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章 付出的遠比得到的多
闖進來的寒冰,渾身散發一股煞氣。只要是明眼人,便不難從寒冰那不善的神情中發覺出來。
房屋內部並沒有在外面看過去那麼大。故此,寒冰一進門沒花任何工夫,便發現正在交談的兩人。
來勢洶洶的寒冰用餘光掃了一眼那名正在打量自己的少女,後者一聲驚呼,雙腿哆哆嗦嗦的退了一連好幾步。腦袋也迅速低下,顯然是不敢再擡頭直視寒冰那雙快迸出火花的眼眸。
當氣氛安靜到充滿詭異時,少女還是忍不住好奇將頭擡起來,偷偷觀察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寒冰的目光早已跳過那名少女,落在了這屋內的另外一人的身上。明擺着,這人應該就是這裡的主人了。
當寒冰的目光牢牢鎖定那名青年男子時,青年男子卻見怪不怪的望向寒冰,並搶在他前面含笑的說道:“小夥子,別急。我這還有一位客人呢。請你先到一旁等等,待會兒我再接待你。”
說着,這名男子指了指少女,衝着她微微一笑,轉而又指向少女面前的那張椅子。意思似乎是叫少女別擔心,讓她坐下來慢慢談。
雖說寒冰現在處於暴走的邊緣,可當他聽完男子說的話後,卻還是緩緩平靜下來。似乎這名男子的聲音中彷彿帶着無窮的魔力。就像矮屋屋檐下,立在側門旁邊的那塊木匾一樣。
“我要忘記他!先生能幫助我麼?”少女很努力地再次將自己想表達的意思複述一遍,只不過瞧她現在的樣子,似乎相當吃力。
望向對面坐着的那名少女,男子悠閒的說道:“你的意思就是,你想把那個人從你的記憶中抹去?我可以這麼理解麼?”
趁着男子開口,寒冰利用起等待的時間,開始打量起這兒。
雖說寒冰的初衷是想尋找一張椅子坐下靜候,可一番環視下,寒冰卻意外發現這裡除去男子以及少女的座椅外,這間屋子並沒有第三張椅子。
這地方還真是到處都帶有神秘色彩呀!不然,哪有像這樣對待客人,如此做‘生意’的啊!還是說,這兒的主人根本就沒料到,這間屋子真會有第三個人的出現?
隨即,寒冰帶着狐疑的神情,很認真起來打探起這裡的每一處來。
雖說寒冰過去也來過這個奇怪的地方,但卻沒有一次能夠進來。所以,這裡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新鮮得很。
這是一間不足四十平方的小屋,但給人卻是一種很空曠的感覺。大概是很多地方都被閒置了的緣故吧。此外,寒冰還發現,除了現在自己待着的這個空蕩蕩地‘客廳’外,這裡就沒有其它理應出現的‘臥室’之類的什麼存在。
從外面瞧過去偌大的木質古屋內,裡面僅僅只有這個不足四十米的小空間。而且,這其中的空間還沒有任何的劃分。除去那兩扇門外,這裡儼然就是一個密封的小屋。
屋內除了牆壁架子上的蠟燭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的照明工具。“難怪光線這麼昏暗!”寒冰心中如此對自己說道。屋內的擺設更是除了那些蠟燭、蠟燭架外,就只剩下一套一米見方的桌椅。空空如也的木桌上除了幾個卷軸,連套茶具都沒有。
在男子那方桌子底下應該是鏤空的,寒冰如此猜想到。因爲,他站在那並沒有看見那位男子的下身,應該是被遮擋住了吧。
忽然,寒冰意識到有點不大對勁。沒錯,是太安靜了。他們兩個不是正在交流的麼?
