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支翼陣(下)

燕離並沒有去看那三人長的什麼模樣,因爲那黑藍色的龍捲擊飛老黑之後,勢頭絲毫不減。他能覺出龍捲裡至少蘊含了三種神境的力量,即是說,對面自稱龍慶三大神將的人,可不只是嘴巴厲害。九霄劍宮儘管無限接近神境,卻始終還差着臨門一腳。他在此前的戰鬥中領教過各種各樣的神境,如蘇晉的“不動如山”,如天辰榜新秀蒼王的“天地之棺”,但是從未見過神境與神境相互融合。

通常來說,修行者將法域完善,即可成就神境,到此亦爲修行境界之分水嶺;然而神境爲修行者獨有,世上絕找不出一模一樣的兩個神境,即便再相似,也必有區別之處,是以要將不同的神境融合起來,就好像讓兩個真名在狹窄的空間裡和諧分配星源之力一樣難以實現。神境與神境相碰,就像是水與火,必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解讀不同的神境,有助於神境的完善,這是可以肯定的。

燕離見獵心喜,伸手一召,所有水珠都凝合起來,恢復成離歌。離歌繼承了離崖的外形,劍身筆直,劍柄處無護手,通體水藍色,劍鞘失去了複雜的紋路,變得如綢緞般光滑,只在末端雕了兩朵水雲,劍外繚繞着絲絲縷縷的月白劍芒。外部的變化,正是對內部符籙結構的映射。

無需多餘的動作,離歌自然而然地化作一道藍色流光激射出去,與那黑藍色的龍捲撞在一處,甬道里霎時間狂風大作。當然,可以預見的,又被強大的吸力回扯。暗藍色的龍捲,終究逃不過被吞噬的命運。

“哈哈,燕小兒,你道我三兄弟不知你有藏劍麼,早防備着,正要叫你知道厲害!”

龍捲從內部膨脹,驀地炸了開來,離歌“咻咻”的翻飛,“嗤”的扎入後頭頂壁裡,直沒至柄。炸裂開的龍捲並未消失,而是化作了更多的小怒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到燕離背後。

砰砰!

燕離反應不及,背後即遭到重擊,整個人向前斜飛,“轟”一聲,深深地嵌入頂壁。

奇裝異服的三兄弟對視一眼,各自笑起來,“合該我三兄弟立大功,取燕十方頭顱,封王也不足怪了。”

“我來動手!”其中一個興奮地摩拳擦掌。

“憑什麼你來?”另一個頓時不滿起來。

“大哥閉嘴,割頭顱還是我更擅長。”

“明明是我割的齊整好看!”

“要好看做甚?要把驚恐留在他臉上,陛下看的歡愉了,纔有咱們三兄弟的大好前程。”

“二哥說的是……”

“那老二你去吧,割好些……”

三兄弟其中一個嘿嘿一笑,昂首闊步地走去,原地一縱,即將燕離從從嵌坑裡拽出來,另一手順手取了柄彎刀,就要割去燕離的腦袋。這個老二嘴上那樣說,實際上心裡對燕離充滿了深深的忌憚,哪會真的等燕離醒來再殺,抓住機會就要動手。

燕離突然睜眼,探手抓住對方的右手,使彎刀不能動,老二目光一閃,手腕一轉,彎刀脫手而出,仍往燕離的脖子去,但可惜的是,彎刀最終穿透過去,沒入另一邊的石壁裡。意想中的血花沒有出現,他心中的忌憚升到極限,真元洶涌而出,接觸空氣發生氣爆,藉此力掙脫了燕離的束縛,退回到兩個兄弟的身邊,這才感到些許的安心。正要說一些話來挽回顏面,卻見燕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的視線猛然向下,只見對方正抓着一隻血淋淋的手在那裡晃得血汁四濺。

“我的手!”他以爲掙脫了燕離,沒想到根本沒有,一剎那的功夫,手腕就連根被切掉了。這時候鑽心的劇痛才發生,他低聲發出痛苦的咆哮。

“二弟(二哥)!”另兩個見狀,連忙幫着止血敷藥。

燕離甩掉斷手,吐了一口血沫,有些失望地說道:“我以爲能遇到像樣的對手,可是你三個只能算作像樣的刺客。”他這時候纔看到三兄弟的真容。

老大是三兄弟裡最矮的,體格肥胖,還披着甲冑,使他像一個臃腫的肉球,看來滑稽可笑;斷手的老二最高最瘦,臉頰瘦長,眼神陰狠毒辣,披長袍,像個遊走江湖的算命先生;老三身材適中,作勁裝打扮。之所以說他們是“奇裝異服”,是因爲三兄弟身上穿的,都像是某一種元力的變化,如老大的甲冑,像是土行元力的具象,看着並不真實,但是足夠的駭人,因爲這需要對土行元力強大的掌控力;老二的長袍亦如是,看着與離歌的顏色類同,爲水藍色,滿是晶瑩的水色氣息;老三的勁裝則如同一團烈焰。

