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女子已被活捉,山匪的大刀長劍架在脖子上。
陳如風曾聽阿斗說過,她的大師姐溫文爾雅,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三女中年齡最大的那位,應在二十七八歲,長的端莊秀麗,一副善良模樣。
阿斗的二師姐,擺着冷臉,即使被山匪活捉亦無開口求饒,此人長的頗有女俠風範,穿戴的衣服爲一身黑裘。
阿斗的三師姐就比較有趣了,她的長相算不上出衆,被抓住後正吐沫紛飛的謾罵,她張嘴罵人的時候,露出了兩顆小虎牙,這女子一看就知不好招惹。
少許,大師姐李倩說道,“三師妹,莫說了。”
山匪過慣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什麼人沒遇見過?像那臨死之前裝作悍不畏死的,還有臨死之前大罵一通的比比皆是。
“大師姐,他們仗着人多勢衆,欺負我們。”三師姐肅穆說道。
二師姐嬌玉龍回答道,“人多也是人家的實力,你快別罵了。”
但肅穆罵的更難聽了,山匪受不住了,於是封了她的修爲,用一塊破布要堵住她的嘴。
“阿斗你快跑,回蒼溪古城請師傅過來,就說我和兩位師姐被漠南的殺狼幫帶走了。”肅穆囑咐道。
阿斗哪裡經歷過這種事,他自入蒼溪古城出來,這還是頭一回,此刻他被嚇的瑟瑟發抖。
陳如風立在樹上始終未動,靜看兩名山匪走向阿斗。
“小子,還不快束手就擒?”一名山匪持拿着兵器,對阿斗喝道。
阿斗手裡沒帶兵器,但他背了一個包袱,那包袱爲長形,裡面不知裝着什麼東西。
“大師姐?”阿斗不知如何是好,詢問她說的意見。
陳如風看到這一幕,苦笑着搖了搖頭,三位師姐都被抓了,這時阿斗理應自己做主,光憑這一點就說明阿斗沒長大。
李倩回道,“聽你三師姐的,快走!”
阿斗的修爲不高,剛突破洞氣境而已,在場的山匪隨便挑出來一人,他就對付不了。
“好,好,好,大師姐你們等着,我去搬救兵。”阿斗如蒙大赦,轉身就往後方逃去。
陳如風再次搖了搖頭,阿斗不懂辨別敵我雙方實力懸殊,逃是逃不掉的,與其被人活抓,不如奮力一戰,方顯男兒本色。
“哼,你這小子還想跑?”兩名山匪呈一左一右,包夾阿斗而去,不出五秒他就得被抓到,而且山匪手中楊起的大刀,能瞬間斬掉他的左臂,陳如風知道該他出手了。
“麒麟怒焰。”
兩團火球推動,後發而至追上了兩名山匪,接觸麒麟怒焰之時,山匪的軀體被燃燒成灰燼。
驚異的現象讓所有人爲之一愣,短暫失神之後,漠南殺狼幫的副幫主於都大聲吼道,“是誰?給我出來。”
於都長的五大三粗,最好辨認的特效,要數他瞎了一隻右眼,並用布條常年遮住。
阿斗不再跑了,此刻他正在疑惑是誰幫了他。
陳如風沒出面,以靈氣擴散聲音,“別管我是誰,人留下快點滾。”
於都聽後難以置信,在這漠南一帶敢惹殺狼幫的並不多。
“有本事現身一見,躲躲藏藏算什麼好漢?”於都環顧樹林四周。
“唰!”
陳如風身影閃動,落在了於都五步外,背對着阿斗。
“哼,就你?”於都上下打量陳如風,看出了他的修爲在青虹境中階,而他自身的境界也在青虹境中階,自以爲不相上下。
陳如風一笑,“怎麼,憑我保不住她們?”
他指向正面阿斗的師姐們,那意思好像在對於都說,你不是我的對手。
“哈哈。”於都仰天長笑,“你這人腦袋被驢踢了吧?想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陳如風懶得解釋,反手再施麒麟怒焰,以火凝物化作一塊巨石,在巨石落下後砸死了二十多名山匪,鮮血與屍骨都未留下,一陣風吹來彷彿那些人方纔消失了一般。
“你敢殺我殺狼幫的人?”於都震怒,奪過手下的長劍,對着陳如風劈來。
陳如風沒退後一步,任由於都出招也未曾阻攔。
等於都的長劍,即將劈在他腦袋上時,陳如風用左手兩根手指夾住了長劍。
“你…”於都震驚。
老話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於都心裡覺得這回遇見高手了,對方雖與他修爲旗鼓相當,但自己明顯不是對手。
“咔嚓。”
陳如風用力折斷了長劍,隨後將長劍插入了於都的胸口,了結了他的性命。
殺狼幫在漠南,那是家喻戶曉的惡勢力,陳如風之所以斬殺於都,一是爲民除害,二是於都的手下還剩三十幾人,他想起到震懾的作用。
結果卻讓陳如風大爲吃驚,倖存的山匪們一見於都死了,不顧自身安危沒一人逃走,齊刷刷的向他衝來。
“水漫金山。”
陳如風不想殺生太多,利用腳下的積水施展秘術,將剩餘的山匪沖走了。
此時,場中的李倩等人驚魂未定,陳如風來的太及時了,以雷霆之式擊殺了於都,救得她們性命。
阿斗向陳如風走來他未察覺到,這會他在思考,爲何山匪們明知是死,還要爲於都報仇雪恨,想了半天陳如風得出了一個結論,也許是每日的朝夕相處,山匪和於都之間互相生出了勝過親情的情義。
他還在思考阿斗,在他記憶力的阿斗話很少,遇事不決的跡象,不符合他的風格。
阿斗拜了苗老婆子爲師這纔多久?他竟然在苗家改變了心性?
