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你怎麼回來了?”當看清楚面前那張悲慟的俏容時,慕容卓卻絲毫提不起絲毫的驚喜,語氣中甚至充滿了怪責。
“爹,女兒不孝,來晚了,嗚嗚……”慕容清雅痛哭着,尤其看到父親胸口的傷勢,望着還在汩汩的向外流血,不由伸出雙手按在上面,企圖阻止血液的流失。
“愚兒,你回來又有什麼用啊,咳咳。”慕容卓頓足道,整張臉因爲失血過多而顯得異常的蒼白。
“嘿嘿,慕容卓,這位就是另千金麼,果然是我見猶憐,絕世美人啊。可惜,只怨你剛纔的頑固,正好我兒平之還缺少一個暖牀的女奴,呵呵,本尊會好好照顧她後半生的。”不知何時司徒驚天已經飛到了廢墟的半空中,淫邪的大笑道,氣的下方的慕容卓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哼,口出狂言,不自量力,我在這,倒要看看,你能把清雅怎麼樣?”就在此時,一道陰森清冷而又帶着蒼老嘶啞的聲音從四處飄來,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四處觀察,希望能夠找到聲音的出處。
“鬼鬼祟祟的傢伙,你是何人?”被人當場駁斥,空中的司徒驚天臉色立變,一股殺意破體而出,虛力外放,希望能夠找出那隱藏之人。
“哼,你還沒有資格知道。這慕容世家與我有舊,今日老夫就保下它了。”陰森的聲音再次飄來,同時一道寒光直射向司徒驚天。
司徒驚天一驚,任他如何催動虛力,竟然也沒有發現那隱藏之人,臉色不由的謹慎起來,這時候見寒光閃過,一把抓下,往手心一看,面色當即大變。
只見手中握着的竟然是一枚上等冰種翡翠打造的玉牌。玉牌的正面雕刻着一隻栩栩如生的龍獅,昂首長嘯,而反面則刻着一個大大的“月”字。
對於一般的江湖虛士來說,或許不認識這枚玉牌,但對於各宗門的宗主來說,這卻絕對不陌生,這叫“龍獅令”。而整個帝國,龍獅令一共就只有五枚,據他所知,其中的三枚在皇宮大內統領的手中,一枚在帝國最大的宗門月池宗的宗主手中,第三枚則在帝國虛皇學院內。
“龍獅令”可以說絕對是身份的象徵,每一個擁有者都可以隨意調遣上千人的皇家大內高手,不要小看這股力量,要知道能夠成爲皇家大內高手的,基本上都出自帝國虛皇學院,每一個人的實力都極爲高強,甚至最低級的都是藍晶階的虛種,可以說這股力量完全可以橫掃除了月池宗以外,帝國內所有的宗門。
“這持有人首先絕對不是月池宗的宗主,月池宗宗主雖然極爲神秘,但歷來都是由女子擔任,那麼這枚令牌要麼來自大內,要麼就是虛皇學院,但無論如何都不是我現在的實力所能撼動的。沒想到,這慕容世家,竟然也有如此背景,也罷,看來今日之事,事不可爲啊。”司徒驚天暗自想道。
“這位前輩,晚輩剛纔魯莽了,既然慕容世家與前輩有舊,晚輩就此離開,並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次叨擾,希望前輩恕罪。”司徒驚天雖然歷來性子陰冷,但絕對不傻,急忙落到地上,隨便對着一個方向拱手抱拳,並且散去了虛衣,以示尊敬。
“哼,去吧。”陰森的聲音再次傳來。
“咱們走。”司徒驚天將手中的玉牌輕放在地上,對着帶來的子弟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也非常突然,甚至讓在場的慕容世家的子弟都有些懵懂,臉上充滿了疑惑。
一名慕容世家的弟子好奇之下,朝地上的玉牌走去,剛要低身撿起。
“別動。”就在此時,慕容卓在慕容清雅的攙扶下已經站了起來,當即喝止了那弟子的作爲。
“宗主,這……”那弟子一臉的疑惑。
“別動,就讓它在那,不然會惹來殺身之禍的。”慕容卓正色道,隨後抱拳也不知對誰說道:“感謝前輩救命之恩,不知能否現身一見。”
無人迴應,但那枚地上的玉牌卻突的飛走了。一時間,四處滿是寧靜。
“看來,這前輩是不想見我了,哎,難道是父親的舊識,可我怎麼沒聽說過呢。”慕容卓心中同樣充滿了疑惑,最後搖了搖頭。
“清雅,別哭了,我沒事,扶我回去吧。”
但此時慕容清雅卻有些心不在焉,只見她不時的朝門口望去,但良久,也沒有見到那個人的身影,心中不由有些失落,也有些焦急。
“清雅,你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慕容卓疑惑道。
“啊?沒什麼。”慕容清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囫圇的應付過來,攙扶着慕容卓返回後院。
慕容卓這次確實受了太重的傷,如果不是穿着紫霄階的虛衣,恐怕早已經殞命,今天的失敗顯然讓這個宗主有些心灰意冷,也就沒有太多的觀察女兒的心事,在慕容清雅和幾個弟子的攙扶下,返回了後院。
