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她。”老侯擡頭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不知道是能夠拐彎？還是可以穿透岩石？居然看到了苗娜。
“你認識喵姐？”江寧並不感覺奇怪，只是確認一下。
“當然認識，她在這裡也住了有一百多年吧？”老侯不太敢肯定，畢竟這件事比較久遠了，那時候他還沒修煉成大妖呢。
他轉頭衝着身後的嘍囉說道：“告訴老楊，這邊沒什麼事了，來的不是外人，可以說也是華山派的，當年機緣巧合得了陳摶的傳承。”
“這個……少爺那邊咱們怎麼交代？”那個和胡兵實力差不多的嘍囉低聲問道。
“什麼少爺，你們還當真了，他和老楊真有什麼關係嗎？”老侯冷哼了一聲。
“乾的？不是分身？”江寧聽明白了。
之前他給那三個道士打下魔種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這件事的關鍵也是一個姓楊的妖怪，是那個姓楊的大妖的兒子，當時他還不知道只是乾兒子，還以爲是分身之類的……就類似胡嬌嬌和元月靈。
“老楊和我差不多大……”姓侯的大妖並不介意和江寧聊天，不過他馬上又停了下來，朝着身後看了看。
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個嘍囉非常知趣地退了下去。
“嚴格地說，咱們是時候準備起來了，所以我不知道老楊有沒有那個意思？”姓侯的大妖明顯當江寧是自己人，順便也等於交了個底。
“不會吧？就算有那個心思，現在這傢伙也已經成長起來了，再想奪舍……有點晚了吧？另外奪舍之後也不能算分身啊，沒那些個好處的。”江寧感到奇怪，同樣這番話也證明他知道其中的奧妙，也更確定了他的轉世大妖身份。
有些東西，不到這個層次，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更不用說知道得這麼明白。
“我不清楚，或許有什麼秘法呢？你敢說天底下的秘法你都清楚？”老侯看了看江寧。
“這倒是。”江寧點了點頭，知道得越多，他越感覺到不懂的東西太多，他甚至連《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迴經》都還沒徹底搞明白呢！
什麼叫學無止境？
他現在總算有點體會了。
“嘖——這可有點麻煩，那隻小山羊好像是個色中餓鬼啊，那三個傢伙已經把喵姐的視頻發過去了，我怕……”江寧一臉爲難。
“你會怕？我怎麼看你一點怕的意思都沒有？”老猴子根本不信。
“說實話，我倒是不怕姓楊的找我麻煩，我怕的是這傢伙暗地裡使壞……畢竟這裡是大聯盟的地盤。”突然江寧想起什麼來了，他壓低了聲音問道：“現在大聯盟分裂了，你們是屬於哪邊的？”
“哪邊都不是。”老猴子一臉不屑。
“這怎麼可能？”江寧根本不相信。
“怎麼不可能？”老猴子惱了，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信任：“咱們這裡是什麼地方？三秦之地，往西一百多公里就是西安，十三朝古都，三千多年前周朝就在那裡定都了，之後還有秦、漢、隋、唐……一堆朝代，整整兩千多年，這裡一直都是政治中心，也就最後一千年漸漸沒落了，越來越邊緣化。”
老傢伙一臉失落。
江寧則是一臉好奇，身爲妖怪，怎麼會在意這個？難道這位是唐僧的大徒弟？所以這樣緬懷過去？
不像啊！
好在兔子還是很明白怎麼說話的。
拍馬屁誰不會？
“我明白了，十三朝古都，所以你們對東面那些暴發戶不感興趣。”
這個馬屁拍得老猴子挺爽，不過這話他並不是很認可：“那倒也不是，三秦之地自古就是政治中心，卻從來都不是漢文化的中心，和所謂的中原總有那麼點格格不入，自古以來，咱們這邊就相對獨立。”
“自古？有多古？”江寧問道，自從認識秦大爺之後，他經常會這麼問，如果是漢代以後，他絕對是不屑一顧的。
“一直可以追溯到上古，西岐，這個夠久了吧？”老猴子瞪了江寧一眼，他知道這隻兔子爲什麼那麼問。
“夠久。”江寧不得不承認，他沒理由看不起。
西岐嘛！西伯侯領地的中心，那時候還是商朝呢，封神都還沒開始，更不用說三秦之地那個名號。
“現在你放心了吧？”老猴子問道
“放心了。”江寧確實敢說這話。
“那你也告訴我一句實話，你們幹什麼來了？”老猴子問道，這絕對是他好奇的，也是他擔心的。
“我師姐什麼情況，你難道看不出來？”江寧不答反問。
“我當然看得出來，但是我根本不信，你們只是爲了這件事來的？”老猴子狐疑地看着江寧，這傢伙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還能有什麼別的事？”江寧感到疑惑。
“星宿海離咱們這裡可不遠，還有衡山的事我也聽說了，另外洞靈真天的那幾座福地……”老猴子掰着手指頭在那裡算，現在這隻兔子不管到哪裡？那邊的妖怪肯定會翻箱倒櫃一番，免得自家的好東西被偷拿了。