人都是環境下的產物,讓一個孩子從小和狼生活在一起,那麼長大後就有可能與狼相似,阿斗也一樣,他在苗家衣食無憂,與三師姐整日勾心鬥角,也就學會了爾虞我詐,碰見危難時定然先想着自己活命。
不成,不成,要想辦法把阿斗的這種毛病改過來。
“大哥?”阿斗看清了陳如風的面容。
一句話,將陳如風從思索中拉了出來,“叫什麼大哥,叫叔。”
阿斗歡天喜地的說道,“大哥還真是你,快讓我抱抱…”
陳如風將他推開,以靈氣解開了三師姐被封的穴道。
“一段日子沒見,修爲沒有增長,怎麼油嘴滑舌了?”陳如風眯着眼睛。
阿斗撓了撓腦袋,“生活逼迫,不得已而爲之。”
“嚯。”陳如風驚愕,“還會咬文嚼字了,厲害厲害。”
阿斗懂察言觀色,見陳如風像在生氣,急忙閉上了嘴巴。
大師姐李倩走上前來,向陳如風施禮道謝,“多謝恩公仗義出手。”
陳如風回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阿斗對李倩介紹道,“什麼恩公不恩公的,他是我大哥。”
三師姐肅穆驚訝,“你哪來修爲這麼恐怖的大哥?”
阿斗得意的說道,“自然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這輩子大哥會護我一生,每逢我小命難保時,大哥就會及時來救我。”
陳如風一個頭兩個大,阿斗越來越不像話了,不但貪生怕死,投機取巧,還變的見風使舵了。
“阿斗,你們要去哪兒?”陳如風岔開話題問道。
他不能當着三位師姐的面教訓阿斗,得給阿斗留幾分薄面。
肅穆應道,“祝老快過大壽了,師傅命令我們去找謝瘋子換些寶貝,也好爲祝老賀壽。”
陳如風一問之下才得知,這謝瘋子爲西境神域的名人,他喜愛收藏寶物,還喜歡和人交換寶物,以前謝瘋子家富可敵國,他爹孃死後家產都被他買東西買光了,所以人家都說他瘋了,這也是謝瘋子稱號的由來。
謝瘋子居無定所,每當他的蹤跡被人知曉,就會引來一大批人蜂擁而至,他的修爲很是深厚,沒人敢搶他的東西。
“哦?”陳如風來了興趣,“莫非阿斗揹負着換取的寶物?”
李倩說道,“謝瞎子在川上江畔呢,我們正趕過去,沒想到在這兒被於都攔住了去路。”
陳如風聽聞後,決定護送阿斗他們去往川上江畔,然後再趕赴荒族,只不過要耽誤兩日的時間。
阿斗四人騎馬來的,馬都被殺狼幫的人給殺了,李倩的修爲最高,在玄靈境高階,只差分毫突破青虹境,掌握御空而行的能力。
陳如風讓樹上的荒雨和李嘉嫿下來,一行人走路去川上江畔。
一路上,陳如風故意拖延步伐的行進速度,不久阿斗屁顛屁顛的來了。
“大哥,你的修爲恢復了?”阿斗問道。
陳如風正色回道,“嗯!”
不等阿斗再問,陳如風將想好的話說給他聽。
從爲人處世講起,以這次事情爲例,倘若三位師姐慘死,阿斗是否心懷愧疚?
阿斗沉默,一直沉默。
陳如風又說道,“做事先做人,人活一世,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這叫無愧於天地,中要對得起自己,若連自己都對不起,談何對得起別人,勿以善小而不爲,勿以惡小而爲之,我若是你就不跑,哪怕是死也要和殺狼幫拼殺到底!”
阿斗再次沉默,未張嘴講話。
陳如風趁熱打鐵,言語上也不尖酸刻薄,給阿斗留足了面子,二人相隔前面的荒雨等人很遠,也不怕她們聽到。
好說歹說的進行了三個時辰,才把阿斗這頭倔驢帶上正常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