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浣看寧唯不回答,反而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開顏一笑,“忘記介紹我的身份,我是洛先生主治醫生陳博士的助理,其實認識洛先生也有五六多年了吧?”
寧唯詫異的看着他,聽他說洛昊並不是提起朋友的語氣,那是否說明,認識的這五六年,洛昊在他這裡的身份都是患者?
洛昊主治醫生的助理都認識他這麼多年,主治醫生應該認識他更久吧?
朱浣笑眯眯的看着寧唯,“寧小姐你的表情怎麼這樣?覺得認識醫生久是件不好的事情嗎?”
“浣醫生,你主動提起洛昊,是不是表示我如果問你一些關於他的問題,你會告訴我呢?”寧唯直接道。
朱浣想了一下她的話,贊同的點頭,“我會告訴你,並且你聽完以後,希望你能幫我點忙。”
寧唯本來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洛昊的狀況,雖然朱浣先說了一個告訴她的附加條件,製造了點緊張感,但有這個機會問,她也不管什麼忙,立刻問:“我想知道,陳博士治他什麼?”
既然是主治醫生,總有個主治的病症。
朱浣正要開口,她又猛地想起什麼,立刻打斷,“等一下!我都還沒說我和洛昊熟不熟,你就主動要告訴我他的問題,這麼輕易,豈不是等於泄露他的隱私?”
特別是洛昊景彙總裁這層身份,如果他被爆出有什麼神經問題,景匯不但股市嘩嘩的跌,到時那些股東們也會拿這個來大做文章。
朱浣噗嗤一笑,看什麼新鮮東西似的用新奇眼神看着寧唯。
“我上次電梯看到你們,洛先生把你圈在手臂下,不是特別親密的關係,不會做這種動作吧?而且我注意到你們手上戴着的戒指應該是一對,又都在無名指,不是貪玩就真的是婚戒。”
寧唯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無名指,這麼說好像很有道理啊。上次的確是洛昊爲了懲罰她把她圈在胳膊下,之後把她拎起來了,她以爲那醫生沒看到前面呢。
“可能同樣是男人,我看洛先生看你的眼神那可不一般,何況這麼多年,從未見過洛先生身邊有女人。”朱浣繼續說。
寧唯覺得要是醫生這麼容易告訴別人患者的狀況,還是對洛昊不太保險,像是*似的。
於是她繼續找茬道:“就算你從我們言行中看出不普通來,我不知道他的病情,不是說明他不願意告訴我嗎?當事人都不告訴的人,你卻告訴,你覺得真的對嗎?”
朱浣對她的話一點惱意都沒有,“要是故意來套我話的人,應該早就問病情了,而不是像你這樣問長問短,好像我說了,隨時能拿出一把刀。”
寧唯低着頭,有這個機會問了,又好像猶豫起來,生怕自己開了次頭讓朱浣說了這話,以後他也會很容易告訴別人。
朱浣看她遲疑着,自己手中的飲料也喝得差不多,於是站起身,“陳博士比較保守,覺得一定要尊重患者意見,但我覺得,他一個人無法痊癒,身邊有人知道,能和他聊一聊會比較好。”
寧唯擡起頭看着朱浣,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疑心,聽他這麼說,卻還是不知道該不該用這種方式知道。
“寧小姐,陳博士因爲尊重洛先生意思,所以一直替他瞞着家人和朋友,我覺得痊癒才比較重要。你想好以後來醫院找我吧,到時我再告訴你詳細。”朱浣說完笑了一下先離開了天台。
寧唯看着遠處的城市中的棟棟高樓出神,人就是這樣,夢寐以求的東西送到眼前時反而會猶豫,會退縮,會不安。
手機嗡嗡震動起來,她仍舊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接起電話。
“我在骨科沒找到你。”洛昊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洛昊,你還好嗎?”有個主治醫生五六年是什麼感受呢?應該對人們常說的一定要有個健康的身體這句話感到麻木還是渴望?
“你怎麼了?”洛昊一下皺眉,聽着她的語氣有些緊張的問。
寧唯驚覺自己又沒頭沒腦的說着這話,立刻笑嘻嘻的說:“被美女纏着呀,有沒有吃虧啊?”
洛昊心頭一鬆,無奈的對着手機笑,又問:“你在哪?”
寧唯站起身,戲謔道:“我早就檢查完了,等着你過來的時間裡,心裡委屈你有美女纏身還不來,準備和你天台見呢。”
洛昊步伐不由加快,命令的語氣道:“我馬上就上去,你站那別動,等我。”
寧唯正要說自己下去,他不用上來了,電話卻從他那邊掛掉了。她笑着搖頭,瞧把他給急的,她一邊朝下樓的樓梯門口那邊走去,一邊重新撥洛昊的電話,那邊傳來的卻是關機提示聲。
“莫非沒電了?”她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拿着手機繼續往樓下走,她去電梯口等着,這樣既不會錯過,也省得她在樓上吹風,他又還得跑上去。
她剛一出樓梯口,旁邊的走廊不遠處響起飛快的腳步聲,她餘光見有個人朝自己這裡跑來,連忙側身躲開,那人卻還是沒有剎住車的差點摔跤!
“怎麼回事啊!會不會走路啊?怎麼能突然從旁邊冒出來……寧唯!怎麼是你?”付瑤琴站穩身子,頭也不擡就開始發難,說了一半擡起頭見是寧唯,臉上滿是驚訝。
寧唯沒接話,仔細想想,自從付瑤琴上次來到咖啡店說要她賣木屋這件事情以後,她已經好久沒見到她了呢,也不是,上次做夢夢到她了。
想到上次的夢,她倒真的想跟付瑤琴說說,看看這個夢境主人公是怎麼解這個夢的,可惜她和她早就不是朋友了。
付瑤琴對着寧唯仍舊是那副不看在眼裡的表情,打量了她一陣,目光瞟向她肩膀上的繃帶,“這麼久不見,還掛彩了?”
寧唯想接話,但她這話問得不知從何接起,索性又沒說話,直接越過她往相反方向走去電梯那邊。
“寧唯,你就不好奇我最近爲什麼不找你了?我知道航宇去找過你。”付瑤琴也不轉身,就和寧唯背對着背說話。
“不好奇。”寧唯丟下一句,繼續往前走。
“但是你非常好奇你家木屋爲什麼會有一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要收購吧?”付瑤琴慢慢轉過身,對着她的背影篤定的繼續說。
寧唯停下腳步,她怎麼會知道木屋的事情?又怎麼知道那幫人的?按照她調查出來的,付瑤琴和這件事情並沒有聯繫啊。
她定下心神,轉身看着付瑤琴,淡淡的說:“好奇歸好奇,你要是想我拿什麼來換你告訴我你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你要說便說,不說,我自己也遲早都能知道。”
付瑤琴歪着嘴角笑,看着寧唯,彷彿洞悉一切的巫女般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