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悶頭衝進去，當看清裡面的情況時，他們一個個都傻了眼。這……這事先不是這麼安排的啊？
“出什麼事了？什麼情況？”
村民舉着火把過來，探首往裡一看，頓時傻眼。
“哎喲，瞎了我的老眼，這這這……這真是傷風敗俗啊。”
“天啊……”
“哇……這大戶人家的人想法就是不同，難道是這裡的乾草堆比較有野性？”
村民一個個都過來瞧上一眼，有些猥瑣男乾脆站在外面，勾着腦袋往裡看，腳步都不挪一下。
裡面活色色的一出那春啥圖啊。
比小畫本好看多了，起碼是活生生的人在賣力動着。從外面看去，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也足以讓人瞧着血氣逆流了。
“一個個都愣着做什麼？快排好，攔起來。”侍從時六回過神來，大聲一喝，下人們立刻把門口堵了起來。
時六把門扶起來，小心翼翼的把裡面的一切都擋起來。
他讓人在外面拉住門。
然後看向或是羞紅了臉，或是一臉好奇，或是一臉輕佻猥瑣的村民，他鄭重的拱拱手，“真是對不住！我們只看到我家公子不見了，不知道竟是這樣的。對不住！今晚麻煩大家了。”
他取出錢袋，塞進了一個村民的手中，“這是我請大家喝酒的，麻煩你拿着幫忙打些酒與大家一起喝。真是對不住！”
“不用客氣！”
村民掂了掂手中錢袋的重量，轉身笑眯眯的看向衆人，“走吧走吧！沒有賊人，我們就安心了。我們都回去吧。”
村民離開，一步一回首，聽着裡面的動靜，他們都忍不住一身躁意。
沈府下人站在外面，像是幾尊活門神。
溫老大一家三口趕來，李氏聽着裡面的動靜，又瞧着下人們的樣子，不禁面紅耳赤。
這這這……這怎麼就到這裡來了？
溫晗沉着臉，負手站在院子裡。
時六過來，一臉尷尬。
溫老大也是老臉都紅了，不知該怎麼辦了？這門親，從下聘那天開始就一直沒順過。
今天回門，也鬧成這樣。
真是臉面全無啊。
“這是？”
“親家老爺，你們還是先回去吧。公子和少夫人在裡面，怕是……怕是……怕是一時也出不來。你們在這聽着，這……”
“那……那我們先回去。”
溫老大扯着李氏離開。
溫晗安撫他們，道：“爹，娘，你們先回去，我有事要問問時六。”
“好！”
溫老大夫婦離開後，溫晗問時六，“時六，咱們到一旁說話。”
“是，溫公子。”
時六與溫晗是舊識，因爲沈寧楓與溫晗是同窗，所以常在書院見面。二人走到院子角落，面對面的站着。
“時六，今晚你們到底要搞什麼鬼？現在這樣子應該不是你家公子的計劃吧？”
時六點頭，沉吟了一會，道：“溫公子，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今晚我家公子是約了溫月初爲這裡見面的，本是想讓她難堪。也想……也想讓溫家難堪。因爲我家公子一直覺得在你們這裡沒了面子，他一衝動就想拉着一起毀了溫月初。可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裡面的人會變成少夫人？”
聞言，溫晗氣壞了。
“你們……你們怎麼能做這樣的事？這……沈寧楓他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竟做這種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事？”
這個沈寧楓，豬頭一個。
溫晗真的被氣得不輕。
這種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現在丟的是他們沈家和溫家大房的臉，跟【正陽居】那邊有什麼關係？
“你說，你家公子約了溫月初？”
“是的。”
“那她人呢？爲什麼是月娥在裡面，而她卻……”溫晗沒有說下去了，事已對此，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走向。
不過，這事是沈寧楓想害人，現在這樣的局面，找別人理論，這是不可能的。
還有，鬧過去讓祖母知道了，更得對大房失望透頂。
“你們在這等着吧。等他們完事，直接讓他們收拾一下回沈府吧。這事明天天一亮，還不知會傳成什麼樣子？”
“是，溫公子。”
時六也有這個打算。
眼下，只能趁着天沒亮就走人了。
溫晗從廢棄屋出來，想了想，又走去矮麻山。
【正陽居】的院門口掛着兩盞大紅燈籠，從他們進新屋開始，夜裡都亮着燈。
遠遠看去，有幾分喜慶。
溫晗停了下來，遠遠的站着。夜風吹來，他打了個哆嗦，攏了攏衣服，轉身回家。
他爲什麼會來這裡？
溫晗每擡出一步，腦海裡就會出現他與宋暖爲數不多的獨處畫面，沒有一次宋暖是和顏悅色的，但他記得清清楚楚。
……
