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睿越說，慕歆的身體已經越來越顫抖，眼淚控制不住的順着眼角滑了下去，顫抖的張了張脣，“睿兒，我知道媽媽不對，媽媽不該利用你。可是你也知道，我當年根本不愛顧錦然，如果不是因爲我當時已經懷了你，我……我是沒辦法我是被迫留下來的！
因爲當年我突然結婚，而我愛的男人犧牲了一切，你明白那種感覺嗎？所以，當時我就發誓未來的一天我必須要還給他，所以顧家的財產是我能想到唯一的補償。”
“補償？你的幸福？”顧睿冷笑着，拳頭捏着嘎吱嘎吱泛響，“你補償的方式就是犧牲你親生兒子的幸福嗎？當我患自閉症的時候，你是不是非常慶幸？非常得意？因爲顧錦然的兒子是個白癡！
你的補償就是把檬檬困在身邊，爲了讓顧宸動不了慕威。
你的補償就是在顧宸強行把我送出國外，你也全無半點心疼解救之意，只是因爲你怕有動作會害了你的初戀情人。”
“沒有…沒有，睿兒，媽媽知道錯了……”慕歆顫抖着出聲，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精緻的妝容有些暈開。
“媽媽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愛你，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好不好？睿兒，我們出國媽媽陪你一起出國，我們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慕歆顫抖的擡起頭，眼睛通紅通紅的看的人有些不忍。
顧睿冷笑了聲，“那慕威呢？”
慕歆慌了下，有些無措的猶豫着，“你，你舅舅他不會傷害你的……”
“你也知道他是我舅舅？”顧睿反問，褐色的雙眸微眯，聲音一瞬間變得極其的冷冽，“你是希望以後我叫他舅舅？還是準備讓我叫他別的稱呼？”
慕歆被說的有些面紅耳赤，結結巴巴的拌了一句，“睿兒，他是你舅舅！”
“他的女兒出事都能眼睜睜的看着，更何況是對我這個外甥？”顧睿微笑着，不禁看的人毛骨悚然。
“睿兒，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們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好不好？過來陪媽媽吃頓飯好不好？”
慕歆強顏歡笑着，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伸手想要去拉着顧睿的手。
“不必了。”顧睿微笑着不留痕跡的甩開，瞬間臉上的神色已然恢復如常，彷彿剛剛的事情不過是幻境一般。
“我回來只是想告訴你，以後我的事你不要參與，更不要對檬檬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否則我會考慮是否要認你這個母親。”
慕歆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然後心口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怒火，“睿兒，你爲了那個賤丫頭竟然不認我這個媽媽。而且那個丫頭早早的已經和顧宸廝混到一起了，她是個髒女人了，就算顧宸不要她了，也是被人穿過的破鞋……”
“砰啪啪砰啪”顧睿陰着臉大手一揮，餐桌上的水杯餐盤頓時噼裡啪啦碎的一地都是。
慕歆驚了一下，硬是咬牙忍着沒喊出聲來，只是有些顫抖的看着滿地的殘渣望向顧睿，“睿，睿兒，媽媽是爲你好。”
顧睿暗沉着臉，臉上一向掛着的微笑瞬間全無，攥緊了拳頭閉着眼睛深呼吸，連呼吸都有些泛寒。
原地一動不動的站了好半晌，褐色的雙眸如火一般死死的盯着慕歆。
良久，沒有再說話，轉身離去。
………
高速公路。
從顧宅離開後，顧睿開着車一路漫無目的的走着。
冬夜裡刺骨的寒風唰唰的吹，一輛白色的跑車宛如一道白色的閃電飛快的駛過，馳騁在寬闊的馬路上。
顧睿面無表情，冷冷的笑了笑，看着反光鏡裡的自己，牽強的勾了勾脣，猛的踩下油門往前衝着。
跑車沒有合上，就那麼寬闊的敞着，冰冷的氣溫直直的往男人身上吹，握着方向盤的手關節處開始泛白，指頭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
來來往往擦身而過的車輛，都不免會回頭望望，這個大冬天的夜裡，竟然還有人敞着篷開車。
顧睿無視所有人的目光，加快油門狠狠地踩了下去。看着路兩旁的燈越來越虛化，越來越模糊不清，心也跟着跳動起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又爲什麼停下來了。
反正，是不走了。
顧睿轉臉望着眼前偌大的別墅，望着那依然散着淡淡光亮的臥室，冰冷的心纔開始暖了一些。
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顫抖的拿出手機，輸入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卻遲遲沒有撥出去。
“這麼晚了，她會不會已經睡了？”
他微微低着頭，彷彿自言自語似的呢喃。
話畢，轉臉望向了別墅三樓緊拉着窗簾卻依然透出了光亮的窗戶，腦袋一怔，驀地想起那個護着她抱着她吻着她的男人。
憑什麼是他！
他到底差在哪裡！
關節頓時捏的嘎嘣嘎嘣響，雙眸一沉，再沒有猶豫的撥了出去。
“嘟……嘟……嘟……”
電話是通了，但是除了每隔幾秒鐘響起來一聲機械的停頓聲，遲遲沒有人接起來。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終於，連機器也看不過去了，一句禮貌卻讓止不住失望的話深深的襲來。
他掛了電話，似乎有些氣餒，偏偏性子槓上了似的，再次撥了過去，
“嘟……嘟……”
“喂？”
心高高掛了好久，終於，如他所願的被電話對面人兒接起來了。聲音軟軟糯糯的，好像是熟睡中被吵醒了，有些小氣惱，聽的他心癢癢的。
褐色的眸子餘光淺淺掃了下車載視頻上的時間，已經凌晨多了。
頓時，心裡又一陣懊惱自責，就好像有人戴着手套一拳狠狠地打在他了的心臟上。
“喂？”
“喂，說話啊……”
臨顏檬迷迷糊糊的聽不到電話對面有什麼應答，整個人兒又着實困的厲害，心沒來由的升起一股火，“大晚上的你打過電話又不說話，你不不睡覺我還想要睡覺呢，真是…困死我了。”
“神經病……”
臨了還低低的嘟囔了一聲，有些氣急敗壞。