還不進去?我們有多遠躲多遠,絕對不去偷聽,但也不要折騰得太大聲,惹得兄弟們難受,這船上可沒別的女人。”我聽到了外面傳來曖昧的笑聲。
“滾,滾遠點,我洞房花燭夜能不折騰大聲點嗎?記住滾遠點別打擾到我。”聽到這話,我開始冒冷汗了,這男人能不能留點臉面給我?
外面笑聲未停,我聽到了腳步聲響起,龍七他進來了,**一刻值千金,現在還是大白天,他不會——心猛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