“行了，行了，我這一次來，一方面是爲了喵姐，這裡面又有兩個目的，其中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另外一個目的是讓她再見見陳摶……當然這得等機緣，另一方面我也想試試能不能喚醒這邊的天仙？不過現在看來可能性不大，畢竟這邊沒那個需求。”江寧嘆道
“需求？”老猴子來了興趣。
“這個我不能說，除非你願意承擔因果，幫助上清一脈重新興旺起來。”江寧反將一軍。
“那還是算了，就算要幫，我也肯定是幫華山派的。”老猴子連連搖頭，這涉及到當初的承諾。
“事關天人合一之謎，一旦知道了這個秘密，想要避過後面三劫就容易多了。”江寧開始放誘餌，他不相信這隻猴子能夠抵擋得住。
“你用不着引誘我，我不會改口的。當年咱們都發過誓，擔任華山派的守護，保證華山派的傳承不被斷絕。”老猴子咬牙說道，他抵擋得很苦，猴子這東西，意志相對薄弱。
這是天性。
“那我就感覺奇怪了，秦老頭告訴過我，一開始道門和妖怪之間並沒有太多的齷齪，真正變成冤家對頭是從全真建立之後，據說是因爲資源的爭奪，你們和全真的關係怎麼這樣鐵？”江寧很有點不可思議。
“這個我不能說，我不問你天人合一之謎，你也別問我這是怎麼回事？”老猴子別轉頭去。
江寧是什麼人？他上上下下掃了老猴子幾眼，稍微思索了一下，嘿嘿一笑說道：“那麼我自己猜……當年華山派的那幫老道飛昇之前，肯定答應你們分享華山的氣運，讓你們借用華山的信仰願力吧？反過來，你們也得保證華山的傳承不至於斷絕，說不定還有讓你們幫忙壯大氣運的意思……不對，根本就用不着提，只要你們能夠分享華山的氣運，肯定自己就會去壯大氣運，因爲這對你們有好處。”
老猴子的臉頰不太自然地抽了抽，好半天低聲罵道：“話都已經被你說了去。”
很明顯，江寧猜對了。
“這麼說來，你們和那些天仙並沒有見過面？”江寧連忙又問，這纔是關鍵。
“誰像你那樣氣運無敵？”老猴子翻了翻白眼。
此時此刻，基本上所有的妖怪都已經默認江寧是這一代的氣運之子、天道寵兒。
在過往的歷史上，像他這樣的傢伙從來沒少過，每隔五六百年就出一兩個。
“你們不會阻止我吧？”江寧問道，他在試探對方的底線。
“我們還巴不得你能把他們叫出來呢。”老猴子攤牌了，剛纔他已經打了一個電話回去，隔着電話和另外幾位大佬商量過了，他現在就相當於全權代表，所以敢放這話：“其實現在很多勢力都非常歡迎你去串門，只不過有一點得說清楚，別把咱們當洞靈盟和星宿海那羣傻瓜，前者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後者乾脆什麼都沒撈着。另外你也不能把咱們的東西送別人。”
“如果是天人之謎那類東西呢？”江寧問道，這得問清楚。
“那也不行。”老猴子一點都沒猶豫，說實話，他們最擔心的其實就是天人合一之類的東西，反倒是洞靈真天的福地和星宿海里面的傳承對他們意義不大。
“這有點麻煩啊！”江寧撓了撓頭，突然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們怎麼限制我？難道讓我發個毒誓？別告訴我，要在我的意識打入禁制什麼的……”
“這怎麼可能？”老猴子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點不太自然，因爲確實有人提議這麼幹，這裡面十有八九有姓楊的手腳。
“第一，我們得派一個人跟在你身邊，這個不過份吧？”老猴子說道。
“這個不算過份。”江寧點頭認可。
“第二，發誓肯定是必須的，你在這裡得到些什麼？絕對不能透露出去。”老猴子繼續說道。
“那行。”江寧其實並不怎麼在乎，他現在該有的都已經有了。
“改頭換面也不行。”老猴子連忙把後門堵死。
“這怎麼可能做得到？萬一我將來把各種道法融會貫通，開創出一門新的道法……這怎麼算？”江寧頓時不幹了，別的妖怪不可能，他的可能性很大。
老猴子嘖了一聲，這話換一個人說，絕對屬於癡心妄想，但是江寧不同，這傢伙現在就可以開宗立派了，根本用不着等到將來。
“我沒法現在決定，得回去商量一下。”老猴子搖了搖頭：“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就得安排一個人跟着你。”
“一個夠嗎？你別忘了，我是有分身的，我這個人有點宅，就算是旅遊，也喜歡扔一個分身代替，這也可以防備有人刺殺我。”江寧剛纔把難聽的話說在前面。
“放心，我們會挑一個能夠看破真假的小輩來。”老猴子硬着頭皮說道。
“這恐怕不容易。”江寧說着就癟了下去，轉眼的工夫就只剩下一層皮了。
老猴子瞪大了眼睛，他絕對沒想到自己也會看走眼，原來和他說了半天話的……就是一個假貨。
“放心，這事我不會宣揚出去的。”江寧拍了拍老猴子的肩膀，他很喜歡看到別人吃癟的樣子，正如那幫女人也很喜歡看到他倒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