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湘笑了笑，道：“那就好，石伊說他受了點小傷，我還擔心姑娘呢，好在有驚無險。”
獨孤玉看着連湘，只見她站在十一身邊，舉止端方，溫婉動人，一派大家閨秀的氣度，她忽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轉開目光道：“多謝連姑娘關心。”
屋子裡再度陷入沉寂，好在沒有多久，趙英傑就回來了。
“果然是西恆的文字，”趙英傑揚着紙道，“是‘百里’兩個字。”
“百里……”十一微微皺眉，“西恆的國姓，就是百里。”
“雖說是國姓，但是西恆境內，姓‘百里’的普通人家也不少。”趙英傑道。
十一瞧了瞧桌上的白玉扳指，普通人家，哪裡會有這麼好的玉石？
獨孤玉緩緩開口道：“那陵墓裡，鑲着不少的夜明珠，連女童手上都戴着價值不菲的玉石手環，還有那墓主人身上穿的，是難得的金蟬絲……不可能是普通人家。”
“不是普通人家，那就只能是皇親了，”趙英傑挑眉，“皇族裡的齷齪事兒，倒是不少。”
趙英傑此話一出，十一倒沒覺出什麼，連湘卻臉色微變：“趙少俠請慎言。”
趙英傑怔了怔，想起了什麼，下意識地看了看十一，咳了兩聲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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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突然對西恆王族這樣感興趣？發生什麼事了麼？”慕容曦奇怪地問道。
連湘想了想，道：“我們想追查一批黑衣人，他們似乎跟西恆王族有關係。”
“黑衣人？”慕容曦神色一動，立刻問道，“什麼黑衣人？你們遇到刺客了？”
十一開口道：“他們的確是不懷好意，對上過兩次，可惜或死或逃，查不到什麼。”
慕容曦微微皺眉：“你們懷疑這些黑衣人來自西恆？可是……”她本想說十一的身世明明還沒有公諸於世，怎會有人盯上他？但轉念想想，當日蒼穹臺處人多口雜，未必一點消息都沒有走漏……她頓了頓，才道，“西恆偏遠，王族的事我也知道得不多，當今西恆王名叫百里巖，將要繼位的百里洛是他的第三個兒子，百里巖的大王子、二王子雖然都在，至於爲什麼是百里洛繼位，大概是有什麼內情，就不太好說了……不過這也不奇怪，西恆王自己也不是長子，聽說是憑着什麼手段，才從他大哥手裡奪了王位。”
十一略一沉吟，忽然問道：“西恆王的大哥還活着嗎？”
“聽說十幾年前，暴病身亡，”慕容曦忽然冷冷一笑，道，“至於是不是真的暴病，如今就沒有人知道了。對了，西恆王還有一個弟弟，也是在那之後，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獨孤玉忽然開口道：“那陵墓裡的骷髏，差不多也是死了有十幾年了……”
“如果你們說的那個墓主人就是西恆王的大哥，”趙英傑也開口道，“那麼那些黑衣人又是什麼來路？人都死了，還能培養下屬出來興風作浪？”
獨孤玉凝目，緩緩道：“不是說，西恆王還有個弟弟，失蹤了麼？”
屋裡靜默一陣，趙英傑忽然看向十一，挑眉道：“喂，你什麼時候得罪了西恆王的弟弟？”
十一沒有搭理他，只看慕容曦道：“百里洛繼位，未必風平浪靜，你也要多小心。”
慕容曦怔了怔，隨即嘴角輕揚：“我知道了，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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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曦這兩日出門勤得很，她去什麼地方了？”西恆皇家驛館，慕容軒冷冷問道。
一個白衣人跪在他面前，稟道：“公主每次都去了一家偏僻的小酒樓。”
“酒樓？”慕容軒皺了皺眉，“她總不會是嫌驛館的飯菜太難吃吧，酒樓裡有什麼人？”
“酒樓外有公主的暗衛把守，且不下三個，奴才沒敢靠得太近，免得打草驚蛇。”
“派了三個暗衛把守，看來酒樓裡住着的人可不是普通人，”慕容軒目光微冷，“加派人手，給本宮弄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值得慕容曦這樣興師動衆地保護。”
“是。”白衣人應了一聲，“奴才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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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樓裡呆了幾天，每日足不出戶，日子忽然變得無趣起來。
十一看了看正倚在窗前呆呆出神的連湘，忽然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啊？”連湘回過神來，忙轉身看着十一，“出去？”
十一嘴角一勾，道：“怎麼，我們又不是囚犯，還不能出去走走麼？”
“可是，”連湘有些猶豫，“公主讓我們留在這裡，就是我們怕出去了，萬一遇上……”
十一笑容斂起，深深地看着連湘：“你怕遇上誰？二皇子嗎？”
“我……”連湘頓了頓，看了看十一的神情，忽然有些惴惴，下意識地上前幾步，依進他懷裡，擡起頭來看着他，小心翼翼道，“石伊……你生氣啦？”
“上次百里洛有意向你求親，遇上了刺客，”十一淡淡道，“若沒猜錯，是二皇子的人。”
“什麼？”連湘從沒聽說過這件事，吃驚得瞪大了眼睛，“他怎麼敢……”
十一挑眉看着她，淡淡道：“一勞永逸，還可以殺雞儆猴，一舉兩得，不是麼？”
連湘聽出了十一話裡之意，竟像是帶了一絲醋意，訝異之餘，又滿心甜意，伸手環抱住他的腰，低低道：“別生氣了，有你在，誰都搶不走我……”
軟玉溫香抱滿懷，十一心裡那點不快終於消散，靜靜地抱了她一會兒，才低低道：“走吧，我們也不能一直呆在屋子裡，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查到些蛛絲馬跡。”
連湘點了點頭，遲疑了一會兒，又道：“要不要……叫上獨孤姑娘他們？”
十一頓了頓，道：“不用了，我們也沒有頭緒，不過是隨意走走。”
當下兩人便出了屋子，沒有跟誰打招呼，徑直下樓。
走到門口，十一忽然向某處屋檐掃了一眼，卻沒有停步，只帶着連湘往街上走去。
街上，來自各個地方、服色迥異的人來來往往，倒也甚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