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鈴鈴鈴鈴的電話鈴聲讓藍斯的注意力從手中的積分文件上,轉移到了電話上。
勞務公司那邊的經理人給他寫了一份報告,闡述了一下目前公司發展的美好未來,同時也提了一下目前遇到的問題。
工會的人正在反擊。
藍斯這邊和工廠對接的工人不允許是工會的會員,如果他們是,那麼必須申請退出之後才能註冊到公司來。
這等於是在挖工會的根。
工會方面極力的抗議,他們已經和公司這邊談了兩次了,但始終都沒有達成任何協議。
不讓工會插手公司的運作,就是藍斯的底線,至於其他的,他不在乎。
經理說工會這邊打算在利卡萊州這邊推動一個配套產業的大罷工,來對抗萬利勞務公司目前的“暴行”。
只要是和萬利勞務公司簽訂了勞務配套協議的企業,和這些企業有合作關係的企業都在罷工範圍內。
簡單一點來說,如果有一家企業是生產滑輪的,這家滑輪公司和藍斯簽訂了勞務配套協議。
因爲整個工廠裡都是藍斯這邊註冊的工人,沒有工會的工人,他們想要通過罷工的方式來要挾工廠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們現在換了一種方法。
滑輪需要螺絲,需要螺母,需要軸承,他們會安排爲滑輪公司提供這些零配件的企業進行罷工示威,讓他們終止和滑輪公司的合作,來對資本方施加壓力。
沒有了螺絲,沒有了螺母,沒有了軸承,滑輪根本組裝不起來,這的確是一個辦法。
經理很擔心一旦他們成功的嚐到了甜頭,就有可能引發更多地方系統性的對萬利勞務公司進行“圍剿”。
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難關,至少在經理看來是這樣。
大罷工的威勢一旦席捲起來,不管是資本家還是政客,都要低頭!
他向藍斯提議,是否使用一些手段暫時緩和一下和工會之間的關係,而不是這麼硬碰硬下去。
藍斯正打算和經理通話,電話鈴聲就先一步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我是藍斯。”
“是我。”
聽筒中熟悉的聲音讓藍斯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戈麥斯先生早就離開了,他去準備“土特產”去了。
“參議員。”
“剛纔湯姆告訴我,那個什麼誰在你那邊,打算出售一些特殊的東西,你是怎麼想的?”
克利夫蘭參議員對藍斯還是很看重的,越是相處得久了,越是能發現藍斯的優點和特長之處。
他爲藍斯感覺到惋惜,如果藍斯不是一名黑幫首領,他其實不介意讓藍斯來接他的班。
政治這個東西,和財富不一樣。
什麼人都可以繼承財富,只要是擁有財富的人自己開心就行了。
有大富豪把自己上億的資產轉交給了他養的狗,爲此還成立了一個基金會。
據說這條狗死之前,基金會的人就在考慮如何繼續持有這些錢的事情,他們爲狗進行配種,從中挑選出血統最好的下一代,然後繼承一個數以億計的基金會。
一隻狗擁有自己的莊園,自己的管家,自己的女傭,擁有一切!
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這就是財富的特性,它可以在任何人手裡,哪怕不是人都行。
財富的性質都不會發生變化,一塊錢就是一塊錢,不會因爲持有這一塊錢的傢伙是條狗,商店裡的店員就拒絕把價值一塊錢的商品出售給這條狗牽着的人。
嗯,牽着人,但也是人牽着狗,只要能合法的把錢裝進自己的口袋裡,他們纔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什麼。
但政治不一樣。
政治的性質會在不同的繼承人之間發生變化,因爲政治利益一直都是“不確定”的。
比如說,克利夫蘭參議員在和某個同僚之間完成了一些工作,被他幫助的同事說了一句“我欠你一個人情”。
那麼問題就來了,一個人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情,這個人會爲這個人情付出什麼?
這個人情在克利夫蘭參議員的手裡時,這個人可能會全力以赴的爲他做點什麼。
當他決定把這個人情傳承下去的時候,它的性質就會發生變化。
如果繼承者是個廢物,那麼這個人情它的極限很大概率就是“我無能爲力”。
但如果這個繼承者是一個超過了克利夫蘭參議員的人,那麼這個人情依舊是“我會盡全力”,連模棱兩可的話都不會說。
所以很多政客的繼承人,不一定是自己的兒子。 www●тt kǎn●¢ O
可能是自己的侄子,可能是自己的學生,甚至可能是自己的同事!
