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先生?”霍津樑起身跟他打招呼。
看他的臉色不大好看,確實是聽到了他們說懷疑他故意撞陶筠風的話。
貨車司機錢有科走進了病房,問霍津樑說:“大兄弟,我跟你解釋過了,這麼這麼回事,撞上了她,你怎麼不相信,還懷疑我是故意的呢?”
霍津樑微微搖頭:“沒有!我老婆受了刺激,心理上還沒有緩和下啦。”
錢有科又走到陶筠風的病牀前,看了看她的腿,再問她:“妹子,你這腿,怎麼樣,還行吧?醫生說怎麼治?”
“謝謝錢先生抽空過來看我。”陶筠風禮貌的笑了笑,回答說,“腿是骨折,就現在這樣子,你也看到了,還在輸液,做牽引,過兩天應該可以動手術。”
錢有科“哦”了一聲,又說:“妹子,你怎麼能懷疑我故意撞你的呢?你看我像故意的嗎?!”
“沒有沒有!”陶筠風立即否定,“錢先生,我跟朋友說着玩的,真沒有懷疑你故意的意思,很抱歉,讓你聽到這樣的話。”
錢有科又說:“就是嘛!我跟你講,我可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我跟你無緣無故,故意撞你幹什麼!故意撞你的話,那可是要坐牢的!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就靠我養活,我要是進去了,我爸媽、我老婆孩子怎麼辦?你說是吧,我故意撞你幹什麼,我犯傻啊,是不是?”
陶筠風也說:“是!我知道,這只是一次意外而已,你不是故意撞的。之前有人懷疑,說你是故意的,我朋友才說,怎麼可能,你完全沒有理由嘛!”
如果他真不是故意,聽到別人懷疑他是故意的,心裡不舒服,說話不好聽,也可以理解。
說着,陶筠風又轉問陸蘭時:“蘭時,你說是吧?”
“是,我就說嘛,完全沒有理由啊!”陸蘭時微微點頭。
錢有科好像好覺得陶筠風不相信,還懷疑他,於是又說:“哎呀,妹子,發生這樣的事,把你撞傷了,我真是過意不去!我也不想啊,不就是下雨天,還邪門了,剎不住車就給你撞上了。我們開車的,特別是我們開車拉貨賺錢餬口的,誰都想平安出門去,平安回家來,是不是?誰也不想出事,你看着一出事,別說你受傷住院,耽誤了工作,我還得賠償你不是!我的車就是提出來了,還得修理,來去這麼幾天,我也耽誤了工作,我的工作耽誤了,還沒人給我補償呢!我損失更大,你說是不是?”
陶筠風又連連說是:“是,是呢!錢先生,你說的是!”
錢有科爲了表示自己真不是故意的,還要繼續說:“你說吧,該賠的,有保險,都賠你,現在你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不是故意撞你,纔不怪我?要我給你跪下來,你信不信?”
他說着,就要彎腿往下跪!
霍津樑一把將他拉住:“錢先生,你嚴重了!不用再多說,我們相信你!”
“行,有你們這一句話就夠了!”錢有科也不是真要跪下去,有了臺階就趕緊下。
接着錢有科又說,心裡過意不去,纔過來醫院看她傷得怎麼樣,一天忙活跑這跑那,抽了個空來的,也沒來得及買水果什麼的,陶筠風趕緊說,他能來看她,已經夠好了,不用帶水果之類那麼破費。
就這樣說了兩句,錢有科就說還有事,先走了。
看他走出病房的背影,陶筠風微微皺起沒有,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錢有科的態度有點可疑。
按理說,他無辜被懷疑的話,反應會比較激烈,還有可能會生氣,這一點錢有科的反應是正常的,可是後面解釋一大堆之後,爲了說服她相信他不是故意的,還假裝要給她下跪,這完全沒有必要!他做得太誇張了,說要下跪,一般人做不來啊!
不過這也是她個人的猜測,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不想了,就這樣算了吧!
看她皺眉頭,霍津樑就問:“老婆,怎麼了?”
陶筠風搖頭:“沒事,就是看到那貨車司機,想到當時發生的事,還是覺得恐怖。”
“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嗯?”霍津樑順順她額上的頭髮,在她額前親了一下,安慰她。
陶筠風“嗯”了一聲,就不說了。
事情雖然過了,但當時發生的一切,都深刻的印在她的腦海裡,一旦想到當時的景象,她仍心有餘悸。
劫後餘生的感覺,並不只是活着的喜悅,還有抹不掉的記憶中的驚恐……
走出病房的貨車司機錢有科,往電梯方向而去,黑着的臉,變得有點猙獰,罵了一句:“哼,撞不死你,算你命大,讓你撿回一條命!”
