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人頭值千金

尹治平這次來襄陽,主要就是親自送老頑童過來,以及把金輪法王的首級帶過來,跟郭靖說一下這事。其它的議論軍情倒也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大事,他們平日也都是互通有無,經常聯絡不斷的。

既無要事,所以尹治平也沒有在襄陽城中多待,只住了三日,便辭別了郭靖夫妻與老頑童,同李莫愁回返桐柏山中。楊過也正好跟着他們一起回去,他本來就是被尹治平派到襄陽城中來跟郭靖聯絡事宜的,原本也不會在城中多待,便要回返山寨去跟尹治平復命。

尹治平帶着李莫愁與老頑童趕到襄陽的那一日,楊過便本是要打算回山覆命的,但尹治平既然到了襄陽,他便也跟着多留了幾日。這時尹治平回山,他自也是要跟着回去。

尹治平離寨這幾日,都是交由李志常來主事。回到寨中後,李志常便來向他報備他這幾日不在,寨中所發生的一些事情。不過才離開三日,寨中也沒什麼大事發生,都是些日常的事務。而且他臨走前有交待,叫他們在自己回來前不要擅自行動,所以更沒什麼要緊事了。

有要緊的事,也不是發生在他們寨中,而是發生在蒙古大營。金輪法王這位蒙古大國師被殺,對於蒙軍大營來說,實是一件十分要緊乃至嚴重的大事。

蒙古人中,信奉密宗佛教的着實不少,蒙古大軍中的信衆也是頗多,金輪法王這麼一位活佛也似被封爲當今大蒙古第一國師的人物竟然被宋人所殺,對這些信衆來說,打擊實在是極大。少數非信衆者,也都知道金輪法王武藝非凡的本事,金輪法王被殺,對他們的打擊也是極大。這種打擊下,就造成了蒙軍現在的士氣極爲低落。

忽必烈有鑑於此,這幾日甚至都沒有再行派兵攻打襄陽,想要休整一下,重整士氣。以現在的這種士氣去攻打襄陽,絕對是攻之不下,而在襄陽城下一再的受挫,也會更加造成士氣低迷。

這個時候,如果雙方兵力相當,相差不大的話,實乃是宋軍趁勢反擊的大好時機。無奈襄陽城中的守軍兵力實在太少,與蒙古軍隊的數量相差太過懸殊。即便襄陽守將呂文德有這個心,也是沒這個力,更別說他也沒這心。眼下襄陽的兵力只堪自保,是沒力進取了。

而且這個時候蒙古大軍只是士氣低落,實際上兵力並沒有什麼大的損失。人數差距放在那裡,即便士氣再差,蒙軍據營自守的能力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這等好時機,也只有眼睜睜錯過。

金輪法王未被殺之前,原本是與瀟湘子等人晚上一起守夜,發誓非要抓住一回偷潛進營中行刺的刺客不可的,但現下金輪法王都被殺,忽必烈又感惶惶難安,生怕尹治平與李莫愁一起來行刺,無人能擋得住,當晚便又把瀟湘子等人給召了回來守在他的帳旁。

雖然瀟湘子四人也未必是尹治平與李莫愁二人雙劍合璧的對手,但四人一起合力,終究應該是能擋得住的。再加上他的中軍大帳本就防守嚴密,還有他的護衛親軍與營中所有的千夫長以上將領在側。這些人一起,終歸是能保得他無虞的。

瀟湘子四人被忽必烈調派回來,卻也是求之不得,見識了尹治平與李莫愁的厲害,他們可也不敢再守在第一線上。萬一尹治平與李莫愁前來行刺,正被他們給撞上,他們可哪裡能擋得住,不丟了性命就是好的了。

不過即便被調回了守護重重的中軍大帳,幾人還是有些擔驚受怕了幾日。忽必烈晚上也是提心吊膽,夜難安寢。不過他心中雖擔憂,面上卻是從不顯露什麼。每日白天仍是顯得精神奕奕,與衆將商議軍情,談笑風生,顯得從容自若,鎮靜異常。他深知這個時候自己先要穩住,如果自己這主帥也顯得惶恐難安,那必然軍心大亂,更無士氣。

眼見忽必烈如此鎮靜,而接連幾日宋人刺客也都無行動,衆將受他感染,漸漸便也跟着鎮定下來,思謀對策。

國師被殺,不僅對於眼下的蒙軍大營是大事一件,便是對於整個蒙古國來說,也是大事一件。所以對於金輪法王的下葬,也不能草草處理。金輪法王的人頭必須討要回來,否則無頭屍首下葬,也太不成體統。

忽必烈當日便得知金輪法王的人頭跟前面被刺殺的那幾名將領一樣處理,高懸在襄陽城頭示衆。他原是想遣瀟湘子這幾名高手潛入襄陽,將金輪法王的人頭盜回。但最後細思宋人中的高人衆多,今日陣前殺了金輪法王的那兩個男女道士恐怕也在襄陽城中,瀟湘子幾人遣入進去,能成功固然好,可萬一事敗被發現,恐怕四人也會陷入敵營,逃不了一個被斬下頭顱懸掛城頭的下場。

現在營中的高手便僅剩瀟湘子、尹克西、尼摩星、馬光佐四個了,萬一這四人也陷入敵手被殺,那他身邊便再沒高手保護了。雖然營中大軍成千上萬,但卻沒什麼武學高手。他手下那些將領的本事也只能是沙場上逞威,真個與那等武學高手單打獨鬥的對決,可就完全不是對手了。若沒了瀟湘子四人在身邊保護,他可就大失安全感了。

所以最後權量一番,忽必烈終是沒派瀟湘子幾人潛入襄陽城中去盜金輪法王的人頭。而是派了一名使者去往城下交涉,以重金贖回了金輪法王的人頭。

派使者交步,是忽必烈在金輪法王被殺後的第二日就派出去了。但因互相之間一時談不攏,再加上宋軍有意多拖幾日,好把金輪法王這位蒙古大國師的人頭在襄陽城頭多掛幾日示威,卻是直拖到了第七日上,襄陽主將呂文德方纔允准忽必烈以千金贖回金輪法王的人頭。

忽必烈派出使者交涉之事,尹治平還在襄陽城中時便知道了。他對這事也沒什麼別的意見,也懶得去理會。雖然金輪法王是他所殺,但既已把人頭交了出去給襄陽守軍,他對金輪法王人頭的後續處理還真沒多少話語權。

不過呂文德得了贖金之後,爲籠攏人心,還是拿出了一半作爲獎賞交給了尹治平。尹治平也不推辭,大方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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