聽到燕離的說話,三兄弟都是暴怒,身上的衣物都如同活了過來,澎湃着鼓動着,併發出元力特有的震動聲。

“大哥,叫他知道咱們的厲害!”老三被一團烈火包裹,化作了凶神惡煞。

“二弟,用那一招吧!”矮胖老大低沉地說。

“可以!”老二傷了一隻手,但還是不假思索地同意,單用完好的左手捻訣,口中唸唸有詞。

燕離爲了洞察三兄弟融合神境的秘密,始終看着不插手。

老大冷笑一聲,縱起身來,在半空蜷縮成一個肉球,骨碌碌地轉起來,快得看不清頭尾,跟着一個猛子扎進土裡。

“大哥接住!”老二大喝一聲,從其背後就騰起暗藍色的影子,緊隨着肉球入土。

地底震動之中,肉球從土裡重新出來,已覆了一層暗藍色的膜,並膨脹了數倍,“呼呼”的聲響直刺入耳膜深處。

“輪到我了!”老三雙手猛捶胸口,身子竟然“譁”的散爲了漫天的火星,“噗噗”的射入肉球裡,旋轉的暗藍色風暴頓時騰起數丈火焰,整個如同燃燒着烈焰的風暴,狂放地毀滅着周遭的一切。

“死吧!”老二怒目圓睜,誓要對方粉身碎骨,以報斷手之恨。他負責控制與調和,自然也控制招式的去向。

暗藍的烈焰風暴,呼嘯着向燕離撲去。燕離嘆了口氣,這三個的招式確實驚人,但是與神境融合根本沒有關係,是一種類似異體同心的神通,使三人聯手能發揮出神境的力量,他錯以爲是三種神境的融合,洞察到真相,便說不出的失望。

他伸手向後一召,離歌從石壁裡飛出,落到他面前。他握住劍,平淡地看着呼嘯而來的三色風暴,“回星海懺悔去吧。”

嗆啷!

離歌出鞘,劍身已完全脫離金鐵之屬,通體晶亮閃耀,看來彷彿由水晶打製,脆弱得如同裝飾風采所用,碰一下就會稀碎;然而從其上散發出來的劍意,卻充滿着睥睨十方的卓越傲岸。

某個瞬間,天地只剩一隙流光。後頭匆匆趕到的老黑等人,只看到這流光越加擴散,然後覆蓋一切,眼前甬道也好,黑暗也好,星火也好,通通在擴散的流光之中化作齏粉。

當一切平靜下來時,眼前出現了一個與方纔一模一樣的廣闊地宮,甬道前半段與地宮的一小段範圍,全都被劍光摧毀,那三兄弟也跟着化作了飛灰。

與前一個地宮不同的是,正前方有一個巨大的階梯,階梯的盡頭是一扇巨大的黑色鐵門,圍繞着鐵門,如潮水般的敵軍悍不畏死地撲過來。

兩相一照面,沒有二話,直接就是廝殺。

“殺!”老黑第一個衝上去。

燕離早用神識探查過,並沒有值得他出手的高手,便徑自登上臺階。敵軍如潮從他身邊涌過,彷彿知道不是對手,對他出手等於送死,竟是將他當做空氣一樣無視。他也樂得清閒,直接來到鐵門面前,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鐵門後面,就是支翼陣的核心,必然有一個足夠分量的高手在等着他。

他屈指一彈,水珠飛出去,“咚”一聲撞在鐵門上,“喀喀喀”聲中,鐵門原本平整如鏡,突然間整個外凹,跟着如同泡沫一樣被撕碎,化作無數的鐵屑向外激射。然而並沒有慘叫聲,就是說沒有人中招。外面一片漆黑,什麼也望不見,什麼也聽不到。他舉步向外就走,突覺一道拳勁撲面而來,心念轉着“零界”,但聽到一個蒼茫的說話聲,他悄然改變了主意。

“燕離,從你背叛我們開始,我就想跟你一戰,這個時刻終於到了。”

砰!

水珠聚攏,合成一面水鏡,拳勁仍將燕離衝擊,使他向後翻飛,落到了數十級的臺階下,擡頭看時,只見怠惰的丹提着酒葫蘆,踏着醉步出現在上方。他看來雖是醉態朦朧,可那一雙眼睛盯住燕離時,便失去了所有的溫度。

殷紅的血,從燕離的嘴角流出,他卻笑着說:“這一擊,就當作你在我微末時照顧過我的報答。”

“那我真該全力出手的!”丹的玩世不恭全不見了,如同面對不共戴天的仇人,露出嘲諷之色。

“既是決鬥,何不用真容?”燕離笑着說。

“你都知道了?”丹一怔,旋即也不遮掩,揭去假面,露出北斗第四宮首席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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