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赫第一個聽到了那熟悉的叫聲,他想都沒想迅速的攀上了三樓,拐角處,曉曉匍匐在地上,長裙像是盛開的花朵一樣,“你沒事吧?”他彎腰托起,曉曉面色慘白,“好痛!”嘟囔一句,晨赫陰鬱的眸光快速的掃過她的身體,看看哪裡受傷了,長裙上一抹殷紅的血跡滲了出來。
“蘇小姐,我都提醒你了,可是你……”安娜邊說邊走了下來,看晨赫懷抱曉曉,恨自家的樓梯太短了,要是再長些的話——她的話沒說完,晨赫抱着曉曉轉身下樓,從側門悄悄的走了。
“好痛,嗯!”曉曉不停在嘟囔着,極長的睫毛煽動,面色慘白,意識有些恍惚了,晨赫有些擔憂的掀起她的長裙,襯裡依然被血浸透了,他用力的狠拍了一下方向盤!!瘋狂的踩着油門。
醫院裡,一個更驚人的消息讓晨赫呆了,風暴狂虐的抨擊上他的心頭,“孩子流產了,出血過多,正在搶救,請簽字!”簡單的幾句話讓這個雷打不動,風雨不侵的赫太子機械的拿過了筆,那多年來閉着眼睛都能熟練劃出的名字,此刻卻重如千金。
曉曉懷孕了?他緊張的計算着,是他的孩子!想起了一直一來曉曉的胃口都不好,看到什麼都難以下嚥,只能吃清淡的食物,他也不知道是懊惱還是慶幸,讓她生孩子?太可笑了,小媽生自己的孩子,這算什麼?可是爲何這個消息讓他覺得內心深處在隱隱作痛呢?
“關於這個消息要封鎖,對外就說蘇小姐腿摔壞了,住院修養!”晨赫冷冽的看着院長,提出他的要求,院長有些猶豫的看着他,“南總,對病人?”他的意思是對曉曉該怎麼說,看出倆人關係不簡單。
“一樣,從上到小一絲口風都不要露!”晨赫命令一般,帶着威嚴的煞氣!
監護病房裡,做完手術的曉曉氣息沉沉,昏睡着,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晨赫看着她不知道爲什麼有點擔心她醒過來。
“我的腿?”曉曉醒來第一句話就是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但是一點也沒覺察到疼痛呢?
“蘇小姐,是輕微的錯位,需要幾天石膏來固定,其他的都沒事。”護士微笑着解釋,曉曉舒緩了一下神經,回憶起當天的情節,肯定是安娜有意的陷害!
正想誰,誰就到了,門推開,安娜捧着一束盛放的百合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冷漠的赫太子,“蘇小姐,幸好你沒事,否則的話我的責任就大了!”她一臉委屈的湊了過來,打量着曉曉的氣色,就連生病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惹人疼樣!安娜心中冷哼。
“沒事。”曉曉回想起她當時的神色與此時天壤之別。
“多休息幾天,我都安排好了。”晨赫淡漠的說着,眸光只是象徵性的在掃過,隨即轉開了視線,踱步來到了窗子邊上,背對曉曉。
“聽醫生說只是錯位了,很快就會好的,你不要擔心。”安娜嘴上這樣說着,心裡想,真是太便宜她了!
曉曉沉默的注視着自己的右腿,包裹着厚厚的繃帶,“謝謝你們。”她垂頭小聲說着。
晨赫的心頭有一絲觸動,但是和五年來的漫長時間比起來,他覺得這是報應!
潘鎮接踵而來,還體貼的送上了烏雞湯,看到他的舉動,安娜若有所思的笑了,晨赫更是陰冷,曉曉倒是大方的端起了碗,慢慢的喝着。
“下次不要在麻煩了,潘鎮,醫院裡什麼都有。”她有些感激的看着潘鎮,畢竟在這個寒冷的城市裡,到是過去放蕩的他給予了關懷和溫暖!
接下來的幾天裡,安娜再也沒有出現過,晨赫大多是傍晚的時候過來例行公事看看,隨後離開,曉曉終於堅持到了出院,回到南府。
“蘇小姐,康復的很快麼!”安娜陰陽怪氣的說着,曉曉輕笑,點點頭,轉身上樓了,樓梯上和剛要下來的晨赫迎面碰上。
“這麼快?”晨赫沒想到曉曉提前回來了,他居高打量着,面色還是有些蒼白,曉曉知道那晚是他送自己去的醫院,畢竟還是要感激的,“沒事,謝謝你。”她勉強的擠出點笑意在脣邊,櫻紅的脣沒了往日的嬌豔。
傍晚,寬大的餐廳裡曉曉看着神采飛揚的安娜,和一臉冷漠的晨赫,真是舉步維艱,“小姐,這是少爺吩咐爲你煮的。”傭人端上來一碗海蔘湯放到了曉曉的面前,立刻對面寒光射來,是安娜一臉的忌火!
“只是不想外面謠傳說我要獨吞家產,虐待小媽!”晨赫淡然的說着,修長的手指捏着一角猩紅的餐巾,襯着他白皙的面龐,堅挺鼻翼,畫面有些華麗的奢靡!
安娜舒心的笑了,曉曉沒有任何表情,她把湯碗推到了一邊,無聲的反抗着,因爲有安娜在,晨赫壓抑着要摔東西的欲*望,“希望你好好的保重,爲了你那尊敬的南先生!”陰鬱話語中夾雜着紛亂的情緒,這隻有他自己明白。
聽他連自己的“父親”二字都不願意稱呼,曉曉忽然心中升起了怒火,“這個不勞費心,既然口口聲聲的小媽叫的這麼親,希望你言行一致!”黯淡的眸子忽然有了光彩,瞬間點亮了她!
斜對面,晨赫還在擺弄着猩紅的餐巾,曉曉突然發飆有些吃驚了,那一語雙關的指責讓他俊面紅了一下,隨即恢復了正常,“您說的對,開餐吧,爲了您康復出院。”他語氣平緩的很,儘管面容陰沉,端起了高腳杯,陰鬱的笑了一下。
“赫,一會給我彈首曲子吧?真是好懷念呀!”安娜開始放電了,嬌聲說着,晨赫垂頭自顧的品嚐美食,曉曉覺得好像什麼東西壓在心頭,異常的沉悶,她早早的起身告辭。
回到房間不久,傭人端來了紅糖蓮子粥,曉曉疑惑的看着,爲什麼要喝這個?“少爺吩咐,我要看着小姐喝完才行。”南府的傭人都像是機器做的一樣,說話一個口徑,面無表情。
畢竟是好意,帶着些許的餘溫,加上晚飯沒吃什麼,她很快的就把一碗粥都喝了,傭人滿意的端着盤子推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