溫崇正煮水沏茶，水剛開，宋暖就拿着張大寒的衣服過來，“謝謝！”
“不用謝！溫二嫂，客氣了。”張大寒接過衣服。
宋暖坐了下來，“先把衣服穿好吧，外頭冷。”
溫崇正也點頭，“對！穿上先。”
張大寒本是有些不好意思，當着宋暖的面穿衣服，現在他們都這麼說，便把衣服穿上。
別人都落落大方的，他也不必扭扭捏捏的。
宋暖接過溫崇正手中的活，沏了茶，倒了三杯。？
溫崇正推了一杯到張大寒面前，“喝茶吧，熱熱身子。”
張大寒端起茶，抿了一口，想到今晚發生的事，還是有些氣憤。他自覺沒有溫崇正那麼聰明，便問：“溫二哥，今晚的事，你有什麼看法？那個沈寧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沈寧楓想要做什麼，已經很明顯了，不過就是在你那受了氣，在溫家受了氣，所以想借着今天，把溫家丟光，再把月初也推到風尖浪口上去。”
溫崇正抿了抿嘴脣，一臉冷肅。
沈寧楓今天晚上做的事，儘管沒有辦成，但是他的意圖，已經足以讓溫崇正記上一筆了。
沈家是做香料生意的。
這時，溫崇正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黑雲山下的谷裡，四季如春，百花盛開。他在那裡的時候，便已經讓賴喜來去辦一件大事。
“大海，你明年開春後有什麼計劃？還是像現在這樣，種種田，然後上山打獵砍柴嗎？”
張大寒聽聞溫崇正的話，苦笑了一下，“我沒什麼別的本事，除了種種田地，上山打打獵，砍砍柴，也真的不會再做什麼。”
“能不能做什麼？能做什麼？這得看你想不想做？”
溫崇正擱下茶杯，看向他問，“我就問你一次，如果明年我要賣田地，種花，種草藥，種菜的話，你可願意來幫我？”
“溫二哥想要買田地？可是爲什麼要種花呢？”
田地不該是種糧食嗎？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種花，也自有用處。你只需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幫我？”
“願意！當然願意。”
溫崇正點了點頭，“行！你願意的話，明年開春我就有安排。不過，你可能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我要派你去別的地方學習。”
張大寒點頭，“可以的。只要溫二哥有需要，看得上我，我一定義不容辭。”
溫崇正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這話說的，如果我不是看中你這個人的話，今晚就不會提這事。”
張大寒站了起來，鄭重的朝溫崇正夫婦鞠躬，“謝謝！謝謝溫二哥的關照，我一定好好的學，不辜負你的期望。”
“好！既然說定了，那年後你就跟我籤一份上工協議。工錢什麼的，我們到時再商量。”
溫崇正提壺給他倒茶，“喝茶！”
張大寒：“好！我聽溫二哥的。”
他只要能留在溫家做事，那就一定能經常看到溫月初。張大寒看得出來，溫崇正夫婦都是有能耐的，他跟着一定不會差。
又聊了一會，張大寒見天都快亮了，便起身告辭。
“溫二哥，溫二嫂，我先回去了。”
“好！”
溫崇正從後門送他出去。
嘎吱……關上院門，他扭頭看向提着燈籠的宋暖。昏黃的燈光籠罩在她身上，看起來像人在散發着溫暖的光一樣。
那光直直的射進他的心裡，將他整個人都籠照在光下。
宋暖，送暖，爲他送來溫暖的姑娘。
她擡頭看着他，眉眼含笑的樣子，俏生生的又像朵晨露下的花骨苞兒。隨着她彎脣一笑，花骨苞兒綻放。
不知是耳邊，還是心裡，啪的一聲，花兒開放的聲音無限放大。
他上前攜過她的手，緊緊的包着。
“手怎麼這麼冰？”
“……”宋暖：外頭冷啊，傻瓜。
“走！回屋了！”
“嗯。”
兩人回到屋裡，溫崇正又急急的往外走，徑自去廚房往鍋裡添水，塞了幾把柴，燒了盆熱水端去房裡。
“暖暖，你先泡泡腳，泡暖了再上牀睡覺。凡叔說了，夜裡泡個腳，能安神，也能緩解身上的勞累。”
他蹲下身，伸手就去拉宋暖的腳。
宋暖一閃，問：“你要做什麼？”
“我給你脫鞋啊，不是讓你泡腳嗎？”他擡頭奇怪的看着她，“快點！天冷，水也冷得快。”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你起來！”
溫崇正看着她笑，“暖暖，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纔沒有！”
“那是怕我討獎賞？”
“別胡說！”
溫崇正用力拉過她的腳，強勢的幫她脫去鞋襪，放下把玉足放在熱水裡。“你是我媳婦，這樣的事情，不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