誰最適合,就選誰。
而且政治看的是“路線”,是“派系”,不是“血統”,所以挑選一個合格的政治遺產繼承者,對於頂級政客來說很重要。
藍斯符合了所有頂級政治繼承者所必需的一切要素,他臉皮厚,心腸黑,能做好事,能做壞事,善於演戲,腦子靈活,社交能力滿分……
克利夫蘭參議員能找到很多的優點,並且每隔一段時間,就能發現一些新的優點。
但他的缺點和他的優點一樣明顯,他的出身,他的背景。
他可以有很多優點,數不清的優點,但只要有這兩個缺點,就讓他無法成爲一名合適的政客,很可惜。
所以克利夫蘭參議員願意和藍斯聊聊天,說不定藍斯還能給他一些啓發,一些啓示。
面對參議員的問題,藍斯一樣很坦誠,“我們需要一些榜樣,恐怖統治只是統治中的一部分,如果我們想要把亞藍地區變成聯邦的領土,那麼我們不僅要佔領那裡的領土,還要俘獲他們的人。”
“戈麥斯這個人的身份很特殊,他在拉帕國內認識各個階層的人,商人的特性賦予了他靈活的人際關係和底線,他可以爲我們起到一個潤滑的作用。”
“我們可以在亞藍那邊樹立幾個典型,讓人們看到這些典型地區發展的巨大變化,人民的自由,富足,穩定,然後讓他們對比。”
“以前他們沒有選擇的機會,但現在,我們來了!”
克利夫蘭參議員聽着他說的話非常的認可,“你說得很對,榜樣的力量纔是無窮的。”
“大家都很貧窮落後的時候,他們不會抱怨什麼,但突然有人變得你所說的那樣,他們就會不平衡。”
“你可以不給流浪漢錢,但只要你給了,你最好每個人都給。”
這是一個發生在聯邦的案件,有一個好心人,每次他發工資的時候,都會給公司街頭的流浪漢一點錢。
給的不多,五分錢。
有一次他身上的零錢不夠,給了前面幾個流浪漢錢後,到最後一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零錢不夠了。
他的錢包裡都是一塊錢兩塊錢的鈔票,他可以接受給一個流浪漢五分錢,接濟他一下。
但沒辦法接受給一個流浪漢一塊錢,所以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錢包,“我沒零錢了,抱歉。”
然後他就走了。
第二天他路過這裡的時候,那個沒有獲得接濟的流浪漢主動找到了他,提醒他,他需要支付自己五分錢的善款。
這讓這個人感覺到自己被勒索了!
他給這些流浪漢錢是因爲他發爛好心,但他不接受被勒索的援助,所以他拒絕了。
這讓那個流浪漢成爲了周圍流浪漢的笑話,這也讓流浪漢懷恨在心。
沒過多久,流浪漢捅死了這個傢伙。
這也導致了當時新聞媒體上都出現了一些諸如“支援流浪漢的時候請注意自己的安全”之類的提示。
亞藍各國的人民就是那些流浪漢,如果只給了其中幾個國家自由,發展,穩定,那麼剩下的那些國家自己就會鬧起來。
他欣賞藍斯的思維和思考,“這件事你去和這個什麼人聯繫,另外還有一件事。” “六月份左右,你最好找個理由,帶着你的人儘量的離開金港城。”
藍斯心中一驚,“你們已經知道了確切的日期?”
克利夫蘭參議員聽着他的話,笑着“嗯”了一下,“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藍斯,我很看好你的未來,雖然你現在的身份限制了你往上走,但有時候不一定非要站在臺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們知道這個確切的日期也就是一週前的時間。
丹特拉並非一個人和斯拉德聯盟開戰,他們也有他們的盟友,比如說他們的好鄰居,安德。
安德的間諜獲取了一份來自於丹特拉的情報,情報中提到了關於“熱辣一夏”的作戰計劃,隨後他們嘗試着破解。
從破解出的內容裡,他們得到了一些不太確定的關鍵詞,比如說六月,比如說金港城,比如說電影。
情報處那邊分析有可能這是他們打算真的按照《偷襲金港》這部電影,來安排作戰計劃,偷襲金港城來釋放他們面對的戰爭壓力。
經過一小部分人的討論和商量之後,他們雖然讓人繼續盯着類似的消息,但並沒有向外公佈,甚至都沒有作出任何預防的想法!
這一週時間以來,斯拉德安插的間諜也從側面反饋了一些應徵的消息,丹特拉人正在爲戰艦進行全面的保養。
一些軍工廠也開始爲這些戰艦生產配套的炮彈之類的彈藥消耗品,看得出,他們的確有可能會發動一場海戰。
不過即便如此國會和軍方還是沒有預防的打算,但他們一直在評估。
聯邦社會上對於參戰這個問題始終存在“反方”,如果說這次參戰是爲了維持世界和平,多多少少還能說得過去。
那麼入侵和聯邦沒有任何關係的亞藍,就顯然不是正義之戰了。
戰爭帶來了巨大的消耗讓聯邦政府也很緊張,每一顆子彈,每一發炮彈,都是錢。
現在前線的“飽和戰術”讓聯邦的軍費壓力又大了不少,而亞藍作爲離聯邦最近的原材料供給國家,如果他們能拿下這個地方,那麼軍費壓力就會下降,說不定還能賺一筆。
那麼怎麼讓民衆接受這場“不正義”的戰爭呢?