將慕容卓送到臥室後,慕容清雅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正打算告訴爹爹關於傅遲吹雪的事情時,但不容她開口,卻見慕容卓一擺手,道:“清雅,你先出去,看看你娘去吧,我要好好調息一下傷勢。”說完,就閉眼盤坐在牀上。
“哦。”慕容清雅有些失望,卻也鬆了口氣。
傅遲吹雪此時正坐在客棧的房間內,剛纔他並沒有立即走進慕容世家,主要他考慮到慕容世家剛遭劫難,此時自己再去的話,恐怕不合適。其二,他也要好好的規劃一下未來一段時間自己的行動。
當一個人總是以假面目示人的時候,他的生活是累的,當一個人以數個假面目示人的時候,他的生活更累。而傅遲吹雪屬於後者。
爲了掩蓋自己的身世,當初進帝國虛皇學院的時候,他就杜撰了一個假身份。而現在就連自己是帝國虛皇學院學生的身份都要隱瞞,讓他不得不再次杜撰一次。但傅遲吹雪卻不得不這樣做,自己的真正身份如果曝光的話,那麼別說報仇,怕是很快就會惹來殺身之貨,而這次,他還要盡力的隱藏自己虛皇學院學生的身份,以能平靜的度過一段時期,來調養傷勢,恢復實力。當然這次他不會一直隱藏下去,只要自己的傷勢痊癒,想來就會對慕容世家攤牌,還有一點是,他希望將慕容清雅帶走。
“娘。”慕容清雅一把鑽進了母親那溫暖的懷中,這段時間受的各種委屈,頓時涌上心頭,不由的哭訴了起來。
“乖,別哭了。你這傻孩子,這些天受了不少苦吧。”慕容清雅的母親名叫趙夢妍,是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此時抱着寶貝女兒,不由慈愛的安慰着。
“爹…受傷了。”慕容清雅輕訴道。
“哎,娘原本以爲咱們慕容世家一向不問江湖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禍事,卻沒想到,還是遭此一劫,幸好有高人相助,總算是轉禍爲安。”趙夢妍感慨道,雖然她也是一名虛士,但是自從嫁給了慕容卓以後,就一心的相夫教子,修爲也基本荒廢了,所以剛纔,她並沒有出去,因爲她知道,自己出去了也是無濟於事,反而會讓丈夫分心。
“恩。娘,我、我想跟你說一件事?”如果說慕容清雅在父親面親還難以啓齒,那麼對於一向寵愛自己的母親,她準備將傅遲吹雪的事情和盤托出。
“怎麼了?”趙夢妍關切道,知女莫如母,自從剛纔一進屋,她就感覺到了女兒的心事重重。
“娘,這次女兒出去,是跑去了莫達森林……”慕容清雅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就從自己離家出走慢慢說起。
“當時,女兒真的以爲就這麼死了,那頭閃電黑豹真的好凶。”慕容清雅此時回憶起來,還是心有餘悸,臉上掛滿了後怕。
“你這孩子,讓你跑。”趙夢妍沒想到女兒竟然遇到了那種危險,此時也嚇了一跳,狠狠的在慕容清雅的屁股上拍了幾下,雖然語氣嚴厲,但其中的關懷之情卻是袒露無疑,甚至連眼淚都快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出現了。”慕容清雅繼續說道,但是當說到那個“他”時,神色卻是變得複雜起來,起先帶着幽幽的怨恨,緊接着是掛着紅暈的羞澀,再然後,竟然變成了帶有絲絲笑意的甜蜜。
這些表情的變化被趙夢妍一一看在眼中,心中卻是一突,這種神色,她並不陌生,當時跟慕容清雅的父親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自己不就是這種種神態麼。
“看來,女兒真的長大了。”趙夢妍不知是應該高興還是失落,想來每一個做母親的都會有這種情愫吧。一方面會爲自己女兒的長大而歡喜,一方面又會因爲可能的失去而不捨失落。
“他是誰啊?”趙夢妍細聲問道。
“他?我只知道他叫傅遲吹雪,有時候感覺很陌生,甚至讓我害怕。有時,卻又有些熟悉,尤其是他的氣質,他的懷抱……”說到這,羞澀的慕容清雅猛的一驚,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自覺的說漏了嘴,急忙忐忑的朝母親望去。
趙夢妍似笑非笑,良久才點了點頭,問道:“傻丫頭,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啊?纔沒有,不…..娘,我不知道。”說到這,不知爲何,慕容清雅突然哭了起來,原本就感性敏感的她此時真的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她想起了那個雨夜的狂暴,想起了這幾天來相處的點點滴滴,以及昨夜那溫柔的彷彿將自己融化的溫暖,可緊接着另外一個面貌卻突兀的出現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