寒冰正眼看向男子,卻發現他的目光正瞧着桌對面的少女,寒冰的目光也隨着轉了過去。
當寒冰望向少女,她正忙不迭的點着頭,一邊還小心的瞅了寒冰這裡一眼。
四目相對,少女立即慌慌張張的將目光收回。寒冰發現坐在椅子上的她明顯有些不自在,似乎還在極力掩飾因害怕而變的不自然的面容。
她這是在幹嘛?因爲自己麼?寒冰有所明悟的想到。
平靜下來的寒冰打量起這名少女,對她恐懼自己的心情不禁感到好笑,又似乎摻雜着其它什麼。“似乎這種感覺不錯。如果,能讓那羣幾個該死的傢伙也……”心中想着,寒冰算是肯定了一件事。爲什麼那羣混蛋會總愛變着法子欺負自己。
“拿我尋開心是吧!哼!明天……不,等換取實力出去以後,我就要你們……”思路整理清晰的寒冰,不僅沒有解開心中的結,反倒是越陷越深。不知不覺中,寒冰緊握着的拳頭,因爲太過用力而導致指甲縫隙中多出了許些皮屑肉絲。甚至,隱約可見那猩紅的血絲。
當寒冰在內心世界天人交戰的時候,那位神秘的男子開口了。
他幽幽地說道:“想必你來這之前也弄清楚了,付出的遠比得到的多。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要我幫忙,將那個人從你的記憶中抹去?”
少女在猶豫。陰晴不定的臉色,好似隱約在向寒冰以及那位神秘男子透露出,她似乎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猶如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她彷徨了,不知何去何從該往哪走。
就在男子顯然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她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毅然的將頭點了兩下。臉上頓時呈現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神情。
親眼目睹這一幕後,寒冰沒感到有什麼好笑的,反倒是感到自己的某根心絃,似乎在這一剎那被觸動了。
爲什麼她敢接受那人的‘幫助’,就不敢自己獨自去面對呢?轉而再想想,自己好像沒什麼資格去說她怎麼樣。自己不就是另外一個她麼?
“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了沒有?”男子打趣道。
在少女又一次的肯定下,男子收起嬉皮笑臉,成全了她的請求。
隨即,男子將自己的上身埋在了桌子底下。如寒冰所想的一樣,桌子的那端的確是被鏤空的。
通過幽暗的燭火,寒冰隱約能夠發現在男子的額頭上滲出了須些汗水,那樣子彷彿是正在幹一件很吃力的事。
除此之外,寒冰還發現了一點。那個男子似乎並沒有讓自己的下身離開那張椅子,就像那張椅子上似乎塗有強力膠一般。
就在寒冰的思緒正在活絡當中,與此同時,男子氣喘吁吁的挺起身來。與之前較爲不同的是,他的手中還多出了一卷灰色的卷軸。
拿他手中捏住的灰色卷軸,對比較桌面上那幾張卷軸的話。那就好比拿一張不堪入目的畫軸,同古時‘九千歲’手中握着的聖旨相比。
男子氣喘吁吁以及不小的動靜打攪了寒冰的思緒,就在寒冰思緒迴歸的那一霎那。寒冰有一種感覺。似乎抓住了什麼,可在最後關頭又讓它從自己手中溜掉了。
男子看着寒冰眉頭緊皺的樣子,還認爲是自己手中的灰色卷軸讓他如此。隨即便解釋道:“是這樣的,灰色卷軸簽訂的契約等級比較低。如果用我事先準備好的卷軸,可能我還會虧本呢。”說罷,男子衝着寒冰微微一笑。
雖說寒冰也好奇他爲什麼找個東西,爲什麼會磨蹭這麼久。而且那東西還是屬於應該經常使用到的。但可惜的是,寒冰之所以皺眉,原因並非這個。
寒冰點點頭,心下卻更感到奇怪。如果仔細觀察,即可發現男子的解說並沒有讓寒冰的眉頭因此鬆緩。
他爲什麼要跟我解釋這麼多呢?這有必要麼?寒冰在心底這麼問自己。但卻沒得出個所以然來。
不知怎地,寒冰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大對頭。
雖然納悶,即使好奇。但這並沒讓寒冰忘記他來這兒的初衷。
對!寒冰是受夠了!並再也等不下去。哪怕六年之期已過大半,只剩下兩年。雖然說,事實情況正如姐姐她說的那樣,自己要十八歲後纔可以修練。
可實際上呢?在這般下去,他還受得了麼?恐怕,那時不是被那羣混蛋玩死,這近四年來的壓抑,也會讓他以另一種方式提前終了這悲劇式的生命吧。