很簡單。
亞藍的存在已經威脅到聯邦本土安全,以及藍斯剛纔提到的“把自由帶給亞藍”,從實際出發,從人文關懷出發。
和藍斯的談話再次給了克利蘭夫參議員重要的啓發,所以他才稍微透露了一下這個消息。
藍斯很聰明,這是顯然的,他得到了答案。
“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藍斯在沉默了一會之後,說出了這句話。
克利蘭夫參議員欣慰的笑了起來,“你是一個優秀的人才,藍斯。”
“如果他們真的過來,這次事情結束之後,你會有一個大活,一個真正的大活!”
“總之,先這樣。”
“好好做,我們都會有光明的未來!”
“有什麼問題,和湯姆聯繫,他解決不了,再給我打電話。”
藍斯掛了電話之後坐在那思考了一會,隨後搖了搖頭,繼續開始他的工作。
偷襲金港,並不是指偷襲這座城市,而是這座城市的港口,碼頭和軍事基地這三處重要的地方。
當然很難免的會有炮彈落入城市中,也會造成不少人員的傷亡,但這就是戰爭。
他只能顧及和他關係不錯的人,至於其他人,希望上帝會保佑他們。
每年聯邦人花費大量的資金在信仰上,募捐,贈與,希望上帝多少能管點用。
至於克利蘭夫參議員口中的“大活”,藍斯大概也能猜到,重建金港城。
主要是重建金港碼頭,重建新港碼頭以及重建海軍基地。
藍斯的手中有大量廉價的勞動力,而這些重建工作不需要什麼高精尖行業的操作員,需要的就是這種最底層的勞動力,藍斯在這方面很有優勢。
他沒有問參議員,邁爾斯上將這邊知不知道這件事,不管他知不知道,問了都是多餘,所以乾脆就不問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和過去沒有任何的不同,每天都是戰爭的利好消息。
聯邦財政部發布了一條消息,稱五年期的戰爭債券利息有可能會上調兩到三個點,債券市場一下子就變得熱鬧起來。
金融市場,自由商品市場,以及經濟全方面的上行讓聯邦人開始接受這場戰爭,國內一些社會活動家不斷的向社會散佈“聯邦天命所歸”的說法,稱這場戰爭將會改變聯邦衰敗的命運。
三月初,正在因德諾州“征戰”的海拉姆從那邊回來休息休息。
這段時間他們又開拓了一座城市的市場,火拼,互相攻擊,每天都在發生。
黑幫之間的規則其實非常的簡單,那就是沒有規則。
誰能活下來,誰最強,誰說話就大聲。
在副州長的支持下,靠向他的那些城市都在“警民一體”的對抗藍斯家族的入侵。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城市規模並不太大,十幾萬人,二三十萬人,黑幫存在的數量有限。
打掉一批之後他們想要重新填補人手就會非常的困難,會出現人越打越少,很快就銷聲匿跡的情況。
不過海拉姆並沒有帶着人進入這座城市親自開拓市場,因爲市長和韋德市長不是一夥的,在這種情況下,城市中的警察會無限的針對他們,所以海拉姆他們就是打打黑幫,打完就走,絕不逗留。
雖然他們不會進入這些“敵對城市”,但是他們的酒會進去。
原有的一些黑幫不是銷聲匿跡找不到人了,就是被打得損失慘重龜縮了起來。
新的幫派開始野蠻生長,其中也有一些是藍斯家族支持的幫派。
他們從藍斯家族這邊獲得了“貸款”,用於購買武器,車輛,甚至是貸款購買酒水然後出售。
這些人是本地人,但又和藍斯家族的利益綁定在一起,市長對這種辦法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手段。
你消滅了這一批,就會有新一批的黑幫出現,指望他們消滅所有的黑幫並阻止新的黑幫出現,是不太可能的。
只要離開了城市的範圍,藍斯家族就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火力”和“熱情”!
所以他們雖然沒有進駐城市,但城市中已經充斥着藍斯家族提供的酒水銷售渠道。
這次打完後埃爾文決定暫時休息一下,所以海拉姆趁機跑回來獻寶。
藍斯親自在火車站接的他,兩人擁抱了一下之後,藍斯就問道,“你說你給我帶了禮物。”
海拉姆點着頭對着身後的手下招了招手,很快他們提了一個箱子過來,當着他們的面打開,裡面有兩瓶酒。
這不是藍斯自己的酒,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雖然很像,但還是有差距的。
他拿起酒調轉了方向,仔細的看了一會,然後才似笑非笑的說道,“銅標威士忌,金標酒業?”
海拉姆點了點頭,“我們拿到了一條消息,把這輛車截了下來,裡面都是這個。”
藍斯把酒瓶放了回去,拍了拍手,“做的好!”,說着他摟着海拉姆的肩膀,“去吃點東西?”
金標酒業在金州那邊就和藍斯不對付,藍斯一直記着在。
倒不是他有多記仇,而是拿到特許經營的酒廠太多了!
他得想辦法弄掉一些,這樣酒水的價格才能穩定住。
最近酒水的價格開始出現了跌幅,這說明市場的供給方正在增多。
當供大於求的時候,就會出現競價問題。
所以確保供需關係的健康,才能持續的賺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