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離開碌碌村的時候,國勇超就打聽過那家所謂武館的情況,已經基本瞭解到了一些情況。他知道那家武館在位於村頭的地方建了座挺大的院子,孤零零的遠離整個村子。上次離開的時候他就遠遠的看了幾眼,把位置記在了心裡。
這次回來再按原先的記憶摸過去,很容易就確定了武館的位置。只是有點麻煩的是,這家武館的院子裡養了狗,人接近的時候狗會叫起來,會引起武館裡面的人注意。而且天不黑的時候,還經常有兩個人搬個凳子斜叉開腿坐在武館的門口,不懷好意的盯着路過門口的人和車。那形象和電視劇裡地痞惡霸的形象一樣一樣的。
“這怎麼處理?”扎克憨憨的問了一句道,他問的當然是院子裡的那條狗,至於門口那兩個人就根本不放在眼裡。
“找兩根棒子,進院兒就收拾了。”國勇超心狠手辣的一面在這個時候就表現出來了。
“這不好吧?直接打死了算什麼?最起碼那狗就是忠心護院的,有錯的也不是它們。”種緯有點同情起武館院子裡的那條狗了。
國勇超轉過頭來,看着種緯把眼睛瞪圓了。種緯沒瞪眼,但也沒退縮,直接回看過去。兩人像鬥雞似的互相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國勇超先讓步了:“不打死,給那狗兩棒子,把它打跑總行了吧?矯情!”
其實國勇超還真不是因爲種緯的原因才讓步的,他注意到身邊的所有人的神色似乎都站在種緯一邊。再一想也是,這些兵幾乎大多都是從農村裡出來的,誰家沒養過狗啊?誰路過別家的時候,別家的狗朝你吼兩聲,你就給人家把狗弄死,那不成了禍害鄉鄰的禍害了麼?
看國勇超主動退讓了,種緯無奈的笑了笑也就沒再說別的。畢竟人家是排長,而且這兩年來對自己確實頗爲照顧,自己也確實從人家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雖然國排長有時候表現得有些狗氣,但在做人方面還是挺講義氣講面子的,能對自己這個小兵這麼好,自己實在是沒必要和他對着幹。他只是希望國排長做事不要太過分,畢竟大家都有個軍人的身份,不是可以肆意妄爲的土匪。
一切準備停當,行動的時間也就到了。國勇超帶着大家按着提前偵察好的路線,直奔那個武館而去。
農民晚上休息都比較早,哪怕現在很多村莊裡面都通了電,也有了電視。但大多數人還是習慣了沿襲了幾年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天一黑下來時間不長,整個村子倒有大半的人進入了夢鄉。
此時這個武館院子裡倒是亮着燈,但院子裡靜悄悄的沒什麼聲音。聽聲音倒是後院裡央聚集着不少人,好像是在吃飯喝酒行酒令,弄得挺吵挺亂的。
大夥一到武館的牆外,院子裡的狗便叫了起來。國勇超把提前準備好的兩塊甩手就扔進了牆內,院子裡狗叫的聲音立刻就停了下來。顯然,院子裡的狗也是一般般的貨色,比較好對付。
扎克作爲衆人裡最強壯的人,自然成了上牆的底坐。只見他轉過身來,後背往牆上一靠,便擺好了架勢。國勇超也不猶豫,一步就跨上了他的膝蓋,接着右腳往他胸前疊放雙手上一踩,扎克兩雙大手用力一託——國勇超幾乎沒用力就被直接扔上了牆頭。
一見生人竄上牆頭,院子裡的狗也顧不得剛到嘴裡的肉了,又衝着牆上的國勇超叫了起來。可這狗還沒叫幾聲,牆上又蹭蹭蹭的出現了好幾條身影,而且動作都很利索,舉止都極爲剽悍。看家狗作爲一種極爲聰明的動作,很快就認清了眼下的局面對它不利。歐兒的慘叫了一聲,轉頭就鑽進了狗窩裡,只剩下哆嗦了。
看到這條狗這麼不堪,牆上的種緯等人也給氣樂了。看來給那狗準備的兩條木棒也用不上了,大家倒也樂得不殺害這個無辜的生靈。
不過,連續兩次的狗叫聲,還是把正在後院吃飯喝酒的一幫人給驚動了。一個地位最低,長得瘦小枯乾的傢伙被打發出來,到前院察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傢伙在這個武館裡地位最低,屬於碎催的角色。平時給別人端茶盛飯,掃地擦桌子,被別人呼來喝去,什麼活都得幹,最被人看不起,在武館裡也就看家狗的地位比他低上一點了。