避開那貨車司機的話題,陸蘭時說明天公司就要開業,原來想陶筠風一起,會很熱鬧。
陶筠風很遺憾,公司開業她不能去現場,開玩笑說:“讓霍津樑代替我去。”
“算了吧!”陸蘭時覺得這樣不太好,畢竟霍津樑這幾天都忙,“霍總監可沒分身術,要照顧她,手上又有重要的工作要趕,你就別爲難他了!我們公司開業,又不是大型商場酒樓什麼的,要熱鬧究竟場面!我們就芝麻粒大的一個小公司,簡單貼張開張大吉就行了!”
“行吧!那明天我們都不去了,你一個張羅,記得拍照片拍視頻給我看!”
陶筠風說着,突然想起什麼,跟霍津樑說:“老公,我有給蘭時準備了生日禮物,放在家裡,你今天回去順便幫我帶過來,明天蘭時來了,我就可以送她。”
陸蘭時一臉好奇,腦袋湊過去問:“什麼禮物?”
“暫時保密!”陶筠風現在還不想告訴她!
病房門被推開,外面又有個男人來。
陶筠風沒有想到,會是郭衝萊,他怎麼知道她住院?
“老同學,好久不見!”
郭衝萊進了病房,讓霍津樑接過水果,視線就落到陶筠風那條露在外面的腿上,說要不是在交警隊碰到霍津樑,還不知道她出了事故住院,接着又問了幾句她腿上的傷情況怎麼樣。
陶筠風也見到回答他幾句,給他介紹了一下陸蘭時,說她剛開了裝修公司,他要認識誰家要裝修的幫忙介紹一下,成了不止請他吃飯,還給他介紹費。郭衝萊嘴上爽快答應,說行,他們單位有誰要裝修房子就給她們介紹,還問陸蘭時要了名片!
然後郭衝萊就嘖嘖問罪起來,說:“陶筠風,你可不夠意思啊!我們老同學,你結婚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陶筠風尷尬,抱歉的說:“只是登記領證,還沒辦婚禮,打算以後辦婚禮,再請同學們喝喜酒。”
郭衝萊不買賬:“領證也是結婚,有什麼好隱瞞的!憑我們老同學的交情,你們婚禮還沒辦,你也得先請我喝杯酒吧?”
陶筠風又解釋:“我不是覺得不好意思嘛。我要是先告訴了你,請你吃飯喝酒,你再跟其他同學說,那其他同學會心裡有想法,覺得我跟你說了,爲什麼不跟他們說?都跟他們說了,又沒辦婚禮請酒,也不好意思啊……所以,還是誰都不說吧,到時候請酒,再請大家一起喝酒。”
“結婚的事,有什麼不好意思!”郭衝萊要不是已經結婚,有了老婆孩子,以爲陶筠風還單身的話,說不定會追她呢。
結婚是沒什麼不好意思,可是她和霍津樑結婚,只是領了證而已,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了,哪好意思在同學之間宣傳。
陶筠風想了想,又說:“我要是跟同學們都說了,他們要問我老公在什麼單位,幹什麼的,我答得上來。如果他們問我老公家給了多少聘禮,我這邊有多少嫁妝,買了多大的房子……我們現在要什麼沒什麼的,你叫我怎麼回答?跟同學們說沒聘禮、沒嫁妝、沒婚禮、沒房子,多丟人啊!”
郭衝萊不認同她這這想法:“陶筠風,你是不是把我同學想得太勢力了?”
陶筠風又解釋說:“我也不想啊!我自己什麼都沒有的時候,當然是低調點嘛!你忘了,上次國慶節放假,謝麗珍在銀河酒店請我們吃飯,怎麼擠兌我的?現在想起來,我心裡還不太舒服呢。”
“那是個例!”郭衝萊也沒什麼好說了的。
上次謝麗珍回f市請客,是他叫陶筠風過去的,結果陶筠風被擠兌,確實讓人心裡不太舒服。
又聊了一會,郭衝萊就離開了。
走之前,還特意強調一句:“陶筠風,到時候請酒,可別往了我!”
陶筠風向他保證:“放心,到時候一定給發喜帖,你先把紅包準備好吧!”
郭衝萊走了一會,同事們下班,趙晶、方銳、程博涵、胡永厚、小敏等好幾個要好的同事,直接過來探病。
看到霍津樑在這裡,建築組的一個同事,半開玩笑的說:“霍總監來這麼早,也不等我們一起!”
對此,霍津樑解釋:“我下午出來辦點事,順便就過來了。”
霍津樑要回去洗澡換衣服、拿東西,就先離開。
看這麼多同事一起來,還有方銳和程博涵,一個曾經向她表白過,一個曾經被撮合給她,陸蘭時有點尷尬,也拿起包包,跟大家告辭,走人。
“陸蘭時!”
她剛走出病房沒多遠,就聽到後面有人叫她。
回頭一看,方銳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