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如同黑夜中的精靈,純潔的靈魂,跳動的明眸,溫暖的微笑,給我一種在雪域生活的感覺。從她那如水的長髮間看過去,能看見她那模糊的笑容,我能看到她那白色的牙齒和翹起的睫毛。如同撕裂的朝陽卻隔了層水氣,我突然有種久違的平靜,因爲我聞到了花朵綻放的香味。
當我遇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扶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走過車輛穿梭的死亡線,這種我來凡世很少看見的畫面給了我深深的觸動。她臉上那淺淺的笑容,讓我的心微微的悸動。此時,我一身狼狽,我剛跟血獄的絕情交手,我幾乎是用盡了我所用的力量,纔將絕情擊退,而我已經是一身血腥。被戰鬥撕裂的長袍已成條狀,我現在的模樣就像是凡世的一個乞丐。
當我走向她的時候,我感覺到周圍人羣那種鄙視的目光,臉上火辣辣的,但心卻是寒冷刺骨。那一道道不屑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從我臉上劃過。唯一一道讓我感到溫暖的目光,來自她。她那清澈透明的眼睛裡面,我看不見一絲的雜質,我走過她的身旁,她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彷彿她的身上有着花朵般的精靈駐足,沁人心脾。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你的家在哪裡?”我問,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突兀的感覺。我不知道爲什麼,當我靠近她的時候,我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雪域的味道,我的心顯得很平靜,有一種隱隱的親切和一種恍惚的幸福。她的微笑落入我藍色的瞳孔中,如同那璀璨的煙火綻放在湛藍色的天空裡,美麗迷人。
“我叫清影,至於家在哪裡,我不知道,我彷彿剛醒來一般,之前我似乎一直在睡覺,睡了很久很久,並且做着一些奇怪的夢,夢境裡面我孤單的站在一片血色的海洋裡面,血腥的味道讓我昏昏欲睡,刺鼻的氣息讓我深深的厭惡,我就這樣一直被困在血海中央,聽着海鷗的悲鳴,看着那一個個被捲入血海中的人們的絕望眼神,我心如刀割,撕裂般的疼痛扯着我的靈魂。我想要跨出腳步,幫助掙扎的人兒,但我無能爲力,每當我想要走出的時候,腳下的血海便如同海嘯來臨般翻滾着,咆哮着,將那鮮花的海水拋向高空然後落下狠狠的砸在我的身上。讓我感到深深的顫慄。
“我叫幻羽,那你能否告訴我你是如何出來的。”
“當我發現我對外面的一切已經無能爲力的時候,就這樣被困在海的中央,彷徨無助,如同一個囚犯,而我看到的那一幕幕血腥邪惡的畫面,似乎是對我的酷刑,因爲每一次我的心都疼痛得幾乎窒息,漸漸的,我閉上眼睛睡了過去,我不忍再看,也不敢再看,我害怕我會崩潰。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彷彿聽見一聲醒來,我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老人。他的周圍有一個深藍色的光幕,彷彿是一個結界。聖潔而溫暖。他緩緩向我走來,血海好像很懼怕的樣子,不敢靠近他,在他前面主動讓出了路,他就這樣把我帶出了那片血海,我不知道他從哪裡來,我聽見他說:他叫幻殤。”我就這樣從沉睡中醒來,之後就看見了哥哥你。
聽完清影的話,我彷彿知道了什麼,原來王一直在關注着我和幻離,也一直在默默的幫助着我們,在我們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出現,用他的方式爲我們做着,就像我還在沉浸在他給我的夢境,苦苦追尋着夢境裡面那一抹光亮是什麼的時候,王卻用了最直接的方式爲我解開了這個謎。
此刻,我才知道,清影,是這個世界的善良之靈,是我夢境裡面那一抹可以驅逐黑暗的精靈。
哥哥,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我從你的身上能夠感覺到一種親切。清影晃動着她美麗的明眸歪着腦袋問我。哥哥是什麼人還不能告訴你,到了時間你自然會知道一切的,哥哥給你一個夢境,之後你是選擇跟着哥哥還是要離開,等你從哥哥給你的夢境走出來的時候,告訴哥哥你的決定。
我給清影的夢境,其實就是我來凡世所有的經歷,只不過裡面也摻雜了雪域的那些美麗的東西,清影靜靜的佇立在那裡,閉着眼睛,眼淚從她的眼中不停的涌出來,我知道此刻的清影和我一樣。在看到凡世那一幕幕隱藏在黑暗下的邪惡畫面,當時的我也留下了淚,只不過被我用幻術蒸發掉了。而清影已經深深的沉浸在了夢境裡面,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處境。看着清影那不斷滴落的眼淚,我的心裡彷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無止境的往下掉。我不知道將清影捲進雪域與血獄的戰爭中究竟是對是錯,她那羸弱的身軀能否扛起凡世的希望?
當清影從夢境中走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了她那清澈的眼眸裡,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從她那堅定的眼神中我知道了她的決定。
沉睡了那麼久,我也該爲他們做些什麼了,她沒有叫我哥哥,而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她說:幻羽,我要離開,我要用我的力量驅散天空的陰霾,等我們再次相遇的時候,我相信我們是在湛藍色的天空下,在一羣白鴿的環繞下,保重。
她走了,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她轉身的剎那,我捲起無名指,將一抹光芒附在了她那如水的長髮上面,她並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