現在這個傢伙從後院走過來,罵罵咧咧的噴着髒話,嘴裡全是他要用身體問候看家狗母親的內容。只不過等他走到院子裡,抄起一根木棒剛想要教訓看家狗的時候,卻發現院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了。此時院子里正站着七八個一身煞氣的士兵,正冷冷的看着他。
常走夜路,總有遇上鬼的時候。這個傢伙平時在的壞事倒也沒能力幹,欺負孤寡老人,打罵學上齡前兒童的缺德事倒是沒少幹過。現在看到眼前站的這些威風凜凜的士兵,這傢伙的魂好玄沒嚇飛了。
可還沒等他搞出點什麼動靜來,他身邊已經伸出了四隻手,一下子就把他的嘴給堵住,脖子也給勒住了。弄得這個傢伙連喘氣都困難,更別提想喊出聲來提醒後邊的人了。
看到這傢伙已經被制住,國勇超伸後讓人把武館的院門關了。然後留下兩個人守外院,剩下的人跟着他一下子涌進了後院。這院子裡的大概格局大家已經都很清楚了,這又不是平時執行什麼處突任務,根本就不用擺什麼突擊隊形什麼的。大家只管迅速的衝進去,分頭控制兩間屋子裡正在吃飯的人就是了。
武館裡的成員有二十多個,一個個身上描龍繡鳳,都在這個初夏的夜晚裡儘量的裸露出來,顯示着他們桀驁不馴的性格。此時他們一個個正在屋裡又吃又喝,狂呼亂喊着,根本沒注意前院已經被人佔領。等爲首的幾個人感覺不對勁兒想說話的時候,屋門開處,一隊苛槍實彈的士兵已經衝了進來。
別看這些傢伙平時作威作福,好象誰也不怕,誰也不在乎似的。可當他們真的被人用槍頂上,被比他們更強大的人控制住人身自由的時候,他們馬上就害怕了,一個個赤膊大漢也沒了平日的威風,少數人打着哆嗦,甚至都要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只有爲首的一個四十多歲的黑胖子還算鎮定,沒有表現得太過廢物。
“你們……同志,你們是幹什麼的?這是誤會了吧?”黑胖子開口有點想發怒的樣子,但話到嘴邊立刻就變得規矩了。
“幹什麼的?你們是幹什麼的,這麼晚了,村裡的人都睡了,你們怎麼不睡?”國勇超瞪起牛眼一般的大眼,有些蠻橫的問對方道。
對面坐着的黑胖子被國勇超的蠻橫不講理的說話方式氣樂了。他自覺都是平常他欺負別人,哪想到今天能夠反過來被別人欺。不過就算這樣,這個黑胖了也沒敢跟國勇超發脾氣,依舊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道:“這是我開的武館啊!白天我帶着徒弟們練功,耽誤了晚飯時間,晚一點吃飯很正常啊!要不,同志你們也吃點?”
說着話,這個黑胖子站起身來就要讓坐。他身邊的幾個年輕些,像是他徒弟模樣的人見狀,也跟着站起身來要讓座。種緯注意到,就在這些人當中,就有那個上次訛上特警團的那個長得又高又壯,還有些將軍肚的傢伙。種緯對他的面容記不太清楚,但他胸口紋的那頭鷹,種緯倒是記了下來。
“不必了!我們已經吃過了!”國勇超很清楚今天他們是幹什麼來的。胡攪蠻纏倒是可以的,但影響力辦正事就不好了。
“跟你們說一下吧!我們部隊在附近演習,結果丟了兩個兵,還帶着槍丟的。所以,我們是來抓逃兵的,希望你們都配合一下。”國勇超把之前想好的託詞講了出來。
聽到這羣兵是來抓逃兵的,不是專門來對付他們的,這羣被嚇得丟了魂的傢伙很快就還魂了。
“抓逃兵有你們這麼抓的嗎?還闖進人家家裡來了,還帶着槍,我還以爲這是槍劫呢!”一個徒弟模樣的傢伙直接火了,跳起來就跟國勇超喊起來了。
“喊什麼喊!我們執行任務就這麼執行,你還不服怎麼地?”張彪一看有人出頭,直接衝過來臉對臉地逼過來,一副一言不合馬上就要動手的意思。
“老三!閉嘴!”爲首的黑胖子呵斥了一句,那個和張彪頂上牛的傢伙帶着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勉強坐了下來。
“同志,你們抓你們的逃兵我們不反對,可也不應該是這個抓法啊!這畢竟是民宅,你們這私闖民宅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黑胖子倒是有些江湖經驗,根本不和國勇超硬頂,直接給戰士們戴了頂不合法的大帽子。
這確實是今晚行動的一大硬傷,戰士們的行動是不佔理的。只要這些戰士們不是殺人越貨的土匪,就不能把這些人怎麼的。否則的話事情一鬧大,戰士們都會受處分。所以說到目前爲止,這個黑胖子他們是佔據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