姐姐,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也迫不得已。每次那麼晚回家,不是因爲我貪玩,而是不想讓擔心我的你,又發現自己身上又多出許些傷痕。
其實,我知道自己不像你誇我的那樣聰明,但最起碼,我還沒認爲自己笨到無可救藥。我懂,是因爲我的緣故。爲了供我上學讀書,爲了讓我不被周圍的人歧視,你自己省吃儉用給我買一件奢侈品。也正是因爲照顧我的緣故,你才一直遲遲沒有出嫁。
可你知道嗎?我內心是怎麼想的?一點也不能幫助你,爲你分擔那些擔子。只是無限的給你增添麻煩,我真的好壓抑啊!有時候,我多麼希望十八歲那年的生日可以快點到來,然後就可以修練,揚眉吐氣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累贅。
可是……
當寒冰再次回想起他人生第十六個生日的遭遇時,他眸子中的深切的情意全都被怒火所湮沒。
寒冰深吸口氣,似乎很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時,矮屋內一米見方的桌子上,一男一女正在進行一項以‘命運’爲名義的交易。
寒冰平下心注視這一切,心底忽然產生一種連他自己都陌生的感覺。
自己這還是真實的自己麼?不管了!哪怕這不是真實的自己,但確實是自己想要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胡思亂想那些有邊沒邊的事呢。
在男子又一番詢問以及那名女子又一次篤定之後,男子緩緩的將他手中的那副卷軸展開。瞧了個清楚的寒冰,可以肯定那裡面是空白的。
當卷軸全部展開之後,男子向下伸直了右手中指,凌空位於卷軸的中央處。
一直在注意神秘男子手上動作的寒冰,並沒有發覺他嘴巴是什麼時候一張一合動起來的。寒冰之所以發現這一幕,絕對不是因爲男子有念出聲音,而是他手中的動作停住了。
過了幾秒後,那位男子的中指滴出一滴猩紅的血液。當血液落在卷軸上,它並沒有被那捲軸吸收。倒像是被那男子賦予了生命,它竟然自己動了起來。
半分鐘後,在寒冰的不解與驚訝當中,卷軸的畫面上出現了半個骷髏頭,以及半邊天使的翅膀。這都是被那滴血液用鮮紅的血條勾畫而成的。
寒冰確實很驚訝,可要說那名男子沒這一手的話,寒冰倒是會更吃驚。
神秘的空間,神秘的男子,神秘的本領。這一切叫寒冰有一種錯覺。既是修練不了,要是自己能掌握這樣的本領也不錯吧?可惜,就是那鳥人的翅膀難看了點。換成蝙蝠的翅膀或許會與那半個骷髏頭更融洽一點吧!寒冰如此想道。
下一刻,那變得詭異的卷軸的正中心,一個黑點慢慢擴大起來。寒冰也注意到,那名少女的臉色一片潮紅,她正全神貫注的注視着黑點處。一點也沒有擔心害怕的情愫在裡面,有的只是興奮。
此刻那個黑點在寒冰的感知裡,就跟來自地獄魔鬼的微笑差不多。而他的笑聲就彷彿是一種充滿魔力地蠱惑。似乎正在說:“來吧!神給不了你的我能給。付出的越多,得到的也會越多。”奇異的是,寒冰對此並不反感。相反,他跟那名少女一樣,也莫名地變得興奮起來。難怪連神都講:‘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當黑點吞噬完那鮮血勾畫出的半個骷髏頭,以及半個天使的翅膀後。黑點當中似乎出現了一道白光?
白光?嗯?伴隨白光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橡皮擦?
寒冰一時皺緊了眉頭,甚至於,他隱約察覺到今天一天皺眉的次數,比以往一年加起來都多。
雖然感覺極度的莫名其妙,但寒冰還是不能否認這個事實。那就是這個橡皮擦,確確實實是從那個黑點當中飛出來的。
又望了一眼那名少女,只見方纔她還一片潮紅的臉色,轉眼間已變成一片蒼白。
難道這就是以‘命運’爲名義的‘交易’?‘交易’就是這個樣子的?一個橡皮擦?
正當寒冰消磨腦細胞思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時,那位神秘的男子衝着寒冰說道。“彆着急,馬上就好了。同樣,我還是得對你重申一遍,付出的